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的訣竅,多泛稱為「鋩角」(mê-kak),但它不單指「訣竅」,也指各式各樣的細節與心態,比如準備考試的心態、考試當天的心態、如何作答與檢查,只要有所體悟,並且拿來運用,就可以稱之為鋩角。
第三天,千寒的死亡數僅僅只下降了兩次,而伊芙則是下降了十次,千寒實在抓不到其中的鋩角在哪裡。
他看伊芙的動作,像水一般可以讓黎明隊長的攻擊從她周遭流過,可是每當千寒想要這樣做的時候,總會被變線的攻擊打到,比如本來是中段踢,突然又變成了上段踢,倒底伊芙都怎麼掌握這種「讓攻擊擦身而過」的時機?
千寒曾想模仿伊芙,不料卻反而增加死亡數,黎明隊長也在對練中提及「不要模仿她,你不適合」,可是按照自己的方法進行,進步的速度又如此之慢,懊惱的千寒在第四天起了個大早,跟每天都會早起的湯瑪斯打了個照面,便一起熱身。
「湯瑪斯前輩,你跟黎明隊長怎麼認識的啊?」千寒一邊拉筋一邊問。
「他在一個山洞找到我的,那時我還小。」湯瑪斯則是揮起了他的雙手斧,隨著風聲咻咻,揚起了沙塵。
「喔……咦?不對阿,他、你……」
「沒錯喔,我的年紀比黎明隊長還要小喔。」湯瑪斯若有所思的笑了,然後開始重複雙手斧劈砍的動作,每一斧都極其俐落,空氣彷彿都要被劃開。
「你大概不知道,他是幾歲當上偵查隊長的吧?」
「是十三歲喔。」湯瑪斯用嚴肅的語氣,說起像是開玩笑般的話語,黎明隊長就是一個如此逆天的存在,所以他才能穩坐偵查隊長與總隊長之位,而湯瑪斯也願意跟著黎明隊長赴湯蹈火。
「十三歲!」千寒喊了出來,他跟伊芙才剛滿十七歲而已,黎明隊長在這個年紀就早已當上偵查隊長數年了嗎?
「那想必湯瑪斯大叔很了解黎明隊長吧,你能告訴我如何讓自己的『死亡數』下降嗎?」千寒在這個地道也算住得習慣了,雖然不明白前方有什麼,但他們加入守護者培訓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也希望能提升自己的戰鬥技巧更好的保護自己與他人。
可是千寒突然又有一種迷惘,在與黎明隊長的限度對練中遇到了瓶頸。
「啊,原來是青少年的煩惱啊。」湯瑪斯大叔雖沒有山羊鬍,卻頗有詩意的捋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把雙手斧放下,筆直的走到千寒面前,然後一個側身,踏步就是一發速度極快,力道剛猛的右直拳!
千寒來不及反應,忙亂之中則是跌坐在了地上,湯瑪斯直接掄起雙拳,不由分說的又往千寒所在的地下砸去,而千寒則是趕緊側身翻滾,一個後跳拉遠距離。
「嘖,大叔你倒是提醒我一下啊!」
「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到,你失去『餘裕』了。」湯瑪斯一個往前跳躍,千寒趕緊將重心壓低,心想「要來了!」,不料,湯瑪斯收起後手重拳,一個前刺拳將千寒打得措手不及,千寒再次跌倒在地。
「我們生長的經驗並不相同,我非常明白,但是你的自我是什麼?你的戰鬥方式又是什麼?你可以靠模仿而通過區間訓練,但是你能靠模仿處理生死關頭嗎?」
湯瑪斯的動作持續加速,越來越快,每一拳就像是裝在木桶內的炸藥,炸得千寒防不勝防,而最後一拳來襲,千寒眼見擋不下來,所幸護頭。
而湯瑪斯則是將他的右拳砸在了地面,而那個瞬間千寒似乎看到他的右拳泛起微微藍光,一陣煙消雲散後,地上出現了一個小坑洞。
「你自己想一想吧,我知道你可能會有越來越多疑問,但與此同時,這些疑問也是可以不需要有的,你可以回到地面上,那裡比較舒服。」湯瑪斯講完後,頭也不回進了磚屋內,千寒則是躺在地上將近半小時。
雖然被人嘲諷很不好受,但是此時此刻千寒一直在想的一件事情是:湯瑪斯右拳泛起的藍色微光到底是什麼?
千寒必須往前,他的內心與身體都認為,只有往前才能解開這種種的疑惑,而這些疑惑的答案則一定是生存的關鍵,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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