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艾倫獨自一人坐在噴泉旁的大理石台上,感受著噴泉水霧瀰漫,沁入外套的一絲涼意。
黝黑的摩托車被艾倫藏放到一旁的暗巷內,引擎與排氣管仍然冒著絲絲白煙與熱氣。警笛的聲音距離越來越遙遠,警察與都城防衛軍顯然已經被艾倫製造的幻象「艾倫」帶往遠方。
艾倫仰頭喝乾了最後一口龍舌蘭,晃了晃金屬小酒壺,略帶失望地把它塞進皮衣內帶,便走向他剛才停放摩托車的小巷內。
艾倫在摩托車的油箱側邊摸索,按下了一個按鈕,車身左側的車殼喀答一聲開啟,露出裡面的置物空間,他伸手進去撈了撈,拉出他的喚靈司斗篷,披到身上,又在斗篷前方的扣環上輕點兩下,斗篷的布料面料瞬間消失,投影成與周遭相同的黑色以及背景建築物的模樣,雖然依稀還是可以辨別人形的輪廓,但在這樣的陰暗光線下已經與隱形無異。
艾倫戴上兜帽,繼續往巷弄深處走去,小巷內的光線愈來愈暗,巷道也愈來愈窄。千迴百轉後,他來到一處巷口的十字轉角,低頭似乎在檢查什麼。
他蹲了下來,從斗篷內袋中掏出一隻小巧的螢光棒搖了搖,螢光棒發出幽幽藍光,隱隱照亮了艾倫面前的磚牆牆面。
牆面上是一大片焦黑的碳跡,一路延伸到地面,艾倫戴上了一雙皮革手套,一手拿著螢光棒照亮眼前的牆面,另一手沿著牆面仔細撫摸。
不一會,有什麼東西刺了他手指一下,艾倫瞇眼細看,一片黑色的金屬片嵌進了牆內,剛剛刺到他手指的就是裸露在外的金屬邊緣。
那金屬片嵌得極深,艾倫單膝跪地,將螢光棒刁在嘴裡,一手按在金屬片上確認位置,另一手摸向他的馬丁靴,從靴筒裡拔出一把精緻的小巧短刀,將短刀插入金屬片與混凝土牆體之間的縫隙,開始用刀尖摳挖著金屬片。
艾倫雖然心疼,但還是十分自信他的短刀絕對不會斷。當初他買這把刀可是下了重本,一體式刀根設計,整把刀根與刀鋒都是以諾頓‧艾傑斯發明的鏾金屬合金「AEGIS」鍛造而成,雖然不像最昂貴的高純度鏾金屬那樣可以呼應精神力改變物理特性,但AEGIS合金仍然還是現今已知最具強度與韌性的超合金。
不多時,艾倫成功地將金屬片挖了出來,嵌進牆體的部分比他想的還要大,挖出來的金屬片通體黝黑,形狀略顯不規則,看起來就像是......
「破片......」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sof3Rn2wB
艾倫滿意地自言自語,從斗篷內袋裡拿出一只夾鏈袋,將這塊黑色金屬片放入袋內,收進懷裡。忽然,艾倫心頭一顫,急急轉身看向身後──漆黑的街道空無一人。
精確來說確實是空無一「人」,因為就在艾倫對面的牆壁的遮雨棚上,一隻黑貓正緊緊盯著他。
「喵!」艾倫輕聲地對著黑貓說道,順帶比了個中指,黑貓伸了個懶腰,搖著尾巴跳上更高的圍牆,消失在夜色中。
陡地──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XZVoxoxa
砰!
槍聲乍響,艾倫頭上的水泥牆應聲爆裂。距離他的額頭僅僅十幾公分。
艾倫的反應極快,幾乎就在水泥牆爆開的瞬間,他右手一甩,手中短刀朝著槍響來源勁射而出,嗤地一聲正中一名穿著斗篷的兜帽人身影,身影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是誰?」艾倫掏出了轉輪手槍,指著跪地的兜帽人問道。
忽然,一陣鼻息吹在艾倫的後頸上,一個粗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要你命的人。」
艾倫清楚感受到,抵在他肋下的手槍擊錘被扳向後方的喀答聲,再定睛一看,原先中刀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或者說從未存在過──他的刀正插在一只垃圾桶上。
然而──
「我可能得向動物保護協會投訴你,狄倫。」艾倫站在狄倫的身後,手上的短刀抵住了狄倫的頸動脈,另一手則挖了挖鼻屎,抹在狄倫的轉輪手槍上。
此刻,身穿喚靈司斗篷的狄倫正用手槍抵著一隻野貓的肋骨,惹得那隻黑貓不滿地連連哈氣,渾身的毛髮根根站起,炸成一團毛球。
「為什麼!」狄倫挫敗地抗議道:「明明是我先捕捉到你的視線!你都已經中計攻擊了我創造出來的幻象目標了!」
「那又怎樣?」艾倫聳聳肩:「難道我就不能捕捉你的視線嗎?」
「這種漆黑的地方,你又先中了我的視覺靈術,根本不知道我正確的位置在哪,是要怎麼在這種情況下捕捉我──」狄倫忽然閉上嘴巴,一股涼意升上他的脊背,他感受到脖子上艾倫短刀的冰涼,再看向剛剛被艾倫擲出,插在替身垃圾桶上的「短刀」......
只見一根藍色的螢光棒正在垃圾桶前的地面上發著微光。
「你丟出來的是螢光棒,為了吸引我的目光?」狄倫的聲音略略顫抖。
「對。」
「你光憑螢光棒作為參考點就可以抓到我的視線?」
「對。」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看向螢光棒?」
「賭的。」
「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很常賭贏。」艾倫拍拍狄倫的肩膀,收起了短刀。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17PkUt5j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