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令系列：棋局 - 第四十四章：破境

曙光乍現，清脆鳥鳴聲如悅耳曲調優揚在清晨中，一向起得早的上官鳳今日竟貪睡晚起，待他將自己打理整齊趕向灶堂時，楊修早已將早膳備好，與端木麒麟一同坐在小亭內等著他到來。

　　「抱歉，來遲了。」上官鳳坐下道著歉。

　　楊修揚了眉峰打量上官鳳一眼。「難得你會懶散，」

　　雖然上官鳳在雜事及無關緊要事物上是能躲就躲，能懶就懶，但對於自我作息、練功這重要事物上可不馬虎。

　　想起上半夜自己那不正常的舉動，上官鳳就皺緊眉心，心中很是羞窘，捏捏自己那額間。「我一直到下半夜才熟睡，所以起晚了。」

　　一向十分好睡的上官鳳，昨日竟到下半夜才睡，這到是很稀奇。

　　楊修先是瞄了一下左前方的端木麒麟，再看著右前方的上官鳳，這兩人之前還是一左一右坐自己兩旁，不知何時開始，兩人越坐越近，到如今的並肩而坐。

　　他一臉有點意思的勾了勾嘴角，覺得似乎有什麼貓膩存在，但自己也不是愛打聽、愛追問的個性，只是「嗯。」了一聲，說道。「那就用膳吧。」

　　楊修知道只需待上官鳳自己受不了、想不通時，就會來向自己挑明一切。

　　正就口喝著粥的端木麒麟，想起昨日下半夜的美好，不禁不自覺得揚起一個微不可見的笑容，即使這笑容極小，但依舊被上官鳳瞧見。

　　在知道自己心悅端木麒麟那刻開始，上官鳳的目光就不再淡定，只要端木麒麟在身旁時，那眸光就會不時飄向那張令他心儀的容顏上，所以端木麒麟再細微的神情變化都入了上官鳳的眼裡。

　　見到那個微笑，上官鳳的眼神也跟著柔情著，嘴角也跟著上揚，但這笑沒維持多久，上官鳳就驚覺得將自己那失控的情緒拉了回來，不留心的發出了一個嘖聲。

　　「嘖！」這個聲音不算小，但上官鳳自己不自覺，卻讓楊修和端木麒麟同時征了一下，一同看向正在喝粥的上官鳳。

　　兩人剛都見到，上官鳳那時的目光落在端木麒麟身上，而這突如其來的嘖聲，是在表達什麼不滿？

　　「上官鳳，你抽什麼風?」

　　喝著粥的上官鳳，被楊修這一質問，不悅的回著。「喝粥不行?」

　　「你是對麒麟的臉有什麼意見嗎?」

　　「我怎了？」上官鳳被問得一頭霧水，反駁著。「而且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麒麟的臉有意見?」

　　楊修雙指彎曲，先是對自己的眼指了指，再向端木麒麟處指著。

　　「四隻眼睛都看到了！你還＂嘖＂了一聲。」

　　上官鳳突感一陣丟臉，有些慌神看向端木麒麟，而對方也正好看向他，星辰對明月，星辰猛得又是一陣心亂，臉都快通紅，倏得將手中粥碗放在桌面直挺起身。

　　「看錯了！四隻眼睛都看錯了！」

　　話落，如落荒而逃般，逃也似的離開灶堂，留下一臉錯愕的兩人。

　　「你們還沒合好?」

　　端木麒麟轉回剛看向上官鳳離開的目光，搖頭。「我們沒吵架。」

　　這回答讓楊修蹙著眉，先是疑惑端木麒麟的話，後又看向桌面那粥碗，突然恍然大悟的拍桌大叫起來。

　　「今天是輪到他洗碗吧！又耍賴！」

　　端木麒麟失聲笑著，邊收拾起桌上碗筷。「阿鳳哪次洗過？」

　　從他來到崑崙，這位祖宗可從來沒做過什麼粗重活，也沒洗過任何一樣東西。

　　「先前是他手傷，我可以睜一眼閉一隻眼，現他手好了，還想偷懶！」

　　「以後阿鳳的活，我來做就行。」

　　楊修無奈的嘆了口氣，說。「別這麼慣著他，他現在這樣就是仗著有你在，能賴就賴，再這樣下去，到時連衣服、被褥、恭桶，都要你做了。」

　　端木麒麟神情一楞，眼神是無比的心虛四處飄散著，不敢直視楊修。

　　現在不就是這樣。

　　看到端木麒麟的表情，楊修也猜出一二，頭痛似的扶著頭。

　　「你真是上一世欠阿鳳的吧！」

　　「我這世欠她也行。」端木麒麟就想著跟上官鳳糾糾纏纏，交交疊疊分不開。

　　他將碗盤置放在托盤上端起，抬眸問著。「我也幫你?」

　　可不能落個重色輕友的名聲。

　　「別！」楊修立即拒絕。「該我做的事，我自己會做。」

　　兩人對視而笑，各端著食具進了灶房，麻利得將鍋碗瓢盆清洗乾淨後，向守生殿走去，好進行早課。

　　一入守生殿，就見到上官鳳不在之前所在的蒲團上，而是坐在中間原是楊修的位置。

　　楊修一臉納悶的盯著上官鳳，心想這祖宗又在做什麼妖。

　　被盯看著的上官鳳，抬頭不悅的問。「又怎了?」

　　「這是我位置不是?」

　　「刻你的名了？」

　　被這一問，楊修傻住，的確沒有說誰坐哪，也沒刻名沒錯，但照以往的習慣，不都是自己在中，端木麒麟在右，上官鳳在左，怎今日不是？

　　見楊修被問得啞口無言，上官鳳得逞一笑。「快去坐好。」

　　楊修雖無奈但也不想與他爭辯，只好摸摸鼻子，到原是上官鳳的蒲團上打坐。

　　這時端木麒麟也在自己的位置落坐，而上官鳳的目光也隨著他從上到下的移動，臉上竟是止不住的喜色。

　　但被這注視看得有些不自在的端木麒麟正想詢問時，師尊早一步喊了上官鳳一聲，讓上官鳳趕忙收回心神，閉眼專注運功調氣。

　　一早就被從頭注視到腳的端木麒麟，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著。

　　我臉上沾到東西了?

　　還是今日臉色太差?

　　一通的胡思亂想時，白衣長者又出了聲喊了端木麒麟，才中止他雜亂的思緒。

　　師尊看了端木麒麟及上官鳳兩人，一個比一個心亂，十分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翻波折後，三人終於平靜下心神，凝神靜氣，專心修練起內息來，殿內寂靜無聲。

　　自從體內毒素被排解後，上官鳳的靈內力就如同得到釋放，通暢無阻在體內奔流，而之前一直無法提升離火的境界，也因無阻礙而快速晉升到最後境界。

　　楊修和端木麒麟也知道上官鳳破境就在今日，故在完成早課後，悄聲起身離守生殿，好讓上官鳳能心無旁騖的破境及達到離火最高境界。

　　即將達至離火最高境的上官鳳，突然感到體內的靈力如一團火球在自己經脈中亂奔亂撞，那股強勁又野蠻的氣息無時無刻都想掙脫自己的控制，狂躁的靈力如一匹難馴的野馬，越是想栓緊，反抗的力道就加倍反撲。

　　上官鳳知道達離火最高境吉凶難料，成則離火盡在掌控，敗則經脈被離火反噬，走火入魔，性命不保。

　　向來急躁的上官鳳也明白此時極為重要，他一反以往急著想破境的心情，靜下性子，任由離火在自己的奇經八脈中遊走，而自己運走著體內的靈力跟隨在後，一點一滴、一步一步的用著靈力悄無聲息的吞併在自己體內撒野的離火。

　　離火不只在體內遊走，也環繞在上官鳳體外，嚴嚴實實將上官鳳包裹，像是在等待時機的惡狼，等著上官鳳失誤的那刻，將其撕咬吞滅。

　　師尊也靜默心神，緊盯著上官鳳的一舉一動，眼前這天姿聰穎之人，可是他授業這麼久以來最疼愛的徒弟，此時任何一個小意外，都足以讓上官鳳功虧一簣，早已不再波瀾的心，今竟有些緊張感。

　　上官鳳不愧是武學奇才，天份極高，竟用起他最不喜歡釣魚的方式，陪著離火耗著、遊盪著，以往他覺得釣魚是件極其無聊之事，此時卻能忍住煩躁，與離火這條大魚拉扯，磨耗。

　　纏繞在上官鳳身旁的離火，時旺時滅，有時如囂張的火柱直沖屋芎，有時卻又如殘火在身旁殘喘。

　　離火起起伏伏變化著，上官鳳那白晳美艷的臉龐卻未受影響，沒有一絲變化，平靜又自信，與離火糾纏、拉扯、此消彼長的對峙約莫進一個時辰，原呈現藍色火焰的離火，漸漸轉換成火紅色，高漲的火柱也緩緩隨著上官鳳的雙掌合攏集聚在一起。

　　原是頑皮不聽話的離火，如今竟乖順像一團紅棉，任由上官鳳掌控，他雙掌有力向下一壓，那團火紅棉絮，瞬時消失。

　　此時那張漂亮的容顏上，浮現出得意自信的笑容，那美眸緩緩睜開，左手掌心向上一攤，一團紅色火球呈現於上官鳳掌心上。

　　「成了！」

　　白衣長者也鬆吐了一口氣，欣慰的摸著白髯，滿意頷首。「阿鳳，你不僅達到離火最高境，還與楊修他們一樣，破境來到純青初境。」

　　上官鳳笑意難掩，眼眸彎彎，把玩著手中那團離火。「之前我還在沮喪，他們都已經到純青初境，而我還在佳境上境，沒想到練成了離火，還順帶破了境。」他揚高了眉峰，自傲的問向師尊。「師尊，我可沒丟您的臉吧！」

　　師尊開懷呵呵笑出聲。

　　他教導過無數弟子，個個都十分出類拔萃，但能在十六七歲就達純青初境，他們三人可真是第一。

　　一般人要練就幾十年的境界，他們三人卻能在年紀尚輕時就達到，可說是未來可期，或許純正血脈也相助一部份，但三人勤奮修練的心也是功不可沒。

　　這樣輝煌成就也難怪那些有著不軌之心，存著忌憚之人，妄想要在萌芽階段將其催毀，可命運輪迴、天意難測，這些邪念終將引火自焚。　　

　　「阿鳳，切記勿自滿，要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上官鳳抱拳作揖，恭敬回著。「是，弟子謹記。」

　　「今日就到這，回去好好休息。」

　　「弟子告退。」上官鳳起身行禮後，轉身快步朝殿外而去。

　　他可還記得自己說過，待離火練成，就要拿楊修試火！

　　新仇舊恨，一併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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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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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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