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心事傾聽師 - 第肆案、啞巴姑娘（五） | Penana

Login

Register

Please use Chrome or Firefox for better user experience!

Comments

Show more...

7

0

Prev

Next

Style

Expand

Menu

coins

Sponsor

Request update

Share

Report

#31

第肆案、啞巴姑娘（五）

三一蟲工

Aug 30, 2024

82

8 Mins Read

x

養狼已經一年有餘，狼崽不再是初見時的糯米糰子，毛色漸深且粗糙，除了那雙過於銳利的雙眸，目前外觀看來與野狗差不了多少。

「啊！啊⋯⋯」李釀朝走遠的小狼丟了顆石子，小手招了招，讓牠趕緊回來。

小狼聽明白了，垂頭踢著砸在自己腦袋的石子往回走，哼哼唧唧的，好似在抱怨。

牠看似乖巧的停在李釀面前，卻是扯著利牙“呲哼”了幾聲，偏又在她抬起手“啊啊”兩聲後，只見小狼斂起爪子將前足搭在她手心上，又“啊”了聲，牠聰明的換了另一足重新放在她手心上。

神情是百般不願，舉止卻是無比溫順。

恰好從鎮上買完菜回家的李歡見到這一幕，又再一次感嘆一狼一人的默契。有時自己都無法準確猜測到阿妹想表達的意思，小狼卻好似能通人心，只要阿妹一個眼神便能理解她的想法，真不思議。

小狼極其聰慧，每當察覺家裡來人便會自覺回房裡躲著，似乎也知道嚎叫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只有在月圓時會跑回林中解解癮，隔日一早又會在李釀房間出現。

李歡曾提議要替小狼取名，她想了一宿，最後搖頭。

「搖頭的意思是不知道要取什麼名字？」

李釀再次搖頭，指頭沾水在桌上畫了幾個形狀，先是一個人，再是一隻小狼，最後用一條繩子聯繫起來。

「人牽著一隻狼⋯⋯？」李歡道出自己理解的意思加以詢問。

「啊。」李釀點點頭，卻又在那圖上打上一個大叉。

「不要？」李歡偏頭思忖著阿妹指的不要是何意，見她又畫了隻狼入林的圖樣，頓時有了想法，「妳是擔憂牠有日會想歸林，怕取了名字會捨不得嗎？」

「啊！」

李歡沒料到阿妹竟想得如此遠。但他並沒反駁，就算往後小狼不歸林，狼的壽命最多也不過二十載，終有一日是要別離的。

「那好，就不取名字了。小狼聰穎來去自如，哪天牠走了肯定有牠的道理，我們到時候就祝福牠一路順風。」

「啊！」

兄妹聊的甚歡，狼妖卻聽得心煩。

走？牠能走去哪？有『血契』在牠哪都去不得。

＊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1inVru6I
時間一晃，已是第五個年頭了。

被李釀當作布娃娃伴睡已是常態。

就好比此刻，牠被李釀的雙臂勒的喘不過氣，卻必須在不驚醒的前提下，躡手躡腳的自尋空隙，如做賊似的將頭從李釀的懷中探出。

差點被悶死。

才以為能喘口氣，須臾，李釀睡得不安穩，眉頭一擰，一雙手忽緊攥牠背上的毛，好似怕牠跑走。

都是什麼壞習慣！牠下意識對李釀呲著大牙，倒不是有多痛，是心疼自己後背的毛越發稀疏。上次經過湖邊不經意一瞧，好幾處已經禿了，可讓牠愁了好些天。現如今，好不容易又長了些，絕不能再被扯光。

邊腹誹著，牠收斂起爪子，謹慎地撥開她的手。

這丫睡姿依舊這麼差，不抱著牠就睡不著，然而被她抱著牠也睡不好。恩⋯⋯也不是，狼喜夜行，白日覺多，晚上本就睡不著。

睡夢中，李釀悶哼了聲，牠想起這丫沒睡飽會有多鬧騰，下意識晃動尾巴輕拍她腹部重新將人哄入眠。

這幾年李家變化還是挺大的。曾經喜樂安逸的一家四口，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劇變，已良久未聞歡笑聲。

始於兩年前，李牧寬捕魚時遭遇風浪，船覆，人也沒了。李黃淑芳終日鬱鬱寡歡，得了心疾後更是足不出戶。

李歡一肩扛起養家之責，夜深出海，日落回家照料阿妹與阿娘，蠟燭兩頭燒，少年一夕之間白了頭，雙眸再無光輝，連笑意都帶苦澀。

李釀年紀尚幼，儘管有心想替阿兄分擔工作，但大船老闆見她是啞巴，怕溝通不便不願招她為工。她只能到林裡挖些筍、撿些果實，再到市集賣些錢。

賺的本就不多，有些村民還欺負她是啞巴，買一送三，就連乞丐也抱團來偷竊，可恨的是就算見著也無力辯駁，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次次被人佔便宜。屢次打擊下，她比同齡人更早些看清世態炎涼，笑容就此難有笑意。

受了滿腹委屈回家後，瞧阿兄累得坐在椅上打盹，默默又將情緒往肚裡吞。面對阿兄、阿娘的問話，她也只是笑笑地將賺到的錢掏出，再佯裝很開心，比劃著今日販賣的多賣力，村民都很喜歡她，誇她小小年紀就很能幹。

在家人面前笑得多開心，心裡就越是寒涼。

轉身她便躲進被子裡撓著脖子悶聲痛哭，埋怨自己一無是處，生來就是個累贅。夜裡更是噩夢連篇，若不抓些什麼入懷來捂熱那顆凍寒的心，就無法入眠。

長期下來，她越發依賴小狼，只有在牠面前才能毫無保留的表現喜怒哀樂。

日子是越過越沒滋味，直到一年半前，李歡聽了遠房親戚的建議，娶妻沖喜。

妻子名為吳春湘，大他五歲，是船老闆的女兒。儘管家裡算得上富裕，卻因為臉上有個醜胎記無人求親，早已過了出嫁最好的年華。

李歡最初對她也不太上心，娶妻只希望有人能替他分憂，但相處後發現她舉止言行有禮，溫柔大方，廚藝了得，更是將阿娘照顧得極好。漸漸也將人放心上疼惜，沒過多久，春湘便懷有身孕了。

李家一夕間因為即將到來的生命，重拾笑聲。

然而李釀只是堆笑附和，家人的喜悅並沒有傳遞到她心頭。看著阿娘、兄嫂的笑臉，更是心頭酸澀，那場景似乎無她也無所謂。

從前他們只對她那樣笑，如今有了阿嫂與未出世的孩子，沒人再顧得上她，好似她才是外人。

李釀從笑聲中悄然退出，佇在房門口摩挲著胸前竹笛發愣。

她幾度反問自己，阿兄過得幸福快樂不正是她的心願嗎？眼下阿嫂有了身孕不應該替阿兄高興嗎？

可醋意難平，未曾想過自己心胸如此狹隘，自卑更甚。

於此同時，正在林中吸取天地精華的小狼乍然吐出一口鮮血，身上那道費盡心思都砍不斷的無形枷鎖，此時竟不攻自破！

李釀心願已成，『血契』解開了，牠自由了！

都還沒搞明白李釀的心願為何，怎麼就解開了？實在抓不著頭緒，牠一時不知喜憂，猶豫半晌，選擇先回李家一趟。

就在李釀瞧見小狼那刻，潸然淚下。如小時候一般，將小臉埋在牠背上，卻不再放聲大哭，咬緊牙槽深怕發出點聲響。

狼妖見狀，尾巴輕拍她的背，對她的喜怒無常早已習以為常，卻仍不解她心願既已成，為何哭得像是被拋棄的孩子呢？

真是好奇她當時究竟許了什麼心願。

罷了，不假時日牠便能修成人型，屆時再親口問她便是。

李釀擦乾臉上淚痕，額頭抵著牠額頭“啊”了幾聲，聽是肯定聽不明白，但牠感受到了，李釀是在請求牠不要回歸樹林，希望牠能一直伴她左右。

這讓牠很困惱，從前只想著解開束搏回歸狼群，就沒想過要留下。

記得被點化成妖時，牠以為自己一生的使命是守護世間所有狼都能過得安逸，可這些時日來，狼群至今未曾尋過牠，平日有狼王領路尋棲息之地、發號捕獵，根本不需多擔憂生存問題。

牠不禁疑惑自己的價值，而今李釀的提議更是讓牠有所動搖。反覆沉思，牠身為妖，壽命冗長，人類再活也就那些年，眼下『血契』破，想留便留，想走誰又能攔得住。

再者李歡有了妻小，往後能陪她的時間是少之又少，又有誰能在她深夜來情緒時成為她的慰藉呢。

就這麼辦吧。

瞧這丫哭得這麼淒慘，那就再待幾年吧。

ns 15.158.61.20da2

0

coins

7 likes Suggest Edits

玩偶心事傾聽師

Bookmark!

Request update 4

Table of Contents

#1 第壹案、大耳先生（一）

#2 第壹案、大耳先生（二）

#3 第壹案、大耳先生（三）

#4 第壹案、大耳先生（四）

#5 第壹案、大耳先生（五）

#6 第壹案、大耳先生（六）

#7 第貳案、幸福快樂兔（一）

#8 第貳案、幸福快樂兔（二）

#9 第貳案、幸福快樂兔（三）

#10 第貳案、妮妮的挨揍兔（一）

#11 第貳案、妮妮的挨揍兔（二）

#12 第貳案、妮妮的挨揍兔（三）

#13 第貳案、妮妮的挨揍兔（四）

#14 第貳案、妮妮的挨揍兔（五）

#15 第貳案、妮妮的挨揍兔（六）

#16 第叄案、警局老友（一）

#17 第叄案、警局老友（二）

#18 第叄案、助陣（一）

#19 第叄案、助陣（二）

#20 第叄案、助陣（三）

#21 第叄案、惡人、惡靈、惡夢（一）

#22 第叄案、惡人、惡靈、惡夢（二）

#23 第叄案、惡人、惡靈、惡夢（三）【加更】

#24 第叄案、惡人、惡靈、惡夢（四）

#25 第叄案、惡人、惡靈、惡夢（五）

#26 第叄案、惡人、惡靈、惡夢（六）

#27 第肆案、啞巴姑娘（一）

#28 第肆案、啞巴姑娘（二）

#29 第肆案、啞巴姑娘（三）

#30 第肆案、啞巴姑娘（四）

#31 第肆案、啞巴姑娘（五）

#32 第肆案、啞巴姑娘（六）

#33 第肆案、啞巴姑娘（七）

#34 第肆案、啞巴姑娘（八）

#35 第肆案、替身（一）

#36 第肆案、替身（二）

#37 第肆案、替身（三）

#38 第伍案、一戰成名（一）

#39 第伍案、一戰成名（二）

#40 第伍案、古巷裡的占卜店（一）

#41 第陸案、入戲（一）

#42 第陸案、入戲（二）

#43 第陸案、入戲（三）

#44 第陸案、謝幕（一）

#45 第陸案、尾聲（第一部完結）

#46 第柒案、擁抱洋娃娃的男孩（一）

#47 第柒案、擁抱洋娃娃的男孩（二）

#48 第柒案、不懂事的泰迪（一）

#49 第柒案、不懂事的泰迪（二）

#50 第柒案、不懂事的泰迪（三）

#51 第柒案、不懂事的泰迪（四）

#52 第柒案、借命（一）

#53 第柒案、借命（二）

#54 第柒案、借命（三）

#55 第柒案、借命（四）

#56 【第柒案小番外：兩張黃符的來歷】

#57 【特別篇001：『㽓十』大揭秘】

#58 第捌案、金盆洗手（一）

#59 第捌案、金盆洗手（二）

#60 第捌案、浪子回頭（一）

#61 第捌案、浪子回頭（二）

#62 第捌案、浪子回頭（三）

#63 第玖案、山神祭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