在澀谷某幢廢棄大樓,美紀矇矓聽見二階堂正與她哥對話:
「小惠,她爹會給錢吧?」
「當然吧?她爹可是相當疼她呢!儘管勒索多點!」
美紀不敢相信自己的朋友會背叛自己,明明剛才還一起唱歌,但之後卻被迷暈了。然後二階堂竟與另一人一起綁架自己。她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有眼無珠。因為被吹捧就飆起來,然後傷害他人。可惡,真的可惡!
正當二階堂與她哥道別離開等收獲後,她哥的頸被一把匕首劃破喉嚨,他立即掩住傷口循著匕首的軌跡看,是之前跟老爹打招呼的黑鴉。他這是在搞甚麼嗎?背叛嗎?
只見黑鴉雙手都拿出匕首的,似乎是要跟自己和兄弟們開打。但他沒法出聲,似乎樓下的守衛都被她放倒,因為他渾身浴血的。但腳步踉蹌的,似乎受了點傷。那麼照體形來講自己是有優勢根本不足為懼。況且自己已經在群裡發送訊息,讓愛獻殷勤的小弟們前來幫忙。那麼自己贏定了。
就讓這小子知道自己能坐上幹位置是真材實料的!
幹部隨手拿起一張木椅就把它敲斷,然後就是拿著椅背部份去打鬥。黑鴉看見對方身形比自己高大就深知不會有勝算,再加上自己體力在跟之前的嘍囉打鬥中消耗了不少。雖然一開始從天台進去直搗黃龍是快,但考慮到逃跑路線及人質狀態,以及萬一無法一擊定勝負直取性命,他一定會揪人過來圍堵自己,一定要速戰速決。於是她先是甩出匕首擊中他拿著武器的手,然後從風衣內取出手槍——她只能殺死他。無法像其他人一樣以匕首一擊必殺的話,就只能讓他的死相變得難看。
意識到對方是真的想要殺死自己,幹部把椅背扔到黑鴉面前,她為了集中精力瞄準所以沒有避開,並在椅背打中面具時開始,打中幹部頸部的傷口,使他的頭因為子彈的衝擊轉飛出去。嚇得在一邊看著這一切的美紀強忍嘔吐衝動。因為這是揪出黑鴉身份的好機會,她要好好看清那傢伙的臉龐。只見黑鴉用剩下的手緊緊按著面具,不讓它掉下。
黑鴉按著面具,把幹部那死不暝目的頭髗拿起。然後瞄準正門處掉下,讓他的小弟待會見到失去戰意並鳥獸散。然後就為美紀鬆綁,不撕開她嘴上的膠布依然是因為她很煩。結果被美紀看準對方開始疲憊,雙手剛剛替她鬆綁而未能防禦她的突襲時拍飛其面具。然後她為對方那熟悉的臉龐感到震驚,那是她的同班同學南雲黑。
「你……怎麼會……」美紀撕開膠布後問,但黑不允許她發問,伸手打算拉她離開,卻被美紀抓住:「答我,是甚麼人指示?以及是誰,誰讓你這樣做?」
「大哥!」聽到樓下的哀號,就知道小弟們到達了。此地不宜久留,卻被拉住。
「答我!」
「你想我們一同被白虎幫宰掉嗎?我已經無法戰鬥。再來你我都會死。」黑忍不住罵道。這才讓美紀稍為安份一些。黑撿起面具及匕首後,就掏出火槍燃點現場,好讓火災能延緩小弟們追上自己的時間,並帶美紀離開。
二人走上天台,黑就讓她跳到對面稍矮一些的大廈上。
「你有病嗎?」美紀剛罵出口,黑就全力起跑並奮力一跳,跳到目標大廈面前。然後轉頭盯著她,似在挑釁她再不過來自己就先跑,休想自己在學校開口。於是美紀跳過去但還是差一點,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就這樣跌成肉醬時,黑伸手拉住她。
「你……殺死我媽媽,之後又捅我,現在又救我,你精神分裂嗎?」美紀不忘罵道。黑滿臉不爽的,極有衝動就此鬆手讓她跌死算。這樣無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這樣就收不了報酬,更會惹出麻煩。
知道自己的生死全在對方手上,美紀總算乖乖收聲。見她終於不再吵,黑才把她拉上來,自己亦筋疲力盡的躺在天台上。
正當美紀想從她口中問出關於母親死亡背後的事時,黑抬手,請求她稍靜一下讓自己休息一下。自己亦躺在石壆旁,免得被發現。
待幹部小弟們跑上天台,認為犯人已經逃掉的他們只好鳴金收兵並向老大報備。
待他們都離開後,美紀才開始問:「殺死媽媽——泉鈴芽的人真的是你嗎?」
「是。」
「是誰指示?」
「不知道。」黑把頭轉到一邊去。
「不會不知道吧?你應該是受指示才去殺的,畢竟你當時只是個孩子。」
「對,我當時只是個孩子,但是那個委託印象中是經過好幾個人才到這裡。中間經過幾多人,我不知道。恐怕連他也不清楚。」黑整個人都捲在一起的側臥。一提起那人,她就覺得心裡不太舒服,總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一樣無助的感覺。
「『他』?」
「飼主。」黑捲得更細小。不太願再多說的樣子。
「那是你父親吧?」
「不知道。只知道他教會我很多事,亦照顧我。」
「那即是父親吧!」
「我沒有把他叫作父親的記憶。都不知道他與我有沒有親屬關係存在,只知道在上一份委託結束後,他就讓我到這裡來,然後……就沒了音訊。」黑看來就似一隻快要把自己蜷成球體的蝲蝟。似乎她對於被奧斯特丟下一事耿耿於懷。
但是美紀卻覺得奧斯特或者不是真的希望丟下她吧?既然養了這麼久,一同行動這麼久,為甚麼現在把她丟在這個被時間凍結一樣的島國?假如真的想要把她當作賺錢工具的話應該要把她留在身邊吧?所以理由大概只有一個……
「他果然是你父親吧?或者是不希望你再殺人……」
「雙手都已經沾滿血了。再怎麼洗都不會洗得清。」這讓美紀不由得感到憤怒:「既然如此,你剛才大可以鬆手讓我掉下去呀!」
「因為你父親想要救你,你死的話我領不到錢啊。」黑如實作答。意識到父親牽涉其中,猜出箇中緣由的美紀揪住黑的衣領:「是你恐嚇爸爸?」
「對啊,因為你實在太煩,想你父親處理一下。但沒想到你變本加厲,他本打算以死謝罪。但我覺得這只會繼續縱容你,所以……讓你體驗死亡了。」黑眼神迴避地回答。她覺得眼前這傢伙之後大概會不斷嘮叨。
「但是這樣我還是會煩你吧?」
「不,你只會煩作為黑鴉的我,而不是作為南雲黑的我。而且只要我成績不這麼突出你就不會煩我。」見黑為了迴避麻煩無所不用其極,美紀不禁為眼前這人感到奇怪——明明是個殺手,嘴上以利益為重,但是實質富有個性。這種人為甚麼會成為殺手?她的飼主又是為甚麼培養孩子成為殺手後又突然把她丟下?
思考著這些問題,美紀向黑提出交易:「我可以為你的身份保密,但是……幫助我揪出想殺死媽媽的真兇。」
「你就不怕我會嫌麻煩把你們一家都送去團聚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早就殺死我吧?但你不是……在我昏迷後讓我們得到救治的都是你吧?」美紀反駁。黑盯著她一會兒沒有好氣的翻到一邊去。
「你跟令尊報平安吧!我累了,無法送你回去了。」於是兩人就此分開。
翌日,警方發現兇案現場。因為在場屍體全以被利器切頸的方式而死,因此判定為同一人所為。只是剩下的頭髗——因為身體被燒掉,所以無法知道是甚麼兇器所致。致於頸部被割斷的屍體的兇手,警方一致認為犯案者為黑鴉——著名殺手之一。
因此學校讓學生課後儘快回家,而二階堂對於自己不但沒有分毫進帳,大哥甚至死去感到驚訝。尤其是美紀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學校,更是讓她感到不滿。
不過那個叫黑鴉的人已經招惹了白虎幫,只要讓他們認為黑鴉與鈴原企業有關係,那就能替哥哥報仇了!
正當二階堂在謀劃自己的復仇大計時,黑少有的遲到,並且一臉疲憊的回到座位。
「沒事吧?很少見你會遲到呢!」坐在前面的真司問道。平時都會準時來蹭飯,但今天沒有。
「沒甚麼,只是被家人突擊問候並且嘮叨一翻。」黑如此說,其實是奧斯特聽到新聞後立即打電話問候。在與美紀的對話後,她不禁認為奧斯特也許真的是自己的父親。
於是她向奧斯特提出問題,只見他靜了一會兒後,否認問題答案。
儘管他否認,從他那一剎那的遲疑與怯懦的語氣,答案已經相當明顯。可能當天那個鮮血橫飛的房間,以及當中的屍體就是自己的家人及原本的居所,並且作為他殺人的報應被奪走生命吧?
他之所以一直隱瞞,全都是想要保護最後的親屬吧?卻在某一刻意識到自己正讓孩子成為殺手而把她丟在這裡,讓她隱藏身份過著平常人的生活。但是這樣就能洗清已經沾上手的鮮血嗎?
黑並沒有當場拆穿奧斯特的謊言。一來沒有確切證據的話,一定會被他牽著鼻子走;二來他否認大概是怕被人竊聽,並以此作威脅,因此否認問題來保護彼此。
所以她也選擇沉默,卻沒想到再次對話時已經是分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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