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地上的火花,就連太陽也是。」尼爾回答道:「那臭小孩,演技真好。」
「那……小孩並沒有被傷害到……」愛麗絲說到一半靜下來,但在場三人也能明白接下來的未說之話。
「我們還是別談論了,小心被發現。」蕾緹希亞看著兩人互相交談,只好提醒他們噤聲,以防被身下兩人發現,功虧一簣。
「好……」
小孩此刻依舊裝作傷痕累累的樣子,但擁有「勝利」化作的「知識」,早就把「光輝」的力量抵消,只是因為內心惡趣味,想看見牧師面露絕望神色,再被自己親手手刃。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Ozanv8kD
小孩並非人類,而是整個艾希禮城的怨靈所化,再加上「知識」的力量,根本不能被輕易淨化,放下恩怨踏入蓋亞身邊。
「嘿嘿……」嘲笑聲不斷在米莉絲耳畔縈繞,無論她如何摀住耳朵都難以甩開,聲音就如同惡魔低聲呢喃,讓人不由自主陷入濃郁的哀怨之中。
她只能再度以光明旋風清洗污穢,銀色的眼瞳依舊閃爍光彩,但看著那宛若泥團的黑暗之力,腦中卻重新被那些低吟佔據。
「這些……難道是這個城市的怨氣?」米莉絲心中暗忖,如是這樣的話便棘手了,依靠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徹底消除整座城市的怨靈,只要有一絲的瘴氣遺留,那眼前這個小孩便能再次重生。
這下,恐怕只能呼喚首都的師姐幫忙……
她有些不忿,畢竟不能搶奪怨靈的「勝利」,這樣也代表她不能在試煉中佔據優勢,到時候被其他候選人壓過頭就不好了。
從家族留下的詩中,便記載著三顆聖物的收藏地點,而最後的「勝利」則在艾希禮城的怨靈中,從頭到尾都被他們保管妥當。
「他們」……很明顯就在說多過一個靈,她怎麼會忽略這點呢?
「解謎果然不是我擅長的部份……」米莉絲看著對方一副風中殘燭的樣子,但從他……應該是他們堅定的眼神來看,根本沒有被太陽灼傷吧!
他們為什麼要騙人?
「看來是難以打敗的怨靈團……要拿到『勝利』就只能說服他們了。」
小孩眼看米莉絲停下攻擊,便認為這是反攻的大好幾會,露出狡黠的笑容,再度把城市內慘死靈魂的怨憤聚集在一起。
「哈哈哈——」夾雜各種聲調的笑聲從小孩口中發出,一會是年幼女孩的嬉笑,一會是初生嬰兒的啼笑,在世間很難找出合適的詞彙形容,大概是「雜亂」吧。
指尖上的純黑能量匯聚所有亡靈的負面情感,就在笑聲的襯托下射向米莉絲——
「小孩……有什麼跟小孩相關的連環殺人案件呢?」少女並沒在意即將而來的攻勢,反而忘我地低頭思忖著。
「鐘樓……難道是鐘樓綁架案?」
話音剛落,能量團停留在她咫尺間,彷彿下一秒就要奪取少女性命,只見小孩渾身顫抖,垂頭低喃道:「你怎麼會……」
米莉絲把眼前充滿負面意識的能量團淨化,看著小孩眼底下充滿錯愕,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鐘樓綁架案,是一百年前在艾希禮城發生的重大案件,當時一個聞名遐邇的大魔法使被揭發多年來綁架孩童,並對他們進行慘無人道的折磨侵犯,最後該魔法使被王室捉拿歸案,處以斬首,頭顱還被掛在王城城門外三天三夜,據說是為了殺雞儆猴。
歷史學家翻查此案,深信魔法使被邪教——卡巴拉的洗腦,導致他認為透過跟童子童女交配,然後親手殺掉他們,便能增強自身壽命,從而得到更多時間鑽研魔法。
雖然艾洛帝國明面上早把邪教驅逐,但還是有些漏網之魚潛伏著,偷偷祈求所謂的聖子聖女誕生,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我知道你們受了很多苦,但也不能因此傷害其他魔法使用者。」米莉絲繼續說,掛上符合牧師身分的情深臉容,開始煽情地說服著小孩。
「你知道他給我們多大的痛苦嗎?」小孩痛心疾首地說,剛才遊刃有餘的笑臉瞬間垮下來,淚珠從眼眶滴答滴答往地上掉落,就連本人也沒意識到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牧師眼看對方情緒被影響後,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繼續七情上面般說服怨靈。
比起直接擊退,牧師通常選擇較為溫和的手段來淨化怨靈,比如跟他們促膝長談,以言語的威力化解他們內心的怨恨,讓他們不再眷戀世上的仇恨,跟從蓋亞的指令回歸天國。
這樣做不僅保存牧師性命之憂,還能讓靈魂真正得到安息,但必須了解怨靈背後遭遇的事情,並且對症下藥,適當地安撫他們的情緒,否則便難以成功,畢竟怨靈的形成來自生前某種執念,可不是三言兩語便可輕鬆搞定的。
米莉絲心中無比感謝著,那名在臨走前不斷揪住她,要求她閱讀所有艾希禮城案件的資料,並叮嚀她時刻謹記在心的前輩,要不是對方,可能今日就無法戰勝眼前的怨靈吧。
「但你這樣遷怒於其他人,那不就跟那名齷齪的魔法使一模一樣嗎?」
「別說了!」
小孩用手摀住耳朵,面露痛苦之色,似乎不願意接受自己跟那名魔法使是一模一樣的說法,但是胡亂殘害魔法使用者,這點歸根究底跟那名魔法使的確毫無兩樣。
無論它擺出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連續殺人」這件事本質上就不對,更何況他們並不是報仇,僅僅是把無處釋放的怒火蔓延至無辜的人身上而已。
小孩大喊著,刺耳欲聾的尖叫衝擊在場四人的耳膜,隨後他便把整個艾希禮城的同伴呼喚而來,一道道黑煙跑進小孩身體裡,一旁的魔狼見狀,也化作一團黑煙跑進他的身體裡。
黑色的經脈在小孩皮膚上攀爬,黑暗元素沖天,他的虹膜化作紅色,犬齒倏地生長,看起來無比恐怖。
但米莉絲非但沒退縮,反而更加確定將會說服成功。
通常怨靈被激發最終狀態,很多時候代表內心極度慌亂,顯然因為先前的對談,讓他們根深蒂固的價值觀動搖,從而產生速戰速決的想法。
「放心吧!當年殘害你們的魔法使已經被殺死了,屍體還被掛在城牆外,算是為你們報仇雪恨了——」米莉絲提高聲線喊道,在這種形態下怨靈會因為負面情緒,而難以聆聽外界的聲音,只能嘗試提高音量,希望話語能好好傳遞到對方耳中。
「不夠!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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