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拿家裡和酒吧比較的話,我更寧願待在酒吧裡,因為這裡的環境更能讓我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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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照後川小姐所教的方法把店裡收拾好,然後便從吧檯底下拿出自己的專屬杯子放到吧檯上,再從冰櫃裡夾了幾塊冰塊放了進去,趁冰塊還未融化的時候,我連忙滴幾滴來自異世界酷似檸檬的香料液,最後再倒上可樂就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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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杯子,像品酒師一樣往杯口嗅了嗅,接著才把臉貼近,傾斜著酒杯,然後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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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好喝,可樂還是要冰著喝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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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沒有鏡子讓自己看到臉上的神情,但是我能夠真確地感受到臉上肌肉因幸福而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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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樣的幸福感,我伸長了手,從一旁的書架上拿起了一本名為《世界冷知識》的書,然後把它平攤在桌上細細品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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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是由異世界的一位賢者所編寫的,他收錄了許多異世界的風土人情和文化差異,以及各個地方的一些物產和技術(當中有一部分便被利用在酒吧裡),並透過書籍把這些傳承下去。而我之所以會看這本書,不僅是因為當中的內容有趣,更多是因為後川小姐之前叮囑我要先多多了解異世界的情報,畢竟將來很大可能會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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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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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到時候酒吧的業務可能會拓展到那邊。”後川的視線和我對上了,不知為何我總能感覺得到她那若隱若現的言外之意,“要是這樣給你太大壓力的話,那就把它們當成故事書來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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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氣氛不至於太尷尬,我碰了碰自己的鼻子,以半開玩笑的語氣接了下去:“希望我很快就可以成為跨世界企業的首席調酒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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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微微一笑,雖然她還是一如往常地露出禮貌的微笑,但是我卻能當中多了一分真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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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小姐在吧檯前坐了下來,才繼續說下去:“我想跟你再多說一下異世界的情況,不過在此之前,我能點一杯冰花之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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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當然可以。”我從櫃子裡拿出了一個高球杯,接著在酒櫃裡拿出了琴酒和異世界的龍酒,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倒進去,直到盛滿一半後才停止。然後放進早已準備好的長條形冰條和早已打碎的冰花,在把這兩個材料都放進去之後,酒便逐漸升起了一股白色的煙霧,將冰花襯映成深藍色,如同陽光照耀下深邃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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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酒遞給了後川小姐,而她並沒有立即喝下,而是慢慢地等待冰塊融化,要等到冰塊融了一半才是最好喝的時候,因為這時冰花的味道才能夠完美地被冰和酒襯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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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托著腮望著後川小姐,而她在看著酒杯裡的冷霧緩緩升起。看著眼前的景象,我想起當年的詩人寫下的那句——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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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或許可以改成酒吧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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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加上一滴我們特製的煉金戀愛精華呢,說不定可以增加客人你的戀愛桃花運。”在等待的時候,我閒來無聊,於是便嘗試把後川小姐當成顧客來推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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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銷也做得很棒,不過我就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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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間酒吧的賣點是融合了異世界的煉金術和這個世界的調酒技術,而煉金術在記載中是有著難以置信的功用,上到創造生命,下到解決日常生活的煩惱。於是,後川小姐最終把煉金術中改變命運的術式加入到調酒裡,透過把煉成的戀愛物質與調酒混合在一起,讓客人不僅能夠享受到一杯好酒,更能夠在離開酒吧之後獲得更加美好的人生——當客人改善了自己的人生後,便會更加願意過來消費,這樣的話店裡的生意也會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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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煉金術的核心,價值創造和交換——後川如此說道,所以她才決定取煉金術師想煉成的賢者之石和黃金作為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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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店外掛著“煉金術X雞尾酒,一滴就可以改變你的人生”的廣告牌,怎麼看也像是騙人的把戲。這應該是除了我之外,第二個使得客人拒絕前來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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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調得不錯了。”後川喝了一口後,便讚賞道,“或許發明這一個調酒的人會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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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只是把該用到的材料按照合適的次序和分量放進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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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根本沒有資歷。在我的眼裡,調酒和沖咖啡以及其他飲料一樣,都是有經歷的人才可以理解每一個細微的步驟是如何影響匯整出來的最終味道。這就像只有擁有足夠多的故事才能回首過去,才明白往昔的每一件事對將來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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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洗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在嘩嘩水聲的陪伴下,我壯起膽子向後川問道:“為什麼你不想加入戀愛精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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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後川小姐答覆的時候,我的胃裡翻滾了起來,害怕對方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奇怪而難纏的男人,現在只希望她不要發現自己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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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小姐把握在手中的杯子放下,她雙手自然地交纏在一起,伴有玩味地回答道:“想不到現在的男高中生竟然會對年長的姐姐產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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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對年長的姐姐,而是想更加了解你。”我鼓起勇氣說出來,不過身體卻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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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對於成熟姐姐,幾乎每個男高中生都會有著憧憬,幻想和她變得親近,所以我這樣做應該不算罪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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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好吧。”後川小姐閉上了眼睛,她的修長手指在輕敲著桌面,一副沉思的模樣,似乎在煩惱著該從哪裡說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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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搭話,而是靜靜地等待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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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吧,等待淑女的回應是紳士的必修課,只是自己手上不停轉動的搗棒似乎出賣了自己內心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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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才好呢,我有喜歡的人了呢。”後川小姐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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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後川很喜歡那個人,那位男性還真是幸福,不過自己的內心還是難免有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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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呢,在某一天忽然就消失了,而且還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一場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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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有點不太理解對方的意思,於是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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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消失了。”後川仍舊如同打著啞謎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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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想不到如何回答,於是只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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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呀,我害怕一旦喝下了能夠增加桃花運的煉金液,就會把自己和他的羈絆通通斬斷,讓自己徹底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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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小姐還真是一個重情的人。”我由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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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不過在這冰花之墓裡加上戀愛精華還真是,嗯,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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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戀愛的話題就暫時告一段落了,接著便是後川小姐繼續為我講述異世界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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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異世界有什麼看法呢?”後川小姐一開始便是向我拋出了問題,像極了講者開講之前透過發問來吸引聽眾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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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不太能夠想象得到異世界的情況。”我頓了頓,以輕鬆的語氣繼續說了下去,“不過我看了許多有關異世界記錄的書籍,和這個世界的異世界漫畫,再加上現在眼前的一切,即使你之前曾經說過異世界也存在黑暗的一面,但是我仍然想去見識一下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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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動漫和漫畫還真有趣,不管看多少次也會覺得很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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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後川小姐也會看動漫,畢竟在現今社會的觀念裡,只有單身宅男才會喜歡動漫,是吧,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也就承認了自己是一個單身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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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還真的有點嚮往異世界的冒險和魔法,或許還有一點期待能夠尋求到邂逅,雖然我知道我不是擁有著外掛能力的動畫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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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過異世界呢,既然你說到魔法和邂逅,那麼不如我就先跟你說說那邊的人吧,畢竟魔法的機制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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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後川不說,我也覺得她曾經去過異世界,甚至我懷疑她口中的他也是來自異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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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按照地形來劃分的話,異世界有繁華的都市,也有荒涼的沙漠;既有溫暖的南方海岸,也有終日不見陽光的冰冷極地;既有安全平坦的大平原,也有危險曲折的地下城和大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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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按職業來區分的話,有受人尊敬的大賢者,也有遭人唾棄的國王;有掌握著毀天滅地能力的龍王,也有憑藉一腔勇氣而遊走在刀劍上的冒險家;要是說起邂逅的話,只要你願意去歷險,走遍整個世界,就絕對會找得到你的命定之人——這片大陸也流傳著許許多多美好的愛情故事……不過,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世界的哪個部分,都有著它別於陽光的黑暗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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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小姐不止一次重複著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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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和危險。”我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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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或許是中立的,但是大部分的人和事物都是帶有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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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對我來說,是帶有善意還是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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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微微一笑,“這就由你來判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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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該怎麼判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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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要靠你自己去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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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裡播放的爵士樂把我從回憶裡拉回了現實,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書本上,然而此時腦中卻不斷想起了後川小姐所說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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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來說,後川小姐就像一團霧一樣教人看不清楚,而且一旦稍微靠近一點,她就會立即消失。她的身上總是帶有面紗般的神秘感,讓人無法看清她內心的真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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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後川小姐是否抱著特殊的情感呢?我曾經想過這個答案,不可否認的是對方的確帶給了我好感,但是現在顯然還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愛,因為自己曾經確切地體會到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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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士忌、爵士樂還有神秘的煉金術——是讓人的內心得以沉澱的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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