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瑞斯聽完就好像任務完成了一樣,點個頭就轉身離開,去往較為空曠的地方來回散步,偶而還會稍微回應一下伊祖沙和伊田的一些玩笑。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看對方如此落魄,碧翠絲真的覺得自己好幼稚,賀瑞斯就是愛開玩笑的人這點她難道不知道嗎?更何況今天攻打普丹的就是西斯曼沒錯,他們抓走了恩希,恐怕還處決了她──我們每個人都經歷了不好的事,沒有誰對誰錯。她立刻對自己說,只是這個聲音非常的像特洛伊。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RwCxZFIw
就在賀瑞斯離開不久,艾米西亞的手便大大地拍在碧翠絲的肩膀上,伴隨著佳頌和克羅伊的連環抱怨,她們當然是帶來了更糟糕的消息,行李的全面檢查還只是開胃菜,往後的生活她們甚至還得像在軍中那樣接受管制,這座島實施起了宵禁,就寢時間前外出甚至還需要有人陪同。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kTFYhRUZO
「學術鎮的百姓聽到之後一定很氣,這樣做根本沒人想出門了。」碧翠絲聽到以後說,因為他們主要的顧客就是學生。
「出步了門吶!太陽一下山就不能離開城堡,然後我們連去個圖書館都要人陪,他們說最好的情況就是我們所有人都待在宿舍樓。」艾米西亞說,然後用力跺腳,「真的很煩耶,在當兵喔?」
佳頌則是先看看士兵有沒有在附近,然後才開始跟著抱怨,「煩死了,好討厭這感覺,搞不好當兵都還比較自由,我們這樣根本是犯人。」
「妳是指編號人是吧?」安娜在一旁說,然後看向碧翠絲,又朝賀瑞斯點點頭,「他怎麼了?」她無聲地問。
碧翠絲知道她不可能就這樣說沒事,「晚點再講。」她也無聲地回應,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看懂,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該怎樣把這件事告訴安娜。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CaS60s2Z
當隊伍終於輪到他們,已經是又一個小時過去,學生們依照士兵的要求把書包還有行李紛紛打開,將它們全部都放在桌上,任由士兵在上面翻來翻去。佳頌還有克蘿伊尤其討厭這樣,特別是當士兵因為要徹底檢查而將東西拿出來放在大家面前時,每次這樣碧翠絲都會聽見她們兩人在嘆氣。唯一能讓人接受的,大概就是在檢查過程中,是男兵檢查男學生;女兵檢查女學生,對碧翠絲來說,他們最起碼有做到最基本的尊重。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vZ80zkIt7
「好了,妳沒問題。」檢查碧翠絲的女兵最後拍了拍包包說,然後揮揮魔杖,將原本拿出來的物品都物歸原位。她轉過頭,「碧翠絲.霍夫曼,薩班的學生,快點。」她身後的士兵聽完便開始在盒子裡翻找,最後拿出一張灰色卡片遞給女兵。碧翠絲可以清楚看見卡片上還有他們之前上繳的證件照,「這個給妳,因為規定,你們如果有事要外出,我是指,出去這所學校,都必須戴上這個。」
「還有,如果我們要求檢查,你們也要拿出來。」女兵身後的士兵馬上補充,只是口氣不如前者友善,更像是命令。
「我知道了。」碧翠絲點點頭。特洛伊以後也會這樣嗎?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HzmLbk1Yy
女兵點頭,揮手示意碧翠絲可以離開了,後者這才把包包提在手上,與在樓梯口的佳頌等人會合。從他們這裡一直到通往城堡的小徑都是人,隊伍幾乎沒有斷過,而即便在這裡,士兵也會站在道路兩側,時不時提醒學生腳步加快,不要停留,他們不准學生在這裡做任何事情,就連安娜想拖隊個幾秒,拿回自己的魔杖也被士兵拒絕。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GG154WaVP
「他們就是這樣,服從命令。」見安娜不爽,碧翠絲便在一旁安慰,「我之後可以陪妳來拿,反正我也沒事。」
安娜朝她硬擠了個笑容,「我自己來就好了啦,我是誰呀,又不會迷路。」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kR32ux34j
回到聖普瑞斯城堡的感覺仍然讓她感到不安,只是走到這裡,她發現這股不安並不完全是來自空襲那晚的遭遇。她注意著周圍經過他們的士兵,他們是戰鬥人員,各個都配有短刀、頭盔還有各種她唸不出名字的配備。在以往,戒士偶爾也會出現在學校,但他們不會穿成這樣,或著應該說,鐵鋼島以往可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戒士如此緊戒。現在這群士兵的行為彷彿是在為隨時會發生的威脅做準備,就好像戰爭即將出現在鐵鋼島,又或著該說,黑靈隨時會回到鐵鋼島。當下她只感覺自己又回到前線,又要面對隨時會進攻的敵人,還有來自天空的炸彈。現在就是如此。她心想,然後伴隨著許多事情湧上心頭。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7PFEQaxX
他們提著自己的行李一路回到宿舍樓、回到自己薩班的寢室。就在他們回來以前,寢室明顯已經被人整理過,她們的衣物還有行李都整齊地擺在床上,原本應該被踢翻的被子也被摺成完整的方體形狀,猶如一塊豆腐,安安靜靜地擺在枕頭前,就連枕頭上的皺褶也被完全撫平,櫃子裡的物品也如外頭站崗的衛兵一樣被排得整整齊齊。一切就好像是來到新的寢室一般,或著該說軍營。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nJapNXTZG
「新兵安娜報到。」安娜走進寢室時大聲說。
「他們動我們的東西,哼。」但除了她以外沒有人笑,佳頌更是快要摔東西了。
「唉,我不管了,不管他們有沒有幹走我們東西,我都不管,都快累死了,想睡覺。」艾米西亞說,然後將床上的行李移到一邊,整個人倒在上面,但過不久又舉起一件黑色上衣,「克蘿伊,這妳的。」
「我跟妳們講,這些都他媽在我的預料之內。」克蘿伊沒好氣地說,然後接過艾米西亞給的衣服。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uAE1aAA7J
碧翠絲對此已經懶的抱怨了,她對好多事情都是這樣。她蹲到自己衣櫃面前,在打開的瞬間就知道連這裡也被動過,雖然一切仍然如她整理的那樣整齊,但要發現被人動過的痕跡一點也不難,那就好像是規則仍然在,但就是有人趁妳人不在的時候擅自更改了一點。她咬牙,思考著有什麼情況是需要士兵去動她們的內務櫃,灰燼,應該是灰燼,他們應該是擔心會有灰燼。最後只有這個答案能讓她稍微不這麼生氣,當初在去往林間空地以前,碧翠絲他們三人就被送往醫護室進行檢查,確保體內沒有吸進過多的灰燼,也幸好少量的灰燼還不足以致命,對醫者來說這也是奇蹟了。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DDaSYyKGN
學生的檢查一直到近中午才宣告結束,現在聖普瑞斯的宿舍樓已經變得如以往那樣吵鬧,城堡外的走廊也開始出現學術鎮的百姓,他們此時才要回到自己位於鎮上的家,又或著是看看自己的店是否如當初離開時那樣完好。至於學生這裡,自從宵禁令被下達,現在即便太陽還高掛在天空,但從午飯過後,大家就都很自動地回到宿舍樓,在自己的寢室或學生休息室裡度過這一整個下午時間。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BQwF1VEWn
碧翠絲等人在午飯過後朝著三號休息室走去,佳頌則在大家都到齊以後將門上鎖,說是要把冷空氣還有各種麻煩事都鎖在門外。現在,他們可以一直抱怨,將心中的不滿全說出來,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這裡的隔音沒有很好,但至少在說話時,他們不用去理會士兵們的表情。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zBSE8dweG
「今天芬恩就差點惹到一位士兵,」戴維斯帶著笑意說,這人無時無刻都在笑,「他們把他的過敏藥拿走。」
「而且旁邊的士兵到最後都還圍上來看,好像沒看過一樣。」德溫跟著說。
「沒辦法,這是他們的命令,上級下達的命令。」考爾比這時說,他總會在大家抱怨的時候給出一個反面的回應,例如在考試的時候說這都是為了測驗他們到底有沒有學會之類的。
「當然,你當然知道。」戴維斯說。
「不是這樣嗎?」考爾比面帶微笑反問。
芬恩捲著自己已經夠捲的深色鬈髮,重重地嘆了口氣,「反正我這學期就不吃了。」
「不吃會怎樣?」克蘿伊好奇地問,雙手緊抱著抱枕。
芬恩搖搖頭,「就可能有時候會有點不舒服而已。我只是覺得每次都還得親自去找他們這點很麻煩,」他伸手進口袋,拿出識別證,「而且吃藥還要給他們看這個。」
克蘿伊想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芬恩,這舉動讓後者有些不自在,「還是去吃吧。」
碧翠絲無奈地笑了笑,「沒差了,現在全部隱私都被他們看過,書包也要被看、抽屜也要被翻。」
「啊?我們的抽屜沒有被翻吧?」考爾比這時抬起頭。
「我的也沒有,他們幹嘛要翻妳抽屜?」特洛伊問道。
碧翠絲輕嘆口氣,心想只要不去深究,那她就不必為這問題繼續煩惱,於是她搖搖頭,「沒啦,我只是懷疑。」
「搞不好最後洗澡也要看。」戴維斯笑道。這讓佳頌又再度對碧翠絲翻了個白眼,只是這次是帶著笑臉。
「當天吃什麼東西他們也要檢查!」克蘿伊也跟著開起玩笑。
「我問妳,這妳要怎麼檢查?」艾米西亞反問。
「還不簡單?叫你吐出來呀,他們翻,沒有毒藥再吃回去。」戴維斯答道。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房門便傳來敲門聲,「我們是鐵鋼島守備隊。請開門。」
一時間沒人出聲,「我們很大聲嗎?」克蘿伊最後開口,她原本的笑容就像是被人罵了一樣瞬間消失。
安娜在士兵再度敲門前跳下沙發跑去開門。只見外頭站著兩名身穿皮甲,頭戴鐵灰色頭盔的士兵,他們的出現伴隨著一陣冷風,它迅速衝入休息室,爬到每個人身上,「請問碧翠絲.霍夫曼女士人在不在這?」其中一位問。
他們怎麼知道要到哪去找我?碧翠絲吞了口口水、眨了個眼,腦袋裡只剩下她的抽屜被翻這一事,不會跟這件事有關吧?她看到特洛伊這時望向她,後者這才舉手,「我就是。」
「麻煩妳跟我們走一趟,有長官要見妳。」士兵說。
碧翠絲看了看大家,一瞬間還希望有人能幫她說話,但最終沒有任何聲音,大家甚至連動都不敢動。她起身,但這時特洛伊卻又抓住她的手,「他們為什麼要找妳?」他輕聲問道,見碧翠絲也答不出來,於是看向士兵,「請問長官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哪知道,反正跟我們走就是了,應該不會是壞事。」第二位士兵則比較活潑,至少說話時還帶著笑容。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ceaR9fHI
碧翠絲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她朝特洛伊擺了個笑容,雖然她並不完全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她心想這或許已經成了她的自然反應,想讓對方安心之類的,畢竟特洛伊也時常這樣。只不過這笑容絲毫沒有讓對方安心,他最後只揉了揉碧翠絲的右手,像是在回應她的笑容,然後才放開。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1NFOYgS6y
士兵就在門外,安娜在她經過時還舉起手,似乎想做點什麼,但不管是什麼她最後沒做,而是又緩緩放下。怎麼感覺像是我犯法啊?碧翠絲內心突然這樣想,覺得很好笑,但另一部分則是擔心,而且這部分在士兵幫忙關上門,將她與朋友們隔絕以後就越發強烈。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有長官要見我?是關於黑靈的事嗎?那特洛伊和賀瑞斯怎麼沒事?在跟著士兵走的途中她心裡開始猜測,以此來忽略沿路上對她投去奇怪眼光的學生,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無疑就像是被士兵押著前進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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