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結束了。」賀瑞斯朝窗外點了個頭。
特洛伊知道他是指冰風暴，「那正好。所以呢？我們要幾點去找他？」特洛伊盤起腿，將雙手藏進腋下。這樣的天氣最讓他苦惱的另一點就是四肢總是這樣冰冷。
「他說十點以後都可以，現在已經九點多了。」賀瑞斯說。
特洛伊知道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聊天殺時間，但幸好他已經有話要說，「那首先我想先講一件事。昨天晚上我講的那個夢，不完全是真的。」
「嗯？什麼意思？」賀瑞斯抬起頭。
「我第一個講的是真的，但第二個，就是關於沙漠的那個夢，我並不完全說的是實話，」特洛伊承認，講到這他開始對安娜產生歉意，「昨天安娜在場不是嗎？所以我不能說真話。」
賀瑞斯皺眉，就好像特洛伊一直在同一件事情上犯錯，「那是你的夢，跟書有什麼關係？」
「但是跟解放陣線有關係。」特洛伊說，但這也只是猜測，畢竟安魯巴達很大，而且沙漠又不是只有在安魯巴達才看得到。這一切都只是一個感覺而已，「我說我夢到金字塔、夢到沙漠、看到一大堆戰士。我那時候說我不知道他們在喊什麼，但事實上我說謊，我是知道他們在喊什麼的。」
賀瑞斯直起身子，「他們在喊什麼？」
這句子光要講出來都讓特洛伊感到尷尬，「他們說『革命的利刃』，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我感覺『利刃』是指他們自己，有點像是把自己描述成統治者的左右手的感覺。」
感謝眾神賀瑞斯在聽到這句話時沒有笑出來，「但這跟解放陣線有什麼關係？」
「裡面是沒有提到這個組織，」特洛伊承認，「但我感覺有關聯，我真的這樣感覺。我原本以為這只是我多想，但是當昨天碧翠絲說出我夢裡的人物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不是我在亂想。」
賀瑞斯想了一下，「那你覺得哪裡有關聯？哪個部分？」
「我……其實也說不上來，但你知道那天早上當老師在講述解放陣線的時候，我保證，她一講到這個政府的同時，我就立刻想到這個夢了，馬上想到，」特洛伊說，「昨天我之所以會突然去問碧翠絲關於歐克曼家族的事也是因為這樣，我在考卷上看到這個名字，然後就立刻想到這個夢，好像有人把它放進來一樣。」
「你是指……當你看到或有人提起相關的事情時，你就會突然想起這些事？」賀瑞斯問。
這想法的確有點誇張，但他說的正是特洛伊的意思，「對，而且又剛好在沙漠。我知道這有點荒唐，但是……這也只是我認為而已。」
「不荒唐，」賀瑞斯說，「說真的，在知道老師他們在做什麼事情以後，我覺得你這些都還只是小事了。你有想過將這件事告訴老師嗎？」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1KiqRIyF
賀瑞斯這樣一說還真讓特洛伊有這麼個打算，然而將這事跟熟人講是可以，跟不太熟的人說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不知道到時候老師會怎樣看他，或許會覺得特洛伊有點神經質，甚至會認為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她將事情告訴特洛伊才導致他這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ogXeK0dG
「應該不會吧，畢竟這也只是猜測。」特洛伊最後說。
但賀瑞斯似乎是認真的，「老師上次講的那些也不完全有證據啊。」
特洛伊思考片刻，但最後還是決定先等等，「我會考慮考慮吧。」
「如果是真的，」賀瑞斯安靜幾秒後開口，「那就說明了你有這個……夢的能力。」
特洛伊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感到自己多厲害，相反他感到不安，「我問過德溫，當然我沒跟他說這件事，但她是跟我說他相信這些奇怪的能力，他甚至相信這世上有獸靈。」
賀瑞斯聽完只是輕笑一聲，「他什麼都相信，獸靈不存在，」他很肯定地說，就好像這件事當初就是由他親自確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存在，連存在過的跡象都沒有。」
特洛伊原本想說考古學家有發現過壁畫，畢竟他和賀瑞斯在以前最愛研究這些了，「但奧薩托帝國原本也被認為不存在。」
「老實講我到現在都很難相信，」賀瑞斯說，「什麼阿瑞休斯，根本沒有那些地方。」
「那他們幹嘛要找書？而且還為此殺人？」特洛伊的語氣就好像是在把兩人的身分從談話變成辯論。
「有原因，」賀瑞斯說，「任何原因，例如清除政敵，又或著是維護他們的統治。」他看向特洛伊，「這樣的做法很多人做過……」他沉默幾秒，「但也有可能那本書是真的，但不是傳送門，而是某種古代曾經有過的武器或詛咒，能夠幫助他們坐穩寶座的魔法。」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lzYwGyHf
這個談話一樣沒有任何實質結果，唯一有幫助的就是他倆終於還是混過了這漫長的一小時。當十點一到，兩人便不管外頭的天氣狀況，披上冬季斗篷、穿上高筒靴便往外頭走去。假日這麼早在外面行走對特洛伊來說的確很怪，他相信對周圍那幾位諾加德士兵來說也是，那感覺就好像他們在懷疑這時候早起的學生都是要去幹壞事一樣，我們這樣算壞事嗎？走在學術廣場時，特洛伊還真這麼思考了起來。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LzeEF8xi
在前往石階以前，駐守在那裡的兩位士兵站起身，他們伸手的動作就好像雙方此時是在進行某種毒品交易而非單純的身分檢查。特洛伊在靠近士兵的同時摸了摸口袋裡的卡片，確保身分證仍然在身上。針對學生的檢查向來不嚴格，特洛伊猜想這會不會是在教師們強烈抗爭下的一個小小勝利？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vm6vl1m9
他們正式走出學校、看著學術鎮的一片雪白。街道上的積雪雖然已經被鏟至兩側，但道路上仍然不見多少黑影，直到他們來到鎮上，看見幾間特別早營業的店面後，特洛伊這才知道消失的人流現在都在哪裡。他看著學生在裡面聊天、在商品區走來走去，而位於斜對角的咖啡廳，一對情侶就剛好坐在靠窗的位置，在那享用熱飲。這景象讓特洛伊露出笑容，想起當初他和碧翠絲剛開始交往時，這樣無人打擾的早晨也是他們最佳的約會時間。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POwsQqHF
由於冰風暴才剛結束，因此鐵鋼島的冰霧濃到幾乎連普丹大陸都看不見，手持提燈的石像守衛就站在街道的各處，遠遠一看彷彿是迷霧之中藏有某種珍貴的黃色寶石。這些石頭武士通常不會四處走動，它們大多時候都更喜歡扮演路燈，在同一個地方站上好幾小時，直到全身快被白雪攻佔時才會學起人類，將身上的積雪給拍掉。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4bHQeGkM
兩人在來到接近港口處的街道往右轉，朝著散發出溫暖燈光的溫克斯頓酒吧走去。早上的酒吧不如下午或傍晚時那樣熱鬧，此時角落只坐著一位穿著大衣的男子在吃東西，而位於走道處的位子是兩位諾加德士兵在聊天，第三位則趴著睡覺。見狀賀瑞斯不安地看了眼特洛伊，但後者卻要他繼續往裡面走。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Ini8z6Vg
好在伊諾恩就如先前所說，人就站在櫃台等候他們。在特洛伊他們當初來到基地以前，他還真沒怎麼跟這大男孩有過多少接觸，他的確是個熱情的人，只不過特洛伊到現在仍然有些不適應。伊諾恩留有一頭金髮，他的綠色眼睛帶了點灰，像是退了色一樣。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qEpDHE2v
「在我快要下班的時候才來，要點什麼？」伊諾恩在兩人爬上座位以後開口。
「快下班？」賀瑞斯問。
「我夜班呀。」伊諾恩說，看起來就好像平常在跟顧客互動一樣。
「呃……烤土司……巧克力的，還有奶茶。」特洛伊不知為何，他心裡只想到他在間諜片上看過的橋段，偽裝。他心想，畢竟身後還有三位士兵。
「熱的嗎？」伊諾恩看向他。
「如果我說冰的會很怪嗎？」特洛伊問。
「熱的，然後你先不要喝，放一下就冷了。」伊諾恩微笑道，「啊你呢？」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uyEMcH0uK
賀瑞斯顯然還是搞不懂現在到底在幹嘛，但他最後還是點了杯熱可可，然後伊諾恩就消失了。在他們等待餐點上來的過程中，特洛伊有時會偷偷往後看，注意那三位諾加德士兵，有一瞬間他腦子裡甚至跑出了他們會在這裡被三人逮捕的景象，但到目前為止，特洛伊更願意相信三人只是值勤累了然後才跑來這裡休息，畢竟在脫下軍服以後，他們也是人，不管是出於多精銳的部隊。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GkKMn4xo
「所以現在是怎樣？他要我們來這裡吃早餐？」賀瑞斯低聲問。
「可能因為有人吧。」特洛伊猜測道。
賀瑞斯轉頭，好像是到現在才意識到，「這裡無時無刻都有人。」
ns 15.158.61.8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