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
那是霧刃他們在阻止了馬里亞納世界與黑色星期五之後,從名叫貝莉的魔女手上,得到的赫麗貝爾的證明分析出來的結果。
赫麗貝爾——不僅僅是血統、家族,更是一個文明。
如果這次的對手是一個文明,那他們就非打不可了。
雖然這件事沒有刻在人類的DNA,時刻警惕、提醒他們,要是遇到類似的狀況,就要刀槍伺候,不過要知道——人類兩百多萬年的歷史,已經與多少敵人共生共存了。
其結果不外乎都是人類活了下來,而那些對人類有威脅的敵人則是全消失了。
儘管歷史記載與地層研究,沒有直接反映出這點,追蹤人類歷史,就會發現這不是危言聳聽的說法。
不,就算不是文明,光是社會結構、組織方式,或是傳統習俗不一樣,都有可能導致雙方非得戰爭。
以新大陸為例,數百年前人類發現地球的另一端也有其他大陸,這個發現直接導致那座大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原住民消失。
也不是要說人類恐怖或貪心,只要看到想要的就會硬搶過來,會這樣其實也是迫於無奈。
語言、文字或言行,稍有一點不同就不行。因為無法溝通,這樣就不知道對方有什麼企圖,正在表達什麼。
要是不想被傷害,在那之前就只能選擇自保。
何況造成今天這種情況的是赫麗貝爾,對方就是為了讓這場戰鬥變成人類歷史的一部分,才在這個時候挑起這樣的爭端。
簡單來說,就是二十一世紀的哈米吉多頓。
只要自己先主動發起,就不必擔心一直被所有人警惕的大事件會發生了。
「文明是反轉的結果,實際上當你以人類之姿得到踏入神域門票之後,你就不是人類了,只不過要是這時自稱為神,又會違背伊甸級別的做法,俗稱傲慢,無論是伊甸園或二十一世紀的現在,這裡都是人類的世界,神反而才是副產物,在伊甸園出現之前並未有神的案例或記錄,因為伊甸園排在人類前面,一旦前亞當時代過去,伊甸園的繼承者就順勢地繼承神之名。」
或許就是這樣的稱呼吧?阿爾卡特拉斯大陸出現之後,伊甸就無法對這個世界進行如同當年創造米蒂亞等魔女一般干預,一直渴求的烏托邦就在那裡,讓原先就認為自己是人類的伊甸失去應有的權限,造成之後的魔王誕生,進一步削弱同為大陸創造者的伊甸的權限。
「但是,赫麗貝爾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就拿下大陸的實際控制權。找到漏洞並進一步削弱伊甸的確實是赫麗貝爾,可是光是這樣還是很勉強,說到底赫麗貝爾只是一介人類啊。」
默拉特拉覺得這個說法很莫名其妙,卻只是另一個話題的開頭:
「因為赫麗貝爾是後亞當時代之人,一旦讓他得到神域的門票,有了往返的權限,就會在無形之中創造一條邊界,這條邊界不是漏洞,卻也是一個漏洞,是否為人類是很關鍵的,以赫麗貝爾來說,雖然他在資質與體質方面已經被評斷為神,不過就規則的角度,赫麗貝爾只是一介人類。何謂人類,說到底就是亞當與其後代,亞當是最初的人類,同理在他之後的也都是人類,我們這些二十一世紀之人,甚至是伊甸,無一例外全是人類。」
兩千年的歷史是人類的歷史,在那之前也是人類的時代。要是再加上赫麗貝爾,就沒有什麼不合理——因為赫麗貝爾就是那個不合理。
「除了一個人,那就是你,赫麗貝爾。試圖不讓人與神有區別,你主動成了那個區別,藉由反轉來達到人神共體的效果,因為同時具有人與神的屬性,一旦讓你來到人類的世界,就會被迫產生錯誤,你沒有去糾錯,反而利用這個優勢與伊甸起衝突,讓大陸的誕生變成劃分前亞當時代、後亞當時代的新世界的起點。」
一旦天然的邊界形成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容易許多。
「對伊甸來說,魔女路徑應該只有能夠連結哈蘇納的米蒂亞大人等魔女,卻還是在那之後出現了更多魔女,就是因為衝突是大範圍的,你要利用足以被稱作奇異點的這個瞬間,摸索出烏托邦的規則與魔王的基礎,伊甸則是要反覆地調整魔女規則,也就是說阿爾卡特拉斯大陸出現的時間點遠比我們想像得早,只不過那時就和被全人類遺忘的哈蘇納遺址沒兩樣,空有外殼,毫無一物。」
所以,需要有衝突,更多的衝突來奠定烏托邦的基礎。
「要是魔王的存在是必要的,赫麗貝爾,你就一定要接著做,直到大陸的成形並完成——沒錯吧?因為魔王可以替你找到各個時代的版圖,從而分裂更多時代,讓原先就在一場場衝突而膨脹數量的魔女變得越來越無法控制。」
為何與魔女同級別,卻只有全善有得到踏入神域的邀請函,因為赫麗貝爾也走過這條路徑。
「衝突波及的範圍,不只有原先就在這個檯面的角逐者,全善也是其一,實際上這也是你的目的之一,因為只要被賦予邀請函的還有別人,伊甸就沒辦法把目光都放在你身上了。你會那麼器重霧刃與立霧也是這麼來的吧?其實七十二公爵的原型就是全善,而且是繼你之後,下一個無限接近伊甸的全善。」
因此,現在需要清除。
如果他會成為魔王只是一個偶然,那麼這場戰鬥就是一個必然。只不過,要是這個偶然是有意義的,也不是不能藉此順帶解決因為必然而衍生出來的問題。
就算全善取代前一任魔王成為魔王也沒問題,反正赫麗貝爾最後都會親自出面收拾殘局,裝作唯有這麼做他才可以收回原先放出去的高利貸實現完全的復活,其實是讓自己有一個學習的機會,根本不知道這個漫長計畫何時會完成的赫麗貝爾,透過這些戰鬥用來塑造自己在現代的身體,順帶了解現在的人類。比起怎麼來到這個世界,抵達人類智慧無法理解境界的赫麗貝爾,更要煩惱一旦過來會帶來怎樣的改變。
「每當大陸完成一點,就會進一步削弱伊甸對人類的主宰力,最終前亞當時代會隨著大陸的破關而正式走入歷史,讓伊甸被完全發配邊界,再也沒辦法對人類進行干預,從而實現人與神的真正距離感,要是這時你再利用大陸的豐富資源與神秘從各個時代招募菁英,就可以再次無視原先規則完成所謂的魔王了,就這樣魔王取代了你們,成為這座大陸的最初人類。」
這裡是人類的時代。
「最終,召喚訂下這些規則的你,你是赫麗貝爾,更是創造人類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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