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棋局 - 第十五章：退色

紅燭搖曳、羅帳輕揚。

　　屋內飄散著一股曖昧春色之氣，輕柔的呻吟聲，斷斷續續起伏著。

　　眼角下那顆美人朱砂痣，將那微紅的小臉趁得更加誘人。

　　上官鳳星辰般的眼眸中帶著迷離及愛戀的神情，仰看著上方那張俊美的臉龐。

　　他手指尖挑逗似的，從端木麒麟的額際輕滑至他的下頜，再到他的唇畔上。

　　這充滿渴望的觸碰，令端木麒麟的心巨烈跳動，耳根、雙頰及全身上下都熱的發燙。

　　他的喉頭上下滾動著，唇帶著慾望的貪戀，緩緩的落在上官鳳那粉紅色微薄的雙唇上。

　　一聲沉悶的驚愕聲從端木麒麟的口中輕叫了出來，身子也猛的坐起來。

　　被裡的某處竟有令人羞恥的反應，端木麒麟慌張趕忙的翻身下床，急奔拉下自己的雪披就朝房外逃離。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也將一旁正在熟睡的上官鳳吵醒。

　　他一臉惺忪的轉身看向已無人在的門口。

　　「又尿急?」

　　自從上次聊開後，已連幾日端木麒麟一早都會如此慌張起身的奔外而去，回來時臉上都帶著紅暈和羞澀，目光閃爍不敢直視於他，像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上官鳳將自己梳洗一翻，打理好自己的儀容，卻還不見端木麒麟回來，就自顧的離開房間朝灶堂小亭而去。

　　來到小亭，楊修已做好早膳，也將粥添滿放在各自的位前。

　　上官鳳與楊修道早後，坐在位置上打算起筷時，端木麒麟才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有些蒼白，周身也是一股涼氣，待他坐定後馬上喝起面前那杯熱茶。

　　「你掉水裡了?」上官鳳見他身子有些發顫，擔心的問著。

　　楊修也打量了他一眼，有些詫異。

　　「你這天沖冷水澡?」

　　端木麒麟對於剛發生的事有些難以啟齒，今天的反應著實大了些，讓他不得不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我剛洗梳時，不小心打翻水。」他支支吾吾著。

　　信你個鬼！

　　上官鳳和楊修眼中是一陣懷疑閃過，但見他不願說明也不強求。

　　三人靜默的吃著早膳，突的上官鳳想起什麼，看向楊修問。

　　「楊修，你會治腎虛嗎?」

　　「腎虛？」楊修疑惑了一下。「誰?誰需要?」

　　「麒麟啊！」上官鳳用著手中的筷子點了點一旁的黑衣少年。

　　一向習慣上官鳳的口無遮攔，本以為又要胡扯些什麼，沒想到自己竟是主角，端木麒麟一口粥未嚥下去，卻噎了自己一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他？」楊修有些難以置信的挑眉看著眼前的黑衣少年。「他才十六，怎會腎虛？」

　　端木麒麟本要出聲，無奈那口嗆的太嚴重，咳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聽他們兩人在那討論著。

　　「他最近一早都會被尿嚇醒，急忙奔去茅廁，不是腎虛那是什麼？」

　　端木麒麟真是烏雲蓋頂，現在如果有個洞，想必端木麒麟想也不想的就會鑽進去。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日後，自己每晚都會有遐想，都會夢到那種令人難以說出口的夢境，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身體反應令人尷尬而離開房間，沒料想到上官鳳竟然會想到那去。

　　他可是健壯好男兒，哪有什麼腎虛！

　　端木麒麟多想這樣大喊，但總不能說自己是夢到床第之事，有了生理反應才慌逃的。

　　「天雖冷，但也別憋尿，對身體不好。」

　　沒想到連楊修都跟著如此想。

　　「不是...」

　　咳嗽稍緩，端木麒麟用著微啞的聲音想解釋，但一開口又咳了起來。

　　「睡前少喝點水，就不會突然想起夜了。」

　　楊修不忘提出建議。

　　「真不是...」

　　邊咳嗽邊扶額的端木麒麟，多想請這兩位別再針對這件事討論下去，但上官鳳又接著說。

　　「有空還是讓楊修看一下吧！男人腎是很重要的。」

　　這話讓端木麒麟臉都黑了一半。

　　不能再繼續讓這個話題聊下去，端木麒麟急忙放下碗筷。

　　「我吃飽了，先去守生殿。」

　　丟下這話，端木麒麟滿臉通紅的向灶堂外跑離。

　　阿鳳的話題真是越來越大膽了！改天一定要好好說說她，教教她什麼叫衿持。

　　邊逃離灶堂的端木麒麟邊如此想著。

　　「怎還害羞了？」

　　楊修見他跑的飛快，一頭霧水。

　　「該不會真有事?」

　　對於端木麒麟近日的異常，上官鳳用著擔憂的表情看向楊修。

　　「我找機會探一下他的脈，如真有事咱就治，這麼年輕一定治的好。」

　　話落，他撇了一下上官鳳的空碗。「飽了?」

　　上官鳳略點了頭，也順手將其餘兩個空碗及筷子收拾起來，跟著滿手都是空菜盤的楊修離開小亭向灶房走去。

　　「阿鳳，今天是你的生辰，記得打扮的好看一點。」

　　楊修這話讓上官鳳翻了個大白眼。

　　怎麼又是這句話。

　　「怎？我的容顏是退色了嗎?」

　　楊修那如墨般的眼，掃過他的臉。

　　「如果你的容顏退了色，那全玄都應該都沒色彩了。」

　那他就不明白了。

　　「如果沒退色，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叫我穿美一點是怎麼回事?」

　　上官鳳自認為自己的穿著打扮還是十分要求的，小到髮簪、大到大氅，都精心搭配過。

　　「我平常是穿的多邋裡邋遢，還是沒個正經?讓你們兩個要不時的提醒?」

　　「今天是你生辰，不該與平日不同?」

　　上官鳳不以為然的立了立眉。「也才十六歲生辰，有必要？」

　　「那至少不要像平日一樣，穿的那麼顯擺。」

　　這話讓上官鳳徹底無言。

　　顯擺?

　　那又不是他自願的。

　　他是未來鳳族的王，從小族中族老不停的提醒他，要他穿的如此高調，才能顯出他的地位。

　　「麒麟也說了?」楊修有些吃驚的問著。

　　這還真是稀奇，一向不太會表達自己感受的端木麒麟竟也會說這話。

　　「那可見你平時穿的多顯眼。」楊修嘲笑著。

　　上官鳳用力吐了一下鼻息，不太開心的將手中碗筷放入木盆中。

　　「好。知道了！先去守生殿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灶堂。

　　早些離開的端木麒麟，先在殿外整理了一下情緒，才踏入殿內向坐在正位上的長者行禮，後坐在自己的蒲團上。

　　白衣長者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有些慌亂。

　　「修兒和阿鳳欺負你了?」

　　平日大多三人會一起行動，今日竟只有端木麒麟一人前來。

　　「沒有，只是我先用完膳先過來。」

　　「你氣息有些混亂。」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尊，端木麒麟臉上掛著些許苦笑。

　　「剛跑的太急，還沒緩過來。」

　　如被師尊知道剛他們在討論的事，可就丟臉了。

　　白衣長者也沒再追問，慈眉一笑。

　　「無事就好。來到崑崙這幾個月，可有需要為師解答的?」

　　師尊這一提，端木麒麟突的想起的確有事想問。

　　「師尊，想請問您給弟子的修練功課會是什麼？」

　　他的問題倒是讓白衣長者有些不解。

　　端木麒麟續說著。

　　「楊修和阿鳳都有另外被指派的功課，那我的呢?」

　　白衣長者懂了他的疑惑，和藹的笑了一下。

　　「會另外指派他們是因為他兩的脾氣一個太躁、一個太狂，而麒麟你的個性穩定，所以為師認為無需另給。」

　　端木麒麟臉色稍有凝滯，蹙眉著。

　　他並沒有師尊說的如此的好，或許沒有楊修的暴躁，沒有上官鳳的狂妄，但他偶不時也會有壓抑不住的情緒會湧上心頭。

　　師尊看出他的迷茫，略笑著。

　　「麒麟，你的修練在於你的心裡。」

　　這話更讓端木麒麟一頭霧水，那俊俏的臉都快糾結在一起。

　　「修練雖修內力、靈力、術法及陣圖，更要修身修心，而你要修的為心。」

　　「心?」端木麒麟呢喃著。

　　「修兒和阿鳳的個性率直，喜怒哀樂都展現於外，容易衝動，而你的心思細膩，想件事情十拐八繞，情緒都悶在心裡。」

　　被這一說，端木麒麟抿嘴尷尬的笑。

　　「由於你喜歡將事悶在心裡，在遇到事情時就會太過執著，久了就會成為你的心魔，而這心魔要如何解開就要靠你自己。」

　　這話更讓端木麒麟摸不到邊。

　　他承認自己思緒重，想太多，但目前為止他還沒遇到會讓他久久無法釋懷的事，更別說有什麼能成為心魔之事。

　　正他認真思索時，上官鳳已然走進殿內，並向白衣長者行跪拜禮。

　　「今日是冬至，阿鳳祝師尊壽同日月，康健常在。」

　　這一行禮，讓端木麒麟心中一楞，他剛壓根忘了跟師尊行禮，尤其忘了今天這個節慶。

　　白衣長者開心的摸了摸白鬚，樂呵著。

　　上官鳳雖行為乖張了些，但還是很懂哄人開心。

　　「為師也祝阿鳳生辰快樂。」

　　上官鳳笑的如一朵綻開的花朵，起身坐回自己的蒲團上。

　　「今日是你的生辰，那為師就免了你今日的加修及打掃，早點下山去過節吧。」

　　「謝謝師尊。」

　　正當端木麒麟猶豫是否再次起身向師尊行禮時，就見上官鳳一臉得逞的表情看向自己。

　　他頓了一下，忽然明白上官鳳的意思，暗暗的對上官鳳舉起大拇指。

　　不一會，楊修也來到守生殿，三人開始今日的早課。

　　約莫兩個時辰，三人完成今日內力及靈力的修練，並約定先各自回去整理梳洗一會，後在山門會合。

　　楊修和端木麒麟早早就將自己整理完成，在山門相遇，但遲遲未見到上官鳳的出現。

　　「不就換件衣服，有必要這麼久嗎?」

　　楊修抱怨著，他們等了快半個時辰。

　　「你們不是同房？你出來時沒叫他?」

　　等著有些不耐煩的楊修，雙手放在胸前，口氣微煩躁的問著。

　　「阿鳳回她房間，我想她需要久一點的時間，我們再等等。」

　　想到等等上官鳳會穿著女裝而來，端木麒麟心中無比期待著。

　　「催什麼催，我這不就來了。」

　　遠遠就聽到楊修的催促聲，上官鳳口氣有些不悅的說著。

　　聽到上官鳳的聲音，端木麒麟心喜的望去，臉上卻頓時露出一絲失望。

　　此時的上官鳳的確有別於以往，衣著雖是以暗紅色為底，但繡面不再是以金絲亮線，而是改用銀白絲線，繡成典雅的火鳳紋。

　　烏黑的秀髮高高綰起，由一精緻的淡紅玉冠套著，髮絲如流水般通過髮冠落在上官鳳的腦後，整個人顯得清新脫俗。

　　「你真是每日衣服不重樣，花裡胡俏，活像個花孔雀。」

　　楊修也覺得他今日好看極了，但那張嘴就是很想調侃。

　　「我是鳳凰！」上官鳳嚴厲的糾正著。

　　「是是，花鳳凰。」

　　楊修修正說法，孔雀雖也屬鳳族一脈，但與火鳳相比還真是差太遠。

　　見到端木麒麟眼中有著失落，上官鳳心中難免失望皺眉問著。

　　「不好看嗎?」

　　他可是很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喜歡的一套衣衫，卻沒在端木麒麟臉上看到驚喜。　

　　端木麒麟連忙搖頭。「不是，很好看，特別好看！」

　　他的失落來自於上官鳳不是穿女裝，但撇開那個念想，今日的上官鳳讓人真是耳目一新，如春天預開的花苞，似開未開的含蓄羞澀，有著與平日不同的感受。

　　沒有之前高高在上的氣息，卻有著鄰家小姑娘的可愛。　　

　　「走吧！再不走趕不上說書人講書就別怨。」

　　楊修催著。

　　難得能這麼早下山，可別把時間浪費在討論上官鳳穿著一事。

　　三人並肩向藍城方向走去，今日雖為冬至，卻難得晴空萬里，陽光雖大，卻不炙熱，照在身上有著暖和感。

　　「是真的不好看嗎?」

　　上官鳳發現端木麒麟從出山門開始就不時有意無意的偷瞄自己。

　　「沒有的事。」

　　「那為何從剛就一直在看我?」

　　楊修的感受他可以不在意，但端木麒麟的感覺他不能不理。

　　「阿鳳今天讓人的感覺很不一樣，所以我不自覺得會一直想看。」端木麒麟不太好意思的說著。

　　不可否認，今日的上官鳳有別以往的金光閃閃，簡樸清俗的打扮更吸引人。

　　「以往的阿鳳都十分亮眼，金絲繡面的花紋讓人有種高不可攀的感覺，今日雖還是以紅色為主，但應該是銀絲的闗係，給人有種清純可愛，平易近人，活潑爽朗的自在。」

　　雖然沒穿女裝覺得可惜，但今日的上官鳳更讓端木麒麟喜歡，如此低調奢華的扮像更襯出上官鳳驚世絕倫的美貌。

　　端木麒麟的稱讚，讓上官鳳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英雄所見略同，他也不喜歡金光閃閃的高調，喜歡清新簡約的低調。

　　「平常的穿著真不是我自願，我反而喜歡這樣的款式，給人的感覺更順眼。」

　　楊修也認同的點頭。

　　「你平日的打扮活像個走動彩燈，走到哪閃到哪。」

　　上官鳳斜眼瞪向楊修，這人是不會好好說話嗎！

　　「那不是很好，晚上我走在你旁邊，你都不用掌燈。」上官鳳恨恨的說著。

　　「的確是這麼說沒錯，但你實在是太亮了，金光閃爍，我怕閃瞎我的眼。」

　　楊修主打的就是一個故意。

　　上官鳳也不弱於後，反諷著。「你整天一身白，我在你旁邊把你照得更像鬼一樣，順便閃瞎你的眼，這樣月明還會高興。」

　　「這樣不好，我一身黑，阿鳳也會把我照的像鬼一樣。」

　　端木麒麟的這句接話，讓上官鳳給了他一個眼刀。

　　「端木麒麟。」

　　竟然沒幫自己說話，還站在楊修那邊，看來是皮在癢。

　　被連名帶姓的叫著，端木麒麟調皮的吐了吐舌。

　　「今天是誰的生辰！」

　　這兩個人是損友吧！

　　楊修兩人竟十分有默契的說。「今天是冬至。」

　　異口同聲的讓楊修與端木麒麟驚訝的相看一下，互擊掌。

　　這個舉動氣的上官鳳＂哼！＂了一聲，快步向前走去。

　　「氣死我！」

　　見他走的飛快，楊修喊著，端木麒麟追著。

　　「開個玩笑，別那麼小氣！」

　　「滾！」

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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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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