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很想立即起來,說聲謝謝便走,可是我做不到。
我想起隊友談論得到獎金要怎樣用時的笑臉,還有那種開心,我不能因為想見爸爸而毀掉她們理想和努力。她們的收入遠不及我,這些獎金對她們來說很重要。我出了賽,要不是她們拿不到,只能怪自己。
社長內心深處也比較想我出賽,畢竟要顧及公司的利益,但也關切地問:「真的可以嗎?」
我答可以。我現在是隊長,在飛天之夢旗下也多年了,不能任性地只顧自己的事了。
小蛇知道我暫時不跟他回去很是著急,說我可能見不到爸爸最後一面:「管他什麼鬼比賽!這事比自己的爸爸更重要嗎?」也說阿逸有錢替我賠。
「但我想他們會理解。」他們以前一直教我做人要有始有終。
他勸不服我,唯有自己先回去。
我回到家想跟班長商量,或者只是訴訴也好,但他比我晚回來。現在他開始臨床教學,學業更繁重。
他見我在客廳坐著,問我怎麼還沒睡。我抬頭一看,他睡眼惺忪,還說要到廚房煮即食麵,也不好說什麼。我說替他煮麵,他叫我不用:「妳看起來很累,還是快點去睡吧。」
第二天我如常回飛天之夢訓練,什麼也沒提。隊友和教練顯然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叫社長保密,不想他們分心。
玩遊戲雖然可以把我的思緒暫時抽離,但可能今次問題太嚴重了,我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我從沒有想過爸爸會死,至少不是現在。以前他常叫我快點結婚,生一堆孫子給他抱。我問他結婚跟生小孩有什麼關係,結了婚不一定要生小孩、生小孩也不一定要結婚,加上他那麼喜歡,怎麼不自己生?他笑說:「別人的比較好玩嘛。」也叫我一定要結婚:「我要看妳穿上嫁衣。」還叫我一定要找個比他更疼愛我的人。
我心裏不停祈禱:要是爸爸過得到這一關,我定會拉班長去註冊!我要爸爸看著我出嫁!
這一輪訓練隊友都說我打得更狠。我問她們想不想贏?
於是我們帶著激昂的鬥志展開第一場比賽了。
社長也來觀賽了,問我覺得怎樣。我有信心地答他沒問題,請他看著我們出線。
我知道班長很忙,叫他不用來看,可以待決賽才來:「看我們捧盃!」
出場前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祈禱,請上天給我力量得勝,也希望爸爸看到我的比賽精神會好一點,撐到我回去。以前我都不祈禱,但現在我很需要力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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