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們手持巨劍,怒目正注視著利茲,並發出憤怒的吼叫。
「看來是走不了……」意識到自己被發現後,利茲轉頭看著怪物,即使是他們吼叫也毫無懼色,緩緩從大袍中拿出一把金屬手槍以及一顆幽藍子彈。
子彈以玻璃作外殼,裡面則是藍色液體,隱約散發著亮藍色的光芒,就如同漆黑中的螢火蟲,總是能在重要時刻帶給利茲希望。
「剛好是最後一顆。」
利茲笑了笑,把子彈放進轉輪彈倉內,從階梯上跳下來,果然半晌後冰塊碎裂,只留下一堆冰渣在地上慢慢融化,沾濕堆滿灰塵的紅毯。
「果然,是聲波攻擊。」利茲趕緊捂住耳朵,看著牛頭馬吸氣、大吼,聲波猶如暴風般衝擊四肢,頭上的階梯隨之而然地塌陷,化成碎冰落在她身旁。
牛頭馬天生有著神奇的嗓子,能把空氣中的魔力附加在吼叫聲中,嚴重干擾敵人的神智,即使她及時摀住雙耳,依舊能聽見那震耳欲聾的吼叫。
「該死,這隻也太強了吧。」她面容扭曲,耳邊迴盪高亢的尖叫聲,嚴重妨礙她腦袋運轉。
利茲強忍噪音的騷擾,趁著牛頭馬晃神時準備舉槍,卻沒想到牠恢復速度極快,一瞬間就回到攻擊模式,舉起巨劍往前揮動。
她只好蹲下躲過攻擊,然後偷偷走到牠背後偷襲,卻沒想過另一頭牛頭馬也走過來,揮動它沉重的戰斧砍向地面。
地板驀地裂開,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縫,還因為武器特性,高溫蒸發石造的地板,裂縫底部全是熔岩,火紅色的半流體瞬間讓空氣變得灼熱,也限制了利茲的行動。
利茲看著「熔岩河」分隔了自己跟兩個牛頭馬,而她手中的手槍射程也很短,要是沒能度過熔岩河的話,那她這一輩子都別想殺死那兩隻怪物。
她抬起頭,隱約看到上方靠近石壁的地方正閃爍著,嘴角不經意上揚。
牛頭馬門再次吼叫,像是要給眼前不知好歹的人類知道,他們族群也不是好惹的,踏進牠們的領土,就理所當然要被消滅。
「一隻……兩隻……還有一隻未甦醒。」利茲默默數著,隨後便轉過頭,果斷地扣下扳機。
如她所料,身後果然有一隻準備偷襲的牛頭馬,牠拿著巨大的戰斧,正準備把眼前的少女大卸八塊,但沒想到人家敏銳地發現自己存在,還用一把小巧的儀器指著自己。
子彈從彈孔瞬間飛出,在巨大的衝力下包袱液體的玻璃碎掉,帶有魔力的液體接觸到空氣的那一瞬間恢復原來的模樣——冰槍,帶著破空聲倏地射向牛頭馬。
怪物的牛身被冰槍貫穿,流出身軀的血液在接觸到冰槍本體時瞬間凝固成冰,如同綻放的曼珠沙華。
目睹同伴的慘死,牛頭馬們發出淒慘的哀嚎,發誓要手刃眼前這個把兄弟殘害的兇手。
牠們緊握自己手上的武器,馬身不顧熔岩溫度衝向少女,帶著同歸於盡的決心,還不能殺死這個女人,為自己的兄弟報仇?
看到牛頭馬向自己衝來,利茲趕緊逃走,她現在手上可沒有武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同伴來臨。
幸好自己耳朵短暫性失聰,自動免疫牠們的聲浪攻擊。
就在兩頭牛頭馬走過來,握著武器就要把利茲殘忍地殺害時,天上忽然降下兩名救星——
「本大爺就是要這樣的坐騎。」萊特坐在牛頭馬身上,神氣地說道。
另一邊廂,尼爾跳下來後把匕首插在牛頭馬上,然後就像炸爛巨蟒頭顱那般,在怪物體內使用火焰魔法,活生生把牠烤死。
看見兩人如她所料般清除掉剩餘兩隻牛頭馬,利茲終於放下心頭懸著的那一顆石頭,雖然她相信他們會拯救自己,但危難關頭什麼事都會發生。
「你沒事嗎?」
雅納爾從冰階梯上跳下來,雙腳觸碰到地毯的那一瞬間,切斷給予冰塊魔力維持存在的連結,階梯便隨之而言瓦解,化作魔力飄散在空中。
「沒事。」利茲搖搖頭道:「況且我們也不知道那邊的雕像會不會突然『活』起來。」
眾人聚在剩餘的牛頭馬雕像面前,謹慎地檢查雕像的每個縫隙,還用手輕輕觸碰雕像表面,測試一下雕像的材質。
幸好一點事也沒發生,雕像既沒有突然活過來,也沒有發出怪聲,它就像是守衛城堡大門的衛兵那般屹立在原地,盡忠職守地守護旁邊的木門。
「應該……完了吧?」
他們緊張得後吞一口口水,接著推開有些沉重的木門。
推開門扉,迎接他們的竟然不是另一間房間,也不是夾帶雪花的凜冽寒風,更不是衛兵們手握槍枝,準備與他們交戰的景色,而是一片鳥語花香的花園。
藤蔓爬上造工精巧的白色架子,花朵正在花盆內爭相鬥艷,蜜蜂跟蝴蝶與花間滑翔,像是在比賽誰拿到更多花蜜似的。
「沒想到地牢裡面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耶……」雅納爾驚嘆道,這個花園的華麗程度跟王宮內的御花園差不多,根本不像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會出現的事物。
鋪在地上的並不是冷冰冰的石塊,取而代之是翠綠的草坪,花草的芳香瀰漫在小小的花園內,抬頭一看,以玻璃建造的拱形屋頂能清除窺見掛在天上的太陽,以及天藍色的天穹。
尼爾盯著上空,總感覺一股熟悉的力量在呼喚他,即使經過幾萬年,跟「她」的回憶就如同昨天發生的事情,一點一滴飛快地與腦海再次回憶。
「各位貴賓不好意思,讓您們久等了。」一個穿著女僕裝的人鞠躬說道。
她突然出現在眾人視線內,黑色的制服配達白色的圍裙,就跟任何貴族家中的女僕差不多,要是有什麼把他們區別,那便是女僕的外貌了。
女僕的臉龐宛若盡心雕刻的人偶,白皙無比的膚色,與眼眶內宛若海藍寶石的虹膜形成極大反差,但又不會覺得違和,反而會讓人發自內心感嘆造物主的不公。
「我是『花園人偶第零號』,請多多指教。」她優雅地低頭鞠躬。
「人偶?」利茲兩眼發亮,興奮地問道:「是我認知的那種機械人偶嗎?」
「這種仿人類的機械有什麼好研究的,平民就是平民,遇到人偶就大驚小怪。」萊特一如既往地對此表達鄙夷。
「你這種外行人,不會就別亂講話!」利茲生氣地反駁道:「那可是『人偶』,是整個科學界中最不可思議的發明之一!」
「人偶有著最為精密的機關設計,能夠兼具靈敏度跟續航力,而且中央核心還能自主思考跟分析現狀,你知道它在我們科研圈子裡簡直是夢幻助手啊!」
「不懂!」
趁著兩人拌嘴的空暇,尼爾走到花園中央的巨樹下面,手掌觸碰粗糙的樹幹,嘗試尋找那股使他心底微悸的氣息。
沒有。
「不是她。」他看著眼前茁壯成長的大樹,眼底略帶失望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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