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從院子側面的拱門走進來,經過剩下還跪著的僕人身側時,一時絆到腳,原本捧在胸前的木托盤掉了在地上,恰恰能讓人看見,上面放着的小紙包,和撒了出來的白色粉末,她又匆匆拾起來托盤,捧到芙蓉面前。
張丁見了,像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膀頓時放鬆了些,蒼白的臉也稍稍恢復血色。
「好了,只剩下選了茶的人了。」芙蓉隨意擺了擺手,便有人拿剛燒好的熱水上來。「開始沏茶吧。」
畫屏熟練地在芙蓉旁的茶几上泡起茶來。只見她先注少許熱水入茶壺中,待茶壺熱了,又換過了一壺熱水,再投入茶葉,稍稍等候後,就把茶湯傾入茶盂中,然後再將茶湯重投入壺內,一時間茶香四溢,清香撲鼻,芬芳怡人。
丫鬟上前給每人一個碗,倒上一碗茶。琥珀色的茶湯一倒出來,便有茶房的工人認出了,那是紀懷德慣喝的大紅袍。
眾人小心翼翼地捧著碗小口啜飲,生怕茶湯灑了出來,又怕大口喝太快喝完,浪費了這上好的茶葉。
半响,張丁卻突然軟癱在地上,抱著肚子,額角慢慢冒出汗珠,臉色蒼白,面容扭曲,正艱難地大口呼吸。周圍的僕人都嚇到了,圍着張丁不知所措。
「他怎麼了?」芙蓉漫不經心地指了個小廝上去瞧了瞧張丁,一邊說道:「莫不是吃錯了東西?帶他下去休息,再找個大夫替他看看吧。其他人都下去吧。」
聽罷,其他人散開離去,一個小廝扶起張丁正也要往外走。
「哎呀!這些藥粉怎麼混到茶葉裏了!」畫屏突然吃驚道,一邊指着她剛剛拿進來的托盤。
「你說甚麼!」
張丙原不知在哪個角落躲着偷瞧,一見張丁如此也顧不得其他,急忙跑了出來,一把抓住了畫屏的衣領。一旁的小廝連忙上前拉開張丙,幾人合力將張丙壓在地上,然而他依然奮力掙扎,瞪視著畫屏,面目猙獰,憤怒地嘶吼。
「放開我!」
「兄長……」還在一旁的張丁,已經痛得整個人蜷縮起來,只能弱弱地叫喊。「好痛……」
聽見弟弟的呼叫,張丙頓時清醒過來,不再瞪着畫屏,只奮力爬向張丁,一邊嘶喊:「快點找大夫!快……再晚就來不及了!」
芙蓉冷冷看著,此時才緩緩開口:「吃錯了髒東西而已,回去躺着休息,喝一副藥就好了。」
「甚麼髒東西,明明就是砒霜!」張丙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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