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副隊長,都安排好了。」阿迪奧斯與銀十坐在由雅格特拉動的車廂內,密談這次的任務安排。
「也許你可以更早出現。」銀十扶著自己的額頭,要不是阿布思隊長的協助,恐怕無法生擒黎明隊長。
「我也很害怕嘛。」阿迪奧斯直到最後一刻才出現,這場偷襲之中他也有自我的盤算,要是阿布思隊長失敗了,他可完全不想與黎明隊長為敵,不過既然事已至此,他也無法回頭。
銀十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將阿布斯隊長交付的瓶子從阿迪奧斯手中收了回來,而那個瓶子內裝有黝黑的物質,瓶子上刻滿了一圈咒文,與控制住黎明隊長行動的黝黑物質有著相同的顏色。
在雅格特車後面則是拖曳著三四架的農板車,今天是補給之日,阿迪奧斯的駐村守衛會將物資送進古塔,以便補給古塔的飲食,而在其中一台農板車,乾燥的綠芒草下躺著昏迷的黎明隊長。
古塔是古努埃村關押犯人的地方,舉凡酒屋鬧事的客人到冒犯高統界的政治犯皆關押至此,今日守衛是拉依,他不清楚為何有預定公文之外的犯人前往,照常理來講,即便是在補給之日押送犯人也會先告知的,但是看到阿布思隊的副隊長以及阿迪奧斯隊長,便不疑有他的開了古塔吊門,讓他們進到城河之內。
古塔四面環著人工造河,河並不深,但是河底佈滿以鐵製成的針刺,針刺上又纏滿靠水而生的井藤,這種井藤時刻分泌帶有麻藥的物質,常人只要碰上一滴就會無法動彈。
而在水域中游動的則是專食井藤的梭魚,非常的細小,但是其魚頭非常的銳利,就像織布的針頭一般,只要被其扎到,一樣會在短時間內動彈不得。
古塔的守衛日常相對休閒,僅作文書與吊門的養護作業,必要時會進行監牢的清掃,原因在於古塔的犯人數並不多。
拉依每天要清點犯人數,古塔共有四層,地下兩層以及地面兩層,不只是建材使用石化無盡樹打造,就連牢門以及武器,都用石化的無盡樹製成,拉依曾經用這裡的武器擋下一發火球,等於是被無盡樹救了一命,因此他將一小段的無盡樹枝做成項鍊,戴在身上祈求平安。
看見銀十副隊長跟阿迪奧斯隊長將犯人關押至地下二層後,拉依將公文表拿給了銀十副隊長要他簽名,繁瑣的公文完成後,拉依便揮手目送兩者離開,不知道這次又進來怎樣的麻煩人物呢?因為地下二層是專屬守護者的牢房,在那邊的守衛也全都是覺醒後的守護者。
拉依一向對戰鬥十分不在行,原因是因為他的體力不好,不過他的能力卻是相當優秀,也與古塔的形象十分符合,在春開祭典接受祝福的那天,拉依看見荊棘的草原與花在自己眼前盛開,隨即昏了過去,有一些人在接受祝福後確實無法接受能力覺醒的衝擊,需要休養幾天。
而拉依在醒來後只說了一句話:「暴食的荊棘」,那便是他的能力。
只是到古塔後他鮮少使用能力,原因跟他離開偵查隊一樣,因為自然力的運用需要相當程度的體力。
拉依將吊門拉起,恢復古塔的孤島模樣,便開始日常的打掃與清點犯人,而今天洛特老大不在,變成他要盤點一切,他一邊抱怨一邊交付工作給各層的工作人員,一邊巡視。
他心想,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不如就去地下二樓晃晃吧,他喜歡在那裡進行「交易」。
在偵查隊有一個與黎明隊長有關的傳言,那就是從未有人看他使用過「能力」,頂多看他施展自然力。
確實,以黎明隊長的體術及對自然力的掌握,就足以讓他成為偵查隊頂點般的存在,但是「沒人看過他使用能力」這點,就足以成為流言。
因為「守護者」就必然要有「能力」,如果沒有能力將會被認為是有缺陷之人,自古以來,人類社會普遍存在這樣的「完整崇拜」,不容許完美的人有缺陷。
反向的思考,我們會看不起那些身體殘缺之人,更嚴苛的例子則是,若女性無法生育,也常在古努埃村飽受議論。
所有的人類因為有著鏡向的神經元,所以我們可以相互學習,但也基於我們能看見彼此,我們開始尋找相同的地方,並且放大那些不同之處,黎明隊長的另外一個地下稱號,流傳在那些極其討厭他作風之人的地方:「無能隊長」。
強悍的隊長,僅僅只是未在眾人面前展現能力,就好像是「失去什麼重要之物」般那樣殘缺,譬如男人失去他能充血的生殖器,會被嘲笑「無能」「不舉」,在酒屋之間,那些曾挑戰黎明隊長失敗的,又或者是其他隊伍之間,其他系統之間的人們,便會拿這件事來下酒。
因為那是他們唯一可以說嘴的地方。
湯瑪斯曾經問黎明隊長要不要公布能力,以避免流言蜚語,而黎明隊長只是說「總要讓人有茶餘飯後的娛樂吧」,便笑著不予理會,而實際上,黎明隊長刻意隱瞞自己的能力,絕對是正確的一件事情。
因為覺醒的守護者之間,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像今日的狀況,你的能力便是你的底細與生命,就像是拿起雙手斧的湯瑪斯,只有在最前線的黎明隊能知道他為何能放棄防禦,將雙手都拿來進攻。別人會以為那是他的弱點,但其實那是他的優勢。
而今天,黎明隊長被擺了一道,他或許太仰賴他的能力了,也或許是跟銀十的戰鬥讓人難以讓人招架,又或者是最後那突如其來的黑雲成為他戰敗的主因,但不管是哪一個理由,他現在身處古塔地下二層,確實十分棘手。
偵查隊長被抓代表了很多事情,一個是他的隊員有危險了,另外一個則是……
一定有一個更大且亂七八糟的陰謀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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