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白曄齊,回到宿舍之後,陸炯霖突然發現氣氛不太對,便問道:「怎麼了?怎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關於明天的課程啊,你沒看水鏡嗎?」陳哲苦著臉說道:「明天魔法實戰演練課堂,副校長莊勤昇會帶一個軍方的督學跟測試教官來,如果我們班沒有人能擊敗那名教官,整班功勳扣減一千;如果成功擊敗,整班功勳加一千。達成目標的人另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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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作為學校贈送給入學學生的見面禮,裡面也內建了與學校聯繫的管道,例如魔法信件系統,學校有任何要事宣布,都會發送公告給各個學生。不過總是有學生懶得去瀏覽新進信件,導致錯過許多重要訊息。這個問題跟電子郵件有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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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回事?」陸炯霖眉頭一挑,打開水鏡一看,果然有一封信件,瀏覽一遍之後陸炯霖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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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軍方高層在接收到他們鑑測死了整整十一個人的時候大為震怒,認為遭遇和平共榮會的突襲只是藉口,根本的原因就是學生平時打混摸魚導致實力不濟才會造成如此慘劇。因此高層決定讓督學跟測試教官過來一趟,給這群修煉不精實的學生一頓震撼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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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點,倒是跟原世界的軍方一個樣,高層我行我素剛愎自用,下面發生事情了認為什麼就是什麼,完全不把底層軍官的處境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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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陸炯霖注意到了另一個點。莊勤昇這個副校長是跟高家穿同一條褲子的,軍方高層也據說有高家的人,這次督學來恐怕是來者不善。而且這測試教官乃是在戰場上身經百戰退役下來的,絕非易予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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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測試教官的等階,說不定才六脈七脈呢?」陸炯霖安慰著,倒是看得很開。船到橋頭自然沉……啊不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什麼好擔心的。
如果只是六脈七脈的話,說不定趙印山、蕭玉潔、耿少翔等人就足以擊敗他了,真的不行的話排名前十上去一頓圍毆,就不信那個教官還能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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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種就是要來給我們下馬威的啦。」李成嘉也苦著臉,哀嘆道:「我的功勳點哪,好不容易才攢到兩千出頭,現在好了,直接砍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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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慘,剛砸了功勳開了好幾小時的進階修煉室,現在扣下去直接變負的。」黃三省一臉生無可戀:「唉,賣命錢哪,就這樣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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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晨操上餐廳用完早餐下餐廳之後,整班就被直接拉去競技場。全部同學都陷在低氣壓中,顯然對能否通過督學的測試不抱什麼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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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本節魔法實戰演練的教授呂慶堯臭著臉拉了張椅子坐在一旁,顯然對於自己的課被督學拿來做測試很是不滿。
眼看學生到齊,呂慶堯說道:「姓莊的,快點開始吧,你測完我還要上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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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學生陣列前的一共有三個人,一個是陸炯霖之前見過的副校長莊勤昇,正一臉嚴肅地俯視著學生,看不出他的情緒。
一個是身形精瘦的中年軍官,臉上帶著黑框眼鏡,也帶著微微的笑,看起來心情一派輕鬆,或者是說是充滿了上對下的階層隔閡,跟電視劇上有錢人家派出來面對外人的管家同一個樣,只是多了幾分書卷氣息跟軍人氣息。
最後一個則是一個中年的軍官,但是整條左手臂已經不見,只剩下空蕩蕩的袖子,他的臉消瘦而堅毅,上面還有一道疤痕,一看就是久經風霜的人,想來是在服役時因重傷退役之後繼續在軍方體系服務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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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勤昇站在講台上,淡淡地說道:「本日將進行一個小型的鑑測,具體內容與賞罰已在昨日信件中公布,我在此就不再贅述。請諸位同學在接下來的鑑測中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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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勤昇講完之後,講台就讓給了那身形精瘦的軍官督學。督學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他的聲音偏向陰柔,卻讓人聽了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慢條斯理地摘下頭上的大盤帽收在身側,伸手理了理他那看起來彷彿用了一整罐髮膠才弄出來的油頭,最後才開始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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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高,名叫高孝恆,今天來這邊就是來看看你們平常到底混到什麼地步,小小一個鑑測竟然死了十一個人,真是一群廢物,丟光了我們軍方的臉。」油頭男冷冷一笑,說道:「軍方不養米蟲,你們等一下如果沒通過,乾脆全部退學算了,這次只扣一千功勳還便宜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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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陣列立時躁動了起來,群情激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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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鑑測受到和平共榮會的暗釘突襲殺死了十個同儕,是他們這一屆心中永遠都痛楚,好不容易讓時間稍稍沖刷掉了這段記憶,而現在眼前這個督學竟然直接撕開了眾人心頭的傷疤,甚至還灑上一把鹽,立即成功引燃了全班都怒火。
況且追根究柢,這一切都是因為大屯魔門與軍方共同的疏失,未能及時察覺而任用和平共榮會的暗釘作為值守教官,才導致這次悲劇的發生。更何況講這種事情,高孝恆竟然還一臉嘲諷滿不在乎宛如兒戲,對於倖存者與死者極盡貶低之能事。
而今高孝恆竟然完全不提軍方過失,彷彿一切都是學生無能,才導致本次意外。這讓學生們如何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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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炯霖眉頭一挑,面色沉了下來,拳頭緊緊攥著,發出了喀啦喀啦的骨節活動聲。周圍的同學也是一樣,一個個憤怒得眼神彷彿要噴出火來,卻是敢怒而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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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呂慶堯厲喝了一聲:「肅靜!注意軍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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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怕呂瘋狗,立時乖乖站好彷彿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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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各位注意軍紀,不要像是大屯魔門跟軍方一樣給你們安排和平共榮會的按丁當作值守教官、把你們送進和平共榮會的虎口裡,也不要像高家的高令奎一樣在鑑測中違反軍紀襲殺學員,還被反殺了一隻召喚獸,前幾天剛剛被送上刑場以詛咒系極刑處死,靈魂永世不得超生。被一群廢物擊敗,真是廢物中的廢物!你們想成為這樣的廢物嗎?不想就給我乖乖站好!」呂慶堯頓了頓,翹著二郎腿轉向高孝恆涼涼地說道:「姓高的,罵得好,盡管罵,用力罵,罵一罵廢物或許還能打敗更多廢物中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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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不少人肩膀微微顫抖,看起來憋笑憋得很痛苦,都快憋出內傷了。陸炯霖抬頭一看,高孝恆的臉脹成了豬肝色,直接被呂慶堯懟得下不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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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夥兒才感受到,呂瘋狗這名號可不是叫假的,發起瘋來連督學都敢嗆,彷彿直接揭開軍方與高家的傷疤,還狠狠剜了一刀再撒了一泡尿,整個六親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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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呂副教授,你也教得很好嘛,什麼樣的教授就有什麼樣的學生。」高孝恆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陰陽怪氣的一句話。
「彼此彼此,你們高家也是一樣,龍生龍鳳生鳳,烏龜原是王八種,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呂慶堯撇撇嘴,繼續說道:「一家子從老到小從小到大都一個樣,果然是優良血統一脈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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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高孝恆臉色更加難看,冷哼一聲,繼續說道:「我旁邊這位就是鑑測教官,過往在魔門被妖獸一口咬下左手臂加上半個心臟,搶救回來之後修為僅剩下光系七脈以及火系七脈。今天,你們的對手就是他。可別告訴我你們這一群人連七脈的防禦都打不破、連七脈的攻擊都扛不下來。姚國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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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姚國華,先前在天聽峰魔門服役,因傷退役。」鑑測教官下到場上來,面無表情地說道:「等一下請各位試圖擊敗我。可以圍攻可以車輪戰,也可以使用魔具,直至魔能見底。但是禁止以獸核恢復、續航,一旦被我發現,我就會把你請出我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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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國華話音剛落,一道蛇一般的光線從他腳下伸出、脫離,並且在地上蜿蜒而行,畫出一個半徑十五公尺的大圓,形成一道光圈,而姚國華就站在光圈裡面負手而立,看著外面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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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請有意願挑戰的同學進來光圈。一旦被我轟出圈外,即代表失敗,不能再度挑戰。」姚國華沉聲說道:「現在,鑑測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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