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創傷後戀愛症候群 - 第 9 回

深夜12點，徐穎和張德皓終於做完報告，因為隔天的課是下午開始，現在回家還能夠好好睡上一覺。

徐穎在店門口深了懶腰，揉揉眼睛，「眼睛好痠喔。」

「終於可以回家休息了。」

「你是騎車來的嗎？」

張德皓指著不遠處的機車，「對啊，我車在這裡。妳要怎麼回去？」

「我應該是叫計程車吧。」徐穎說完，低頭打開Uber操作，「這裡的地址是……？」

「我載妳回去吧，很晚了。」

「沒關係啦。」

站在白色的路燈下，張德皓看見徐穎低頭的側臉，臉頰的地方變得越來越紅。是因為不好意思被載才拒絕的嗎？張德皓實在不放心讓她自己一個人在晚上搭計程車。

「走啦，回家睡覺比較要緊，不要浪費時間了。」他走向停在路邊的摩托車，從置物箱裡拿出一頂安全帽，直接塞進徐穎手裡。張德皓跨上擋車，戴好安全帽等她，徐穎又看了手機一眼，最後索性戴上安全帽上車。

深夜的台北比張德皓想像中的安靜，與白天相差甚遠，這種感覺滿新鮮的，他第一次覺得在台北寬敞的馬路上騎車也是不錯。因為路上沒有什麼車，比預想中還快抵達徐穎家。

徐穎下車後，張德皓也踢出側柱下車。

「謝謝，騎機車好快就到了。」徐穎把安全帽地還給張德皓。

「那也要都沒車的時候才這麼快。」

「說的也是。」徐穎浮現疲憊的笑容。

突然一陣沉默，徐穎也沒有轉身離開，張德皓心想或許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最近……妳和羅世傑聊聊後有比較好吧？」雖然是句不怎麼起眼的問候，開口時卻緊張的心臟狂跳。

徐穎似乎有點驚訝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稍微睜大眼睛後才說：「有啊，謝謝你。」

「我聽說他會陪妳出去玩？」

「嗯，那些都是我哥哥之前和我去過的地方，我之前沒辦法一個人去，所以找他一起。」

「去過之後，有什麼收穫嗎？」

「一開始我還很緊張，可是第一次和世傑深聊之後，每天好像有了新的目標，想著還有哪些地方沒去，想看看我是不是又可以克服。後來我開始期待每一次和世傑出去。」

「之前妳沒找過其他人一起嗎？」

「其他人沒辦法讓我安心，怎麼說呢……好像不管和世傑說什麼，他都可以理解，也不會被他取笑。」

徐穎朝著張德皓微微一笑，笑中難掩害羞的神情，這讓張德皓鼓起更多的勇氣。

「我一直很想問妳，妳覺得羅世傑怎麼樣？」

「哪方面的？」

「就……感情方面的。」

徐穎的表情僵硬，表情很嚴肅，她雙手抱胸，像是在思忖著什麼，遲遲沒有回答張德皓的問題。張德皓感到有點後悔，眼角觀察徐穎的反應，不安地抿著嘴，兩人之間的空氣凝滯，但他還是想留在原地等待對方開口。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徐穎語氣帶著哽咽。

「如果冒犯到妳，我和妳道歉。」

「這種事情不該輕易問別人，尤其是……」

徐穎垂下頭，張德皓隱約聽見輕輕的嗚咽聲。他不知所措，腦中思索著對方會有這種反應的原因，一面道歉：「……對不起。」

「我先上樓了，你騎車小心。」

徐穎打開公寓的大門，輕輕點個頭便關上門上樓了。張德皓看著紅色的大門，鐵門碰撞的聲響還縈繞在耳邊，彷彿是給他一個警告。

張德皓站在原地反省著自己的行為，突然發覺他已經不是單純的好奇心使然，也不是想撮合他們，而是急切的想要應證他們的關係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為什麼呢？

雖然不確定對方哭泣的原因，但不管原因是什麼，現在的情況都不是張德皓所希望的。

◆

隔天，張德皓睡到將近中午，起床後馬上騎著機車趕往學校。

一到教室，徐穎已經坐在講台旁的椅子，閱讀手中邊角有摺痕的講稿，並不時和電腦上的簡報做對照。這份講稿是兩個人一起整理的，昨天也順勢在咖啡廳一起把講稿演練了好幾遍，才安心回家休息。

張德皓提醒自己別再想昨天兩人尷尬的道別，開口寒暄：「有睡飽嗎？」

徐穎非常有精神，看起來完全不像前一天晚睡的人，「因為很緊張，所以睡不太著，但我現在精神很好。」

張德皓在她旁邊的鐵椅坐下，小聲地說：「昨天……真的很對不起。」

「不，應該是我要道歉，你應該覺得很莫名其妙。」

「每個人在意的地方不一樣，是我太不小心了，抱歉。」

「我知道你很關心世傑，但我跟他只是朋友。」

「真的很抱歉，我還讓妳……」

「那個就請你當作沒看到吧」徐穎深吸一口氣說，「我幫你買了咖啡，你喝拿鐵對嗎？」

「謝謝。」

當張德皓準備拿出錢包準備問咖啡的價格時，徐穎直接說：「這杯請你喝。」

「不用啦。」

「昨天我說的話應該讓你心神不寧吧？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你還是收下吧。」徐穎把放在講台上的咖啡遞給張德皓，「我們現在一起專心在報告上吧。」

「好……」

徐穎馬上轉換態度專注在報告上，張德皓也只好先把心裡的疙瘩拋在腦後，把PPT從頭到尾檢查一遍。

兩人直到老師進到教室時，仍不斷複習講稿，彷彿深怕漏掉什麼，分數就會被扣好幾分。然而這份擔心是多餘的，不枉費昨天的努力，報告進行得很順利。如同反覆練習的那樣，各自把自己研究的部分講解，並加上對議題的想法，再最後總結時，更歸納出了獨特的見解。

好險阿賀到報告結束都沒有出現攪局，張德皓和徐穎當然也直接把他的誇張行徑報告老師，老師也十分了解阿賀的習性，沒多說什麼，並稱讚他們報告很完整。

在同學們的掌聲中，兩人收拾筆電和講台上的資料，張德皓稍微傾身，悄悄對徐穎說：「妳報告的很好。」

投影機反射在布幕的光映在徐穎的臉上，少了報告時的緊繃，她對著張德皓露出放鬆後的笑。

第一週的三個組別都順利結束報告了，雖然張德皓在自己組別報告完後一直很想睡，做筆記時不小心打盹，但還是從別組的同學那裡學到很多有用的資訊。他闔上寫滿歪斜筆跡的筆記本，收拾書包準備離開教室。

「德皓，你可以過來一下嗎？有事情要找你。」站在講台邊的老師，揮揮手請他過去。

「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老師脫下老花眼鏡回答：「最近研究所有位學長需要小幫手整理資料，老師覺得你很適合，你有意願嗎？」

「好啊，會有薪水嗎？」愛賺錢的張德皓自然最在意這點。

老師笑了笑，「這個你可能要和他談，他的研究小間在圖書館四樓，我把他的聯絡方式給你。」

張德皓一出教室，立刻撥打了電話給對方，簡單自我介紹後，學長馬上邀約他去自己的研究小間聊聊。以對方的口氣和態度，應該是個直爽又好相處的人。

雖然張德皓已經來過圖書館無數次，但他從來沒踏進研究生所在的樓層。按照對方的描述，找到了他說的三號研究小間。

「不好意思……」張德皓輕輕打開門，看見門邊的桌子堆滿了書籍，書堆的後方，隱約有個人影正埋首於桌前，似乎沒發現張德皓的到來。「不好意思，我是剛才打電話的學弟。」

書堆後的人終於探出了頭，立刻熱情地起身，並搬了張椅子到張德皓眼前，「你就是德皓嗎？請坐請坐。」

「謝謝。」

「你也聽老師說過要做的內容了吧？就是幫忙把我找的資料統整，大部分都是和教授一起研究的東西，不過不會太難，也不用一直待在這裡。」

張德皓接過對方遞給他的資料，稍微瀏覽過內容，上面列出了大概的工作項目。

「我自己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平時還要打工和寫自己的論文，我有半年內一定要畢業的壓力，所以拜託你了！我也會付你時薪，應該可以吧？」

聽到關鍵字，張德皓馬上睜大雙眼，「當然可以！」

「哈哈哈真有活力，你是大二嗎？哪一班的？」

「我是二乙的。」

「二乙？徐穎的同學？」

「你認識她？」

「她是我的直屬學妹。原本想請她來幫我整理，沒想到她說她太忙了，所以我才向老師求救。」

「原來如此。」

「那我們下週開始可以嗎？」

「可以！謝謝學長〜」張德皓深深一鞠躬，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又能賺點錢，讓他感到無比的開心，「對了，請問學長叫什麼名字？」

「蔡尚玄。之後再麻煩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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