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這次是坐在德溫身邊,後者在他坐下後便跟他討論起等一下的閃形術課程還有昨天的劍術比武,多虧他提醒,特洛伊這才想起昨天的劍術比武他是如何被一位叫圖正的男孩給徹底打敗。
「我也很慘呀,我是對抗傑里斯說的那位高手耶,叫希爾登吧,」說到這他吐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早就感覺自己會對上他了,然後也早就知道結果是我被慘電。我的運氣通常都不好。」
特洛伊思緒都在那個夢,因此幾乎沒有在聽對方說話。當德溫說完,特洛伊便不受控地談起夢這個話題,「你覺得這世上有沒有可能有一種能力是可以夢見……」他想了想,「未來發生的事情?」
德溫看了他一眼,光看便知道這問題有多怪,「預言夢是吧?可能有吧,很多人都懷疑預言夢存在,因為有些人就是聲稱他們看見未來的事情,我是指夢見。而且有些事情還真的發生了。」
「例如哪件?」特洛伊望向男孩。
「第一次全球戰爭。」德溫說。正當特洛伊在思考他這個夢會不會也在預言什麼時,德溫又繼續說,「還有獸靈,你聽過獸靈嗎?我就覺得那存在,艾瓦爾很多巫師都聲稱自己可以進入動物的視野,看見牠們所看見的事物,只是是怎樣進入的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而且很難,」他看向前方,假裝在聽課,但嘴巴仍然繼續講個不停,「之前還有位巫師花時間去記錄自己的獸靈經驗,他認為有些人在受重傷或遭受什麼嚴重的打擊和刺激後,就可以進入動物視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特洛伊沒有回答,但他真的開始思考起這個所謂獸靈的能力。特洛伊記得賀瑞斯曾跟他說過這能力,當然,後者也是在書上看到的。上面說在非常遠古的時代,早在人類用風暴曆紀年以前,一種被稱為綠影人的種族就曾擁有過這個能力,後來奧薩托帝國出現,綠影人也因為和人類結合,因此將獸靈能力傳給人類。
奧薩托。特洛伊心裡默唸這個詞,又是跟它有關,這一定代表些什麼。
特洛伊手撐著頭,雙眼盯著講台上莫里斯老師用那尖銳的嗓門複習托米亞納文字,但實際上他根本沒在聽,他非常慶幸戒士課程不看重古代語言這門學科。所以我這個夢又怎麼解釋?於是特洛伊再度思考,他覺得自己或許也應該把這件事告訴德溫,或許他知道些什麼,例如某些傳說之類的,而且特洛伊這還想起當初把他從夢中搖醒的人正是德溫。
「嘿,」於是特洛伊手肘撞了撞對方,「你還記得你在空襲那天搖醒我嗎?」
結果讓特洛伊有些失望,因為德溫只記得他有將他搖醒,卻根本不記得特洛伊當時醒來時的狀態是怎樣,他表示自己當時腦子裡大部分都只想著戰爭、國家被打了,僅此。想到要在這門課講話就跟在玩命一樣,更別說還要向他一一解釋,特洛伊最後還是選擇先隨便講一個理由好結束這個話題。要講之後再講吧。他告訴自己,然後就這樣,安靜等待這門無聊的課結束。
閃形術課程讓他暫時將那場怪夢放在腦後,他們來到位於紅藍廳與空中花園中間的舞廳,這座石頭城堡幾乎被萬樹林的植被所擁抱,正前方則是一座弧形的小型花園,外圍的石柱有些已經損毀,但也有的仍然屹立,與植物融合的更是不少,它們甚至站的更加牢固。
許多對閃形術感到好奇的低年級生如往常一樣聚集在這裡,有幾位甚至還天真地認為如果自己展現出好學的心態,閃形術指導人員搞不好還會讓他們進去一同學習。在一旁的特洛伊不會想去嘲笑這些小孩,因為當年他和戴維斯等人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有相對成熟的考爾比在當時就表示閃形術只有五年級以後的學生才可以學。
「終於輪到我們了,來看看這節課會有誰斷腿。」戴維斯來到他們身邊,笑嘻嘻地說。
「這種事還是不要亂講比較好。」芬恩聽了仍然陰沉地回答。閃形術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會斷腿的都馬是沒有按照指導員的指示,」考爾比說,「你也別期望會出現這種事,我們這節課是由赫塔.海恩希斯教官來上,他已經帶了十年了,沒有出過任何意外。」
「十年沒出過意外不代表第十一年不會。」戴維斯面帶微笑,但他只是想鬧芬恩。
在上課鐘響後,大家看著幾位諾加德士兵走來,把舞廳大門打開。圍在庭院的低年級生(特別是新生居多)都擠上來,想看看舞廳裡頭到底長得怎樣。這樣的人擠人是他們同班女孩艾莉森.唐納修最討厭的,沒過幾秒,特洛伊便聽見女孩朝著身後的低年級生破口大罵,她的好姐妹桑妮雅.弗依則在一旁安慰那些被罵的小孩。
閃形術教室並非像特洛伊原先所想像的那樣荒廢,雖然一半都被植背所佔領,但兩者似乎已決定要和平共處。這裡瀰漫著大自然的香水味,大廳兩側爬滿了各種粗長的藤蔓和樹幹,它們幾乎已經代替原本的石頭牆壁成為整座城堡的梁柱。位於大廳底部,一棵巨樹甚至直接將天花板給衝破,猶如這座城堡的君王,此時正低下頭,觀察底下這群前來朝見皇帝的百姓。特洛伊跟隨同學往前走,要不是忙著注意天花板的各種綠色花紋,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被底下的藤蔓給絆倒。整座舞廳的石頭地板已經被綠色的花紋所覆蓋,要在這裡正常行走甚至都成問題。
「那是萬應空間,」考爾比的聲音傳來,他手指著那些藏於樹幹洞穴之中的圓形木門,扮演起他最擅長的老師角色,「裡面應該都是模擬的草原。啊對,到時候還得脫衣服喔,衣服也是物件。」
特洛伊盯著每一扇門,雖然木門的樣式一樣,全都藏匿於樹洞之中,但他知道裡面的空間和地形都不同,為的就是要讓學生學習在不同的環境下進行練習,學習去快速了解一個地方、掌握它的細節。
「我們當然知道。」艾莉森.唐納修仍然因為剛才低年級生的推擠而不爽。
但凱特.弗瑞爾就比較捧場,「我六年級的時候就開始練習了,這樣還要脫衣服嗎?」
「我也在想,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直接練習全裝閃形,跟教官講一下就好,他認得我們。」考爾比走到女孩身邊,近到特洛伊懷疑他們已經默默發展戀情。
「都要降雪了還脫衣服。」桑妮雅在一旁吐槽,同時也不忘低聲回答她那不存在的朋友。
「我相信裡面的陽光很溫暖的。」米亞.奧布蘭笑道。
他們的閃形術課程是與芮班的學生一起上,因此雅菈.柯林諾在看見特洛伊和德溫以後,便走離自己的同班同學,朝他們倆打招呼。她滿嘴都是自己為大家制定好的劍術練習,除此之外還不忘指點一下昨天兩人慘敗的原因,例如特洛伊的站姿不穩還有德溫總是急著想擊敗對手。
「沒辦法,我就是覺得如果不趕快進攻,我的機會就會被奪走。」德溫搖搖頭說。
「是這樣沒錯,但你得穩住步伐再進攻呀。」雅菈指出,「我剛學的時候還相反呢,我怕刀,所以每次都躲得很遠。有一場我還全程都在跑哩,跑整個操場,那是我小時候的事了。」
「我應該也差不多吧。」特洛伊猜測,雖然他喜歡劍術,但當自己真正走上決鬥台時,特洛伊仍然擔心自己被打到。
「沒事,你們現在都還是初階,這種狀況都馬會發生啦。」雅菈輕鬆地說。
幾分鐘後,赫塔.海恩希斯教官終於現身,當時聽考爾比描述他時,特洛伊在腦海裡就已經浮現出一位嚴峻的戒士模樣,畢竟考爾比可是以「教官」一詞來稱呼他。然而現實卻不如幻想,海恩西斯教官是一位肥胖的老先生,表情和善。他遲到的原因竟然還是因為他在門口為那些想上閃形術課程的低年級生做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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