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棋局 - 第十九章：離火

該死的是你們！你們全都得死！

　　上官鳳星辰般的亮色轉為狠毒帶著嗜殺的血色，身後狂暴之氣已升上幾丈高。

　　「阿鳳，楊修交給妳，他們我來對付。」

　　端木麒麟眼神依舊緊盯著那群殺手，肩頭一歪讓楊修滑下自己的背。

　　上官鳳接過楊修，還未出聲說出一同應付時，端木麒麟已然一個箭步衝向前去。

　　天下武術，唯快不破。

　　身為劍術第一家的端木氏，出劍一向快狠準，不帶一絲猶豫。

　　虛影像似還留在眼前，而人早已出現在那群賊人面前。

　　一柄黑劍閃光一過，劍氣掃倒圍住端木麒麟的那群黑衣殺手。

　　緊接著另一批人躍在空中，朝端木麒麟攻來，人數雖多，但端木麒麟並沒有慌張之意，先是抵住從上而下劈來的刀劍。

　　一陣發力震開攻擊的波勢，一刺、一揮，轉身一個橫掃，接連倒下五、六個殺手。

　　一邊扶著楊修的上官鳳見到他那行雲流水的劍招，竟感到有些熟識。

　　上官氏一向以內力及靈力為主，但執劍之人還是佔大多數，上官鳳不配劍的原因，一是為了找尋朱雀神劍，二是本身靈內力極強，能用其殺人於無形。

　　但小時候他的父親還是會教他劍招，但他父親所教的並非上官氏內門劍術，而是自創，而這自創的招式竟與端木麒麟所使的極為相似。

　　一切的熟悉感，都讓上官鳳懷疑，他與他應該很早之前就認識，而兩人的父親，關係可能匪淺。

　　見端木麒麟獨自一人被重重包圍，任何疑問在現在都不重要。

　　上官鳳將楊修放躺在一旁，輕拍了拍他的臉。

　　「我知道你醉得很厲害，但警醒一點，我去幫麒麟。」

　　倒在地上昏醉的楊修，眉頭一時緊一時鬆，能知他正努力讓自己從醉酒中清醒過來。

　　端木麒麟就算劍術高絕，但也經不起一輪又一輪的猛攻。

　　一個不留神，黑衣人的劍，劃破他的左臂，頓時鮮紅血液噴流而出，染紅他的黑衣。

　　此時又感到身後又是一股殺氣逼近他而來，擋開前方攻擊回身想去擋，但身後劍尖來得又急又快，雖已回身見到劍影，但還是晚了。

　　眼看這一劍是避不了，一身紅影已閃現在眼前，而那劍尖只差微毫就將刺進端木麒麟的右肩窩上。

　　上官鳳扣住那殺手的手腕，停止劍的前行，眸中帶著凌厲的殺意，斜瞪住執劍之人。

　　被那兇狠的殺氣震攝到的黑衣賊人，蒙面上的眼中竟露出恐懼的眼光。

　　黑衣人掙扎著被牽制住的手，但卻一動也不能動。

　　「敢傷他，你是嫌自己活得太長吧！」

　　話一說完，手勁一發力，硬是活生生將那人手腕折斷。

　　還未等那殺手發出哀號聲，寒光一閃，那人脖頸立即出現一道血痕，黑衣人瞬間沒了氣息。

　　上官鳳餘光一凜，另一殺手已朝他攻來，他一個反手將手中之劍飛射了出去。

　　強又有力的銀劍不偏不依的穿入那殺手胸膛，也因力量極大，那人被貫穿後，隨著劍速朝後飛了出去。

　　兩人背對著背，將身後交給了彼此，目光依然絲毫不放鬆的盯著圍住他們的蒙面殺手。

　　那群人見上官鳳也在戰局中，竟開始有些後怕。

　　當年他以十歲之齡，屠殺蜚牛氏滿門的傳聞，言猶在耳。

　　蜚牛氏那時死的淒慘，他們的下場也該不遑多讓。

　　「妳怎麼來了?」

　　端木麒麟眼神中有些擔心，轉向她看了一眼，又轉回看向四周。

　　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自己的心上人涉險，敵人雖多，但他還是有信心能擺平。

　　「人太多，外圍還有。」

　　上官鳳相信以他一人之力，可力戰，但這件事總歸是自己挑起的，不能讓他一人面對。

　　端木麒麟目光朝遠處看了一眼。

　　果然暗地裡還藏了不少。

　　正當他還沉在自己的思緒中，上官鳳的聲音又再次傳了過來。

　　「更何況，福禍共享才不會沒了若比鄰的意義。」

　　他微側顏看向身後的上官鳳，在那張絕美的側臉上，竟發現十分陽剛的氣息，讓端木麒麟心頭閃過，其實他不是姑娘的想法。

　　那群殺手心中雖然有些膽怯著，卻有著不得不上的壓力。

　　所謂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早知道這趟錢不好賺，但卻沒想過是如此難賺。

　　本就有聽說，這三人身手比一般人高許多，但總是十六、七的毛頭小子，以他們這些闖盪江湖，刀口舔血的殺手來說，或許要花些力氣來解決，但未料想到竟會如此難對付。

　　「他們只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武功高又如何，我們這麼多人熬都能把他們熬死！」

　　帶頭的人見自伙竟有些挫敗之氣，大吼著。

　　端木麒麟握緊手中那柄烏亮的黑劍，劍光隨著他的靈力湧入也越發光亮。

　　而上官鳳眼眸逐漸轉為血紅色，一股如潮水洶湧的怒氣，鋪天蓋地而來，他嘴角輕蔑的揚笑著。

　　你們全都得死！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地獄！

　　一抹紅色身影迎面朝黑衣賊人而去，首當其衝的賊人，心神一陣慌亂，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下頜已被一掌向上打去。

　　那力量紮實的狠，下頜頓時被打得粉碎，身子也被掌風打得向上竄起，緊接而來是握刀的手一陣疼。

　　上官鳳奪下刀，反手一揮將飛在半空的黑衣人斬首。

　　這些動作幾乎在一瞬間完成，驚嚇住一旁的眾人。

　　他的雙眸看向其餘人，那些人突感到一陣惡寒，汗毛都難以自控的豎直了起來。

　　求活是人的天性，為避免下一個慘死的是自己，不約而同的都握緊手中之劍朝上官鳳攻來。

　　上官鳳不但沒有一點退懼，反倒有些興奮，那目光中的紅更加血腥妖艷。

　　他在包圍中如陣風，穿梭在黑衣殺手間，奪劍殺人，鎖喉斷頸，如探囊取物似的輕鬆自在，而自己毫髮無傷。

　　另一旁的端木麒麟也與賊人廝殺著，餘光不時會瞄向上官鳳處。

　　見她遊刃自如的應對著，不僅佩服只用單手就能制服那些身手不算差的殺手，如是雙手那不是更加厲害。

　　他更發現上官鳳的走步有些奇特，似乎是有計謀的走位，像是在打算些什麼。

　　＂咻！＂

　　一陣破風聲，夾著暗器朝端木麒麟後背急奔而來。

　　感受到身後危機，端木麒麟持劍正要轉身，一隻套著暖袖的手貼著他的腰，將他反轉回去，紅影與他交錯而過，將他護在身後。

　　他心頭一緊，以為那暗箭已射中上官鳳，震驚的想扶住將倒下的她，但未想到那暗器竟停在離上官鳳左手掌心咫尺之處。　

　　而上官鳳那絕美的臉上浮現一股狠絕，那股丈高的怒火在上官鳳四周燃燒。

　　這是端木麒麟第一次見到上官鳳真正發怒的樣子，他竟也有些不寒而栗，那美麗的容顏，染上嗜殺之氣，雙眸已是鮮紅。

　　突得一名殺手執劍竄了起來，還未等端木麒麟出聲反應，原本被上官鳳靈力停住的暗器，已迅速退後倒飛回去，正中那名殺手。

　　中暗器的黑衣人，踉蹌的退後幾步，隨後下頜被強又有力的掌口緊抓住，向上提了起來。

　　瞬間呼吸被制，痛苦的在半空中扭動身軀掙扎了起來。

　　「你他媽的以為自己是誰！哪來的自信認為殺得了我！」

　　上官鳳的怒火已淹沒了理智，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折磨這些該死之人的念頭。

　　隨著他的怒意，那掌心的力道更是加重，被掐住喉頸的黑衣人更加痛苦的悶哼著，更加激烈的掙扎。

　　這漫天的殺意覆蓋在四周，那些黑衣賊人的手，竟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

　　「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也會讓你們嚐嚐，四肢分離、身骨一吋吋斷裂的生不如死！」

　　美艷的臉龐說出最殘忍的話，眼神如刀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被這眼神攝住的眾人，紛紛只有一個念頭。

　　逃！

　　上官鳳一個發勁，如捏死螞蟻般的容易，將手中黑衣人脖頸折斷。

　　那黑衣人沒了氣息，頭倒向一旁，上官鳳就像丟垃圾似的將其扔向一邊。

　　在那氣絕的黑衣人被拋在地的同時，還能動的其餘人竟都有著同一個動作，拔腿想跑，跑得越遠越好，離開這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眼前。

　　一個都別想走！

　　上官鳳輕踏地面，一幅巨大的陣圖在整個地面顯現而出。

　　不止黑衣眾人震驚，連端木麒麟也訝異的看向那發著光的陣圖。

　　這就是剛阿鳳腳步奇特的原因。

　　他沒想到的是，上官鳳除了內力強、劍術好，連陣圖都使得十分純熟。

　　「離火焚天！」

　　炙熱之火伴著上官鳳的身影噴發出來，原發著金光的陣圖被火焰所取代，轉為烈火，熊熊火焰如柱的由地面盤繞而起，穿入所有在陣圖內的殺手，不管是在明或在暗，無一幸免。

　　無數火柱將黑衣人捲上半空，焚燒著所有殺手，痛苦哀號聲傳盪在四周。

　　焚火雖高熱卻不會讓人馬上被燒死，而是讓炙熱之氣從皮膚浸入到骨髓，隨著皮膚一吋吋焦黑，骨頭也一吋吋斷裂，這過程十分緩慢並且煎熬。

　　端木麒麟被這一幕震撼得目瞪口呆，雖然四周圍繞得不是妖氣，卻似妖氣，詭異的殺戮在眼前真實呈現。

　　上官鳳環繞著四周，像是在欣賞一件件勝利的作品，滿意的笑著，這笑令人從心裡發寒。

　　「來吧！」上官鳳絕不會讓這些人好過。「後悔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後悔自己為什麼還活著！」

　　他單手一揮，繞在眾人身上的焚火分開一段纏住黑衣人的左手。

　　「左手！」

　　一聲令下，火手得其令將纏住殺手們的左手，硬生扯斷下來。

　　頓時血肉橫飛，尖叫哀號、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此起彼落。

　　瞳眸瞬間一縮的端木麒麟，心頭一陣涼意升起。

　　「右手！」

　　上官鳳又再次下令，之前的畫面還未消散，又再次重新呈現。

　　呼吸變的急促的端木麒麟心口緊的難受。

　　不該是這樣！

　　雖然這些人是該死，但不該虐殺！

　　上官鳳的行為端木麒麟十分難以接受，在他的觀念裡，與敵對戰，應一刀一劍取其性命，而不是將其凌遲折磨致死！

　　所以六年前也是這樣！？

　　所以殺人如麻、滅絕人性的罵名是這樣而來的！？

　　不行！絕對不能再來一次！

　　端木麒麟朝上官鳳奔去，想阻止她的瘋狂，但圍繞在上官鳳的離火形成一道火牆，阻止他靠近。

　　「阿鳳！」他大叫著。「停手！」

　　他的聲音傳入上官鳳的耳裡，觸碰到心中那柔軟之處，眼眸一瞬間轉為光亮但又隨即被血紅色給佔滿。

　　此時的上官鳳已被暴戾之氣所控，無法自主停下。

　　「左腳！」

　　又是一聲下令，眾多殘肢從半空落下。

　　端木麒麟心尖又酸楚又心疼，他知道這一定不是上官鳳自願的。

　　他想再次靠近，但那灼熱之氣又逼得他連連後退，一身白影與他錯身而過。

　　楊修頂著宿醉的頭痛欲裂，從雙掌中發出純淨的白光，朝上官鳳那如鮮血般身影而去。

　　「阿鳳，停手！」楊修再加重靈力，邊喚著。「阿鳳，冷靜點！醒醒！」

　　本已殺紅眼的上官鳳，在楊修純淨之氣的幫助下，漸漸平靜了下來。

　　眼眸那如鮮血般的紅慢慢退去，轉為原本星辰般的明亮，圍繞身邊的離火也消散而去。

　　恢復神智的上官鳳見到眼前的慘狀，憤恨的緊咬住下唇，緊到滲出血痕。

　　果然又發生了！

　　上官鳳單手在半空一緊，繞住黑衣人的焚火將其一一勒斃斷氣，屍身如物紛紛跌落在地面。

　　見他恢復正常，楊修鬆了一口氣，本就強忍著醉意的楊修，一放鬆神識又再次渙散，眼前一黑倒地不起。

　　清醒的上官鳳，酒氣又湧上心頭，一個不穩向後倒退幾步，險些跌倒，卻被端木麒麟一把抱住。

　　「阿鳳...」

　　上官鳳微偏著頭看向端木麒麟，一眸撞入他那帶著不捨和憐惜的目光中，突感到一陣難堪，急忙將他輕推開，好讓彼此分出一些距離。

　　酒氣加上血氣翻騰，上官鳳感到右手上的毒有漫延開來的跡象，急忙盤腿打坐，將毒逼回掌心。

　　此時的他十分痛恨自己的右手，更怨恨自己。

　　最不想發生的事竟然發生了。

　　最不想讓端木麒麟見到自己心狠手辣的模樣，卻真切的讓他見著了。

　　如果沒有中毒、如果沒有右手，他就不會是這樣，不會控制不了離火，讓其迷了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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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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