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仙魔鬼 - 8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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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8

昶守嘉

Oct 24,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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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又一個小姐來了，從黑色轎車下來，紫色長髮、米白緊身洋裝、厚底涼鞋，附帶青澀面孔，但眼神已經是老手。

「唉呀MIKA，妳不是晚點才要帶客人過來？」予煙吐出煙霧，些微訝異。

MIKA直接坐在小珠旁，調整裙擺。「改約在這裡碰頭了～」

「剛下課？」

「為了哥哥，下午翹了。」MIKA輕聲甜膩，有著小女生才會出現的大膽。

「那妳要吃什麼？」阿玉問完，又補了一句：「小心一點，縱慾傷身！」

「人家正年輕，當然要趁機會做愛做的事情啊～對不對？」予煙學阿玉補一句：「只要保護好自己。」

MIKA看著站在她這邊的老闆與同事，眼中漾著濃濃的好感。「我想吃炒飯。」

「我從一開始就想問了，哥哥是指妳親哥哥？」終於等到海產粥，小珠立刻挖了一匙，呼呼吹涼。

「是『歐巴』吧？像韓國一樣，對親近的男人的叫法吧？」阿玉揮鏟，說得像在說服自己。

「原來女生真的會討論這種事情。」MIKA輕笑。「我那邊的姊姊們好像私底下講好，都不跟我說話。」

「啊～真希望妳過來這裡。」這是予煙的肺腑之言，MIKA隸屬別的公司，跟客人在外吃飯唱歌時才會過來。

「老闆，都徵不到人嗎？」小珠剝著蝦殼問。目前這間店實質上就剩她一個小姐。「珊珊真的不回來做了？」

予煙正要回答，阿玉就搶白：「對啦珊珊！我去市場的時候看到她了！石膏還沒拆，但她兒子在旁邊。」

小珠睜大雙眼。「那妳有問嗎？她說什麼？」

「問什麼？她跟她兒子有說有笑，哎，已經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囉，看起來過得很好，如果我去打招呼那真是尷尬死了。」

珊珊曾經被男友家暴，把兒子送到親戚家後，要養活自己，就輾轉各個地方陪酒，按摩也做過，最後來到予煙的店。

很多客人對她不薄，所以予煙生意也受惠，可能因為這樣，消息傳出去，前男友聞風而至，差點在暗巷把珊珊揍死。

說差點，是因為予煙出手了。

這間店是予煙為了菸癮條件，以及吸引另有隱情的各種人才開的，當他們隱情不再，就會遠離這裡。

所以除非有需要，隱情不重大、不危及生命安全的員工與客人，她暫不處理。

之前和老公為了晉升而和婆婆借了大筆錢搞直銷，最後血本無歸，只能被婆婆使喚的小珠就是這樣。

還有曾棄養自己媽媽的阿玉。半年前自己大哥也被其兒女棄養了，於心有愧的她把大哥送去失智照顧中心，雖有政府輔助，每個月還是要支付部分費用。

雖有違她原形的使命，但畢竟她家裡也有老小要養──就是紅恩滿麗他們。

身為人，在人世，不得不有所妥協，是她截至目前最深刻的體會。

人會重蹈覆轍，就算成達到她所希望的世界大同，也會破壞平衡。

少了珊珊，光靠小珠與MIKA也不夠招徠更多她需要、需要她的客人，維持穩定經營。她想過轉型，改成不靠小姐，但仍可以吃東西、唱歌、抽菸喝酒的店。

但這些小姐與其去給人家剝削，或跟流氓牽扯，讓情況惡化，不如她繼續徵人，讓她們知道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一樣賺到了錢，同時能發現另條路，得以下定決心離開險境，通往順遂幸福。

最少，有一個她這樣的老闆可以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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