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三人回到教會旁,陸炯霖便裝作普通人前往教會,而蕭玉潔與呂晨曦則在隔壁的咖啡廳坐著吃早餐喝咖啡,等待陸炯霖一傳訊就殺進教會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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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敞開的教會大門,陸炯霖一秒入戲,微微駝著背,無精打采地走進教會,跟隨著三三兩兩的信眾走入那圓拱形大門。室內一進來就是寬闊挑高的禮拜堂,撲鼻而來的是溫潤的木頭香氣,抬頭一看,發現整個挑高禮拜堂天花板、牆壁都是以木材裝潢,一排排長椅前方就是講台,講台背板則是一座巨大的十字架,在背面燈條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神聖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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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魚貫入座,人出乎意料地多,幾乎把座位坐滿,總共大概兩三百人,各個年齡層都有,但以年輕人居多,看起來都是鄰近兩所普通大學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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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禮拜正式開始,一名穿著牧師袍的年輕人緩緩走上台。陸炯霖暗暗感應了一下,發現他體內除了濃厚的土系元素之外,還有一種飄渺的深藍色,應該就是心靈系的能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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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兄姐早安。今天,就讓我們用這美好的早晨,一同來享受神的恩澤。上次我們講到……」年輕人輕輕地開口,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登時透過麥克風響遍了禮拜堂,在環繞音響與建築結構產生回音的襯托下,那溫柔敦厚的一字一句彷彿是源始於心靈深處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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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厲害的心靈系!」陸炯霖心中一凜。他是因為配戴著慧心木吊墜,才能保持心境澄明,若是普通人或是沒有精神抗性的法師,恐怕就會在緩緩擴散的深藍色元素與極具誘惑性的聲音下沉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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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佈道的內容大抵上還是聖經,但似是而非地參雜著對妖獸、魔域的崇敬與畏懼,以及對人類法師的厭惡,訴說著大自然與妖獸魔獸如何受到人類法師的壓迫、人類法師在社會上享有怎麼樣的特權,卻沒有什麼實質貢獻等等,幾番加油添醋之下就輕易地挑起了台下眾人的情緒。
隨著牧師聲調的抑揚頓挫,眾人的情緒也跟著跌宕起伏。眼看表定禮拜時間即將結束,眾人情緒達到臨界點時,年輕人的語氣也激動了起來,甚至蘊含著隱隱的狂熱:「最後,讓我們以一首歌作結。大家放下雜念用心聽,感受自己的情緒,會唱的也可以跟著唱,大方把心情疏泄出來傾訴給神,並且祈求神的幫忙,祈求神的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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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在一旁準備的唱詩班在年輕人一聲令下之後,就上台組裝電子琴、音箱、麥克風等設備,很快就準備就緒。領唱的還是牧師,但是當音樂一響起、牧師一開口,陸炯霖就感受到不對勁了,年輕人發散出來的心靈系能量越來越濃烈,這歌曲也完全脫離了天主教的範疇,但台下眾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而是被旋律與歌詞導引,將自己心靈深處的情緒完全表現出來。
有的人臉色哀傷沉默不語,有的人低著頭掩面啜泣,更有人神情激動極力壓抑著哭聲,在他人的安慰下才緩過來;另外,也有人面帶狂喜,留下熱淚,喜怒哀樂紛呈併現,一時間竟有些許詭異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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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炯霖為了不引人注意,也低著頭,假裝拭淚。一共演奏了三首曲子,敬拜才宣告結束,年輕人還留了一段空白時間給大家整理情緒,才以那觸動心靈的柔聲宣布今日佈道結束。來聽佈道的人逐漸離去,工作人員也進來收拾場地,只剩陸炯霖還坐在座位上,低著頭兀自拭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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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們佈道結束了喔。」一名工作人員走到陸炯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陸炯霖紅著眼眶抬起頭來,一副心力交瘁地說道:「我……我想見見牧師,請問能通融一下嗎?」
那工作人員原本想要回絕,卻看到陸炯霖雙眼佈滿血絲,一副心靈快要崩潰的慘樣,不禁心中一軟,說道:「我幫你問問牧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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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炯霖演得維妙維肖,不頒一座奧斯卡都說不過去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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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過後,那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溫言說道:「請跟我來吧,牧師在上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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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謝!」陸炯霖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連忙站起身來跟上工作人員,同時暗中通知蕭玉潔與呂晨曦自己的即時定位,讓他們注意自己的位置,一旦傳訊就立刻進來與陸炯霖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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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帶著陸炯霖拾級而上到二樓。一路上的牆壁上,懸掛著一些畫作,而畫作上並不是什麼天主教的聖畫,而是一幅幅風景畫以及妖獸魔獸的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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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例而言,一幅是妖靈界中階妖獸鐵甲犀在陡峭的山崖上昂首望月,而犀角將一人穿胸而過,把人頂到空中。那人臉上非但沒有痛苦,還面帶享受與解脫。那淋漓的鮮血沿著犀角流淌而下,流入鐵甲犀的口中。
另一幅畫是以前見過的開膛手,一鐮將地上的法師剖開,露出裡面鮮活跳動著的心臟,然後被一旁圍繞著的食腐者分食。還有一幅,則是黑壓壓一片探路者、撕裂者方向統一地朝向一座神殿跪拜匍匐在地,空間中瀰漫著紫黑色的煙霧繚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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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風景畫,其中一幅描繪著的山岳奇險犖确,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倒像是原世界張家界等地,只不過比原世界還要壯闊;另一幅就比較詭異了,都呈現暗色系,紫色的黯淡月光灑落在山林之間,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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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炯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把這些畫作掛在這邊呢?這些應該不是天主教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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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說這是本教派獨特的聖地與聖獸,與天主教本教不相干的。」工作人員微笑中隱隱帶了一絲憧憬與嚮往,甚至有些狂熱:「您不覺得這些聖地美得如夢似幻,彷彿天堂嗎?希望我蒙主恩召之後能前往聖地服侍他老人家,那也無憾了。而這些聖獸英武非凡,一定能將那些可惡的人類法師盡數淨化,讓世界復歸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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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我手無縛雞之力,沒法像是教內資深兄姐一樣成為法師,以其道還施彼身,將世上法師一一淨化。目前我能做的,也只是與他人分享我們偉大而美妙的理念,將他們從法師至上的危險思想解救出來而已。」那工作人員越說越激動,與先前溫柔謙和的小哥判若兩人:「不過只要我持續敬拜主,完成牧師給我的考核,我就不僅能被接引到教會內部,還能被賜與聖水,成為一名能以魔法淨化世界的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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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炯霖眉頭一挑,立刻掌握到了關鍵字:「淨化人類法師、考核、聖水、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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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我有點失態了。」工作人員歉然,又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畫作,才領著陸炯霖繼續前進,來到一扇門前,輕輕敲響了門,而門上掛著「牧師休息室」字樣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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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牧師輕柔的聲音響起。工作人員打開了門讓陸炯霖進去之後,便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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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沒有開燈,但大片落地窗引入自然採光,因此倒是頗為明亮。擺設倒是也有歐洲古典風味,地上鋪著紅褐色的地毯,沿著牆邊則有許多木製的層架,上面擺放著許多物件與書籍。最為顯眼的,則是牆上懸掛著的兩幅畫作,其景物中間理當有主角,但這兩幅畫作卻都留白,彷彿是主角身上散發這強烈的光暈,讓他人難以直觀其相貌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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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室內除了剛才的牧師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正是本次任務的目標。陸炯霖放眼望去,四個人正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區,而剛剛那個牧師則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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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請問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助你的?」牧師和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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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炯霖微微一笑,低聲說道:「為了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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