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創傷後戀愛症候群 - 第 15 回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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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回

李勤英

Nov 21, 2023

171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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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張德皓一起床便到羅世傑的房間和客廳查看，發現他整晚都沒有回家。

張德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手機，昨天晚上傳的訊息都沒得到任何回覆。他又立刻打了電話給羅世傑，隨著規律的鈴聲，焦慮感漸漸遍佈全身，腦子一直想著各種對方失聯的可能性，好的壞的都不停浮現。

最近羅世傑的情緒不太穩定，原本想找時間和他好好聊聊，但就算兩個人都在家，能相處的時間也巧妙地被對方避開了。他知道羅世傑有事情瞞著他，但張德皓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是因為誰嗎？還是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知道圍牆的惡夢一切都是假的，但他很難不去聯想到不斷重複的死亡場景。

又是一通沒有被接聽的電話，張德皓掛掉電話時幾乎快要哭出來了。

焦急累積的壓力讓張德皓感到疲憊，他前一晚沒睡好，總是不時驚醒，拿起手機檢查羅世傑是否有回覆。就算是普通朋友，一個人毫無音訊一個晚上，也會如此擔心的吧？張德皓不停說服自己會有這樣的反應純屬正常沒有過度，旦又同時調節好呼吸，穩定住情緒。

此時，聽起來小心翼翼的開鎖聲從門口傳來，張德皓立刻起身走向大門，迎面碰上剛打開門的羅世傑。張德皓大嘆一口氣，所有緊繃的神經都在一秒內放鬆，但慍怒的心情隨之而起。

「你一整晚去哪了？」

羅世傑脫下外套，隨意丟在沙發上，「朋友家。」

「你以後可以先告訴我一聲嗎？」

「喔。」羅世傑看也不看他，逕自朝房間走去。

「喂！」張德皓抓住羅世傑的手臂，免得他溜回房間裡，「我等了你一整晚，你沒有要和我說什麼嗎？」

「我又沒有要你等我。」

「你為什麼最近都要這樣說話？」張德皓扯一下手，讓羅世傑轉向自己，「我們需要談談嗎？」

「要談什麼？我很想睡覺。」羅世傑眼皮看起來很沉重，看來昨晚沒睡好的不只有張德皓一個人。

「你最近……還好嗎？」

羅世傑皺起眉頭，感到困惑地說：「和平常一樣啊。」

「可是我覺得最近我們好像哪裡不太一樣。」

「我們不可能一直都沒變啊。」

羅世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張德皓面前不夠透明不夠坦率，沒有辦法看穿最深處的想法，就像當年沒人看出在頂樓往下跳的世瓔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痛苦。

「我是說……」張德皓腦筋一片混亂，好像現在不把他留下來說點什麼，羅世傑就會消失一樣。「最近你總是躲著我，昨天你去哪裡也沒和我講，我一直在家裡等你，打電話給你也沒接……」

「我們有在交往嗎？」

「啊？」

「我們沒有在交往，為什麼去哪裡都要告訴你？」

「我……」

「去交個女朋友吧，不要再管我了。」

我又沒有想要交！

這句話讓張德皓累積的怒氣終於爆發，他用力把想走的羅世傑拽過來，語氣低沉地說：「要不是發生世瓔的那件事，你以為我喜歡管你嗎？」

「我們可以不要每件事都扯到那上面嗎？」

「難道你現在活著的每一刻，和那件事都沒關係嗎？」

「……你幹嘛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但我每一次呼吸都可以想到那件事，想到你、想到羅世瓔、想到我們的關係，想到你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想不開！」

近乎大吼地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張德皓握緊拳頭，胸口因情緒激動而劇烈起伏，等到他回過神，眼淚早已被逼出眼角。羅世傑被他拽著手臂，儘管感到疼痛，但他沒有把手抽回去，而是驚訝地看著張德皓，並軟化了態度。

「對不起，我真的沒事，我也沒有想不開……」

張德皓難以平復心情，不停抽氣。他真的很受不了自己生氣就會哭的反應，感覺像是種威脅，而不管誰對誰錯，羅世傑只要一遇到這種情況就會先道歉。不管是羅世傑還是自己，都讓張德皓感到很生氣。

羅世傑從一旁櫃子上抽了幾張衛生紙，張德皓從他手裡搶過來，壓在鼻子上用力擤。就在暢通鼻腔後，張德皓聞到羅世傑身上陌生的香味。就連這一點，也讓張德皓感到厭煩，好像那股氣味正侵蝕著他們之間的縫隙。

「……你昨天住哪？」

「就是朋友家啊。」

張德皓一手搭著羅世傑的肩膀，靠近他身邊，深吸一口氣說：「徐穎用這麼man的香水？」

羅世傑瞬間脹紅了臉，沒有否認，一臉詫異地直盯著張德皓。

他不確定是緊繃了一整晚的心情突然放鬆，還是自己的過度擔心被潑了冷水，張德皓感到非常疲憊，他拉起羅世傑的雙手，將他的手心向上，像是想用目光在他手心裡寫字似地凝視。

「我不會管你，但是你至少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我真的……擔心得心很痛。我當初會希望你多和別人相處，不是想要你疏遠我……你不在我身邊，我覺得很寂寞。」張德皓把臉上的淚痕擦乾，像是要把剛才失控的自己給抹去，「對不起。」

還是說出來了，張德皓無地自容到抬不起頭。要成為羅世傑後盾的心願好像也隨著坦承的瞬間，變成了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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