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 - Cut9：脫稿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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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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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打照面，閻凱奕便笑著張開雙臂，和大林——林信嘉編劇來個世紀熱情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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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三百年不見了，稀客，稀客！這都穿越回來一趟了是不是，我看看，清朝的食物怎麼樣，瘦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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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暗戳戳指稱他那部架空清朝武俠劇，打趣道。

大林的身高只到他的胸口，他自個兒也心大，笑著打趣：「哇，完美浪漫的黃金比身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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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幾年，兩人就曾在校園師生戀偶像劇上合作過，當時閻凱奕演的是校醫男二，那時劇組裡的一個內部梗就是埋胸躺肩完美身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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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閻凱奕對林編劇的印象也與此時並無差異，大體是個自得其樂的人，總是笑瞇瞇的，愛講家中子女的趣事，以及不免俗的一些中年冷笑話，矮小的個子配戴上黑眶眼鏡，像某部卡通電影的魔法設計師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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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活動也是因為林編劇的提議而起，雖然距離正式開機還早，但是據大林所言，他想要在真正開拍之前，根據兩人的「氣場」和「默契」做一些細節的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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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就行，不用在意我，我就想親眼看看你們互動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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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新訊息群組裡發布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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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餘光，他看著某一道高大的身影逐步靠近，肩膀塌縮的模樣，小菜鳥繞了一圈打招呼，人不斷點頭，閻凱奕心底浮現了小雞啄米的畫面，高大卻恨不得縮小的姿勢讓他看來怪異不已，和那天對戲時簡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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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老師您好，林老師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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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閻凱奕的目光一閃，「這項鍊好看，是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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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鍊⋯⋯」邵光呆呆複述，視線順著他的眼神向下，「對，啊、對，我想，想說，稍微跟角色要貼合的感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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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講話含含糊糊，低頭就更是如此，閻凱奕不動聲色，內心一時卻擔心了起來，唸台詞不會也這般口齒不清吧？轉念卻又回想起即興表演時的表現，便暫時按下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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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啊，有備而來。」他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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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啦。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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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目光不自在的閃躲，也不知道是因為不習慣被誇而緊張，還是因為接著要對戲而緊張，或許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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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覺得自己像個看熱鬧的旁觀者。

他注意到了，對方是個在意細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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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開演，邵光脫了鞋子，身高少去一點，動作也放輕細膩。

看來，倒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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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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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苑的大嗓門搶先他而來，風風火火的穿過練習室，黑色大衣的衣襬一路甩過，威風凜凜的，本來就短的頭髮推成了板寸，像是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白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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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咳幾聲，左扯著閻凱奕右抓著邵光開始講戲，從場景情境，到期望中的角色塑造、表情和動作等，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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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你們先不用擔心到時候的機位怎樣，演就對了，要停我會喊，或是大林他會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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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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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項一項的應下來，閻凱奕氣定神閒地點頭，眼角餘光，與他呈現反比，年輕人的眉毛糾結成了一團，眼睛都快要成了蚊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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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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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總結，廖宇苑揚起下巴，滿意一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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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就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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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背對邵光，走了三步，三步的時間，他低著頭只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再思考「現在」，而是輕咳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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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成為雷鍾雨。

病懨懨的小說家，有錢無處花的富二代子弟，在一個想死的夜，出於無聊找了小男生來作陪，沒有原因，只是放縱，與任何時候相同的善變一時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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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夜晚串連起的篇章，便是整部小說原作愛恨糾結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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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鏡頭，只有兩個人，以及腦內編織的幻想，導演盡責的營造了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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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一，shot 1，tak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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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看著迎面而來的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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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濕透了白色的T恤，輕透的布料貼在緊實瘦削的胸膛，裡頭的春光若隱若現，看得他心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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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笑著推他，眼中星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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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剛下台耶，全身又黏又濕，味道不好聞的。」

「那有什麼關係，不是說偶像永遠都是香的嗎？」

「哈哈哈！」葉迎月笑著推他，眼中星光燦爛，覆身低語，「想嚐嚐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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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預期的，又有些令人失望的，邵光的台詞有些舞台劇凸顯抑揚頓挫的音調，好在肢體表現還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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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單手舉高，像是貓咪威嚇，沒有可怕，只有可愛，一手緊揣著方才收到的銀色小卡，細心的收進脖子上掛著的工作人員憑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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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禮物，還喜歡嗎？」作為雷鍾雨的閻凱奕這麼說著，單腳攔住青年的去路，下流戲弄的用鞋尖畫過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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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眼中亮晶晶的，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好心情的嘻笑，攬住了他的脖子，「那我呢？我寫給你的歌，我的回禮，你也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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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亮雙眼之後的真實，總是精明的。這是一場關於誰先付出真心的博弈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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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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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還有誰，」摩挲著他鬍渣，又接著搓揉他的耳朵，調皮地笑，像個純真的孩子，帶著點咬字不清的鄉音，鈍鈍的，顯得真心實意，「我相信……你能明白的，對不對？全世界的人會覺得是矯情的事，只有你肯定會明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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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滿心滿眼，只有一人的倒影。

雷鍾雨輕嘆一聲，伸手覆住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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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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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苑叫停，習慣的拍一聲手。

清脆的聲響，將演員呼喚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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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們兩個都過來，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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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音調壓一下，自然點，但語尾咬字要在清晰一點，像是ㄓㄔㄕ這類的尤其，『還有誰』，ㄕㄟˊ，設定上葉迎月說話有口音，但要是真正說不清楚只會讓觀眾覺得出戲，知道嗎？還有，」廖導忽然誇張的擺手，左右腳交叉踩步，「這樣走位體態不好，在鏡頭裡，就是臉晃過去一下無法聚焦，來，你跟我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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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苑拉起邵光的手臂，從左走到右，示範怎麼做才會比較順暢，一百八十五公分的高大男子像是一瞬間只剩五歲似的，人都快要絆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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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來一次。」

「不對，節奏不對，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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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新人的心臟承受度，還是手下留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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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在一旁心想，他雙手抱胸，湊熱鬧的看著邵光倉促的模樣，年輕人一副反射弧比一般人還要長上十倍的模樣，耳尖後知後覺的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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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火如荼的走位練習不斷反覆，直到邵光終於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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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段，接這是這場——你們過來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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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苑呼喚，他這才收起在看好戲的表情，走向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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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的食指在假作床單的地上劃下痕跡，不斷焦躁的重複，眼中帶著一股要將人拆開來掰扯分明的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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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抬頭，心臟猝不及防的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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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說話的眼睛，近在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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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場交易，你說不好，偏要走心玩感情，走就走啊，走了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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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梗著脖子，青筋都爆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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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提的了，也別說什麼誰虧欠誰，你只是不甘心。」

「別開玩笑了！你認為愛情跟唱歌一樣說結束就結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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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誰都沒有動，只有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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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我是活生生的人，會哭會笑會發飆會摳腳會拉屎，我不是繆思，不是來成就你的妄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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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激動的拍著胸口，上前一步，整個人逼著貼近了雷鍾雨——而在這一瞬間，「閻凱奕」出戲，敏銳觀察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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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正在憋氣，利用缺氧，加速將臉色逼得漲紅，顯眼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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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你愛過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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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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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愛是什麼樣子嗎？」

「這就是愛，很醜陋，很難看，但這就是你要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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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的——是演員，還是角色？分不清了，那就代表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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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長這樣。你後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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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充血，睜大了，吞沒光線，好像也恨不得將面前的他也給吞噬進去。

腦中構築了這個場景的全貌，夜雨聲緻密的令人窒息，層層包裹兩人在其中，就像是與世隔絕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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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自己也應當回應以十二萬分的認真。

細碎拍子打在落點之外，不規則的音符萌芽。

輕哼的熱氣，舔吻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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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的追逐今日不存在的鏡頭感，他坐起身。

作為演員的思緒冷靜運轉著，戲裡看來自然的畫面，往往都是反復喬挪、肢體角度刁鑽之下的心血成果，將瞬間的爆發，濃縮凝結成一幀畫面，他計算著雷鍾雨的每個動作、每個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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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巧地便推向一邊，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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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變得不再像你自己。」

「那又怎樣？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我只是愛你，你告訴我這有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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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的可多了，」雷鍾雨嘆息，寬厚的大手順過少年因為激動而扯亂的前髮，趕在更多謊言傾瀉而出之前，食指堵住了對方柔軟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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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這樣的天之驕子高傲而自負，除了生病之外，人生可以說毫無挫折，總有底氣相信自己能掌控一切，相信自己不會如凡人般愚蠢，只因為一雙美麗的雙眼，而陷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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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虧待你，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你我之間不需要玩欲擒故縱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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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睜大了眼，眼裡零碎散著水光，憤恨扭曲了眉毛以及臉頰的肌肉，如果導演不叫停，雷鍾雨——閻凱奕——非常確信，「葉迎月」會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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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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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老男人都如你所想的寂寞好騙，」於是，他披上溫和的面具笑了，眼角的細紋讓他看來只是訴說著溫柔的情話，「你啊，一直這麼玩，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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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照著劇本平穩地推進，掌控權，至此便該回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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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湊近雷鍾雨，手勾住脖子，親吻耳尖，咬嚙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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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輕巧的，如鬼魅般輕柔拂過的一個吻，沿著耳垂，越界的拂過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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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如你所想像的膚淺。您也是，現在，只要知道這點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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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全身的重量傾軋到了雷鍾雨的身上——邵光全身的重量傾軋到了閻凱奕的身上——食指刮過他的後頸椎骨，帶著恰到好處的勾引，恰到好處的侵略性，就像他所追求的「慾望」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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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時收音或許能夠捕捉，但此刻，導演和編劇通通聽不見。

這句耳語只屬於兩人，甚至不在劇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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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打照面時的狂喜，如血液回流般，重歸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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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t9：脫稿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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