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掛在藍天之上,微風撫過寬廣的草原,那是不同於綠芒草堆的小草,長度只及千寒一行人的腳踝而已,隨著起起伏伏的草原望過去,是一群又一群的山嶺,彷彿就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山聚集而成的村莊,環繞了他們所見之處。
「這裡就是『第二層』。」
山嶺上雲霧繚繞,不時有群鳥飛過,他們三人坐在離地道出口不遠的大樹下乘涼,湯瑪斯拿起了梗米與球薯混合而成的飯糰,分成了三個部分,伊芙接下後便吃了起來。
「『第二層』到底是什麼意思?」見千寒沒有反應,還略微恍神,此時伊芙接了話,也順便整理一下現在的狀況。
「你們知道,古努埃村是建立在高原之上的嗎?」湯瑪斯指了指地下通道的出口,隨著出口往上看去,是沒有盡頭的峭壁,延伸進雲海之中,看不見岩壁通往何處。
「這裡便是從『第一層』下來之後的『第二層』。」湯瑪斯繼續解釋,這裡被稱之為古努埃高原,傳說是紀念發現此地的將軍,而最上面的高原之地則是第一層的「村莊」,下來第二層之後,便是「出村」。
「黎明隊長曾說,三百年來村莊的人不曾出村,是真的嗎?為什麼?」說到有關古努埃村莊的事情,千寒回過了神來,終於開始吃起了球薯。
「這個嘛……」湯瑪斯提議不如邊走邊說。
畢竟「出村」本來就是成為偵查隊員的其中一個過程,而能不能成為具有戰鬥力的偵查隊員,則必須繼續往前,要進入前方山林的哨點,才能知曉更多事情,湯瑪斯表示,與其用說的,不如讓兩位親眼看見。
生活在水中的魚,會發現自己生活在水中嗎?
一如呼吸著空氣的人們,便不會懷疑空氣的存在,對於古努埃村莊的人來說,這三百年來便是這樣生活在村莊之中,有農地、有平原、有高山,誰會去思考「我是否住在高原之上?」呢?就像是魚,除非離開了水中,否則便不會思考這樣的事情。
古努埃高原的地勢宛若一層一層堆疊起來的平台,高原具體有多高,湯瑪斯也說不上來,只知道就連偵查隊,也只有鮮少人去過三層以下,據湯瑪斯說,黎明隊長曾經提到「第五層」的事情,所以少說也有五層平台。
「因此我們不是下了地道之後回到地表,而是一直往下走,對嗎?」千寒再次確認,他雖然懷疑「村外訓練」實際上不是真正的到村莊之外,但是仍然對居住在高原之上這件事情感到非常驚訝。
被選入守護者學員之後,千寒有惡補一下地理相關的知識,卻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居住在高原。
他想到了夢境中,像沙特一樣跑走穿越拱起的無盡樹根,越過了黃綠芒草堆,之後穿過了無盡樹,便是無盡的懸崖,千寒望向了那高聳入天的峭壁,土褐色的牆就像朝天空生長的樹木一樣,無限的往上延伸,消失在雲層,這就是夢境中他掉落的懸崖嗎?
他沒說,因為「異夢」的內容不該對旁人提起。
「對,你們是從第一層往下走,要往返古努埃村只有兩種方法,走地道以及通過哨點。」湯瑪斯開始解釋哨點的作用,就是要防止村內的人出村,或者不小心離村莊太遠。
至於為什麼湯瑪斯還不願意多說,只說第一層哨點的人通常都由守衛隊駐點,而第二層之後則由偵查隊接手。
「所以,可以理解成這些山脈是包圍著第二層平台,越過這座山就會下去到第三層對嗎?」他們走著走著,幾乎橫跨了草原,在千寒面前的是一顆爬滿藤蔓的樹,而其後就是一整片森林,接著地勢逐漸高漲,就是它們剛出地底通道後看見的山脈。
「沒錯,我們稱它為安達雅環形山,整個第二層平台都由這樣的山脈包圍了起來。」湯瑪斯說完,並動身往森林裡面走,準備與安達雅的哨點會合,那裡有黎明隊的偵查隊員。
在進入森林之前,千寒則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東西飛奔過來,他瞇眼細看,這樣的移動方式似乎是一隻沙特,他突然想到來第二層後,很少看見動物遊蕩,不過這隻沙特似乎不太對勁。
沙特越跑越近,它身上的皮膚潰爛成紅黑色的狀態,而身上似乎爬滿了像是樹皮般的東西。
千寒想到異夢的內容,突然頭一痛,便愣在了原地動彈不得,而此時沙特急速往千寒之處飛奔過去,其態勢就像是早已瞄準了千寒!
「千寒!」
湯瑪斯一個箭步把愣在原地的千寒推離,而沙特直接在湯瑪斯的左臂上劃出了三道明顯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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