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首席調酒師來說，調酒並不是在客人進來之後才開始的，而是在調酒師進入酒吧的那一刻就開始了——愛因斯坦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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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愛因斯坦並沒有這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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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自己說愛因斯坦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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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誰說過，身為首席調酒師的上杉松本一旦進入了店裡，就要開始做調酒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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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檢查好賬目上的金錢數目——金額仍舊如同開業時的份額，只有一些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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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酒吧內的小食，包括但不限於各款花生和薯片——雖然目前在快過期前還是得自己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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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還要準備各式各樣的酒類、調酒用具、冰塊以及配料，在做完一切之後，便開始調整好音響和燈光，從而營造出最棒的異世界酒吧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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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川小姐在今天早上使用手機傳訊息給我，說她今天有事不能前來，所以拜託我一個人料理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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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時間已經悄然來到了六時許。我拉開木門，把門外“Ｃｌｏｓｅｄ”的牌子翻了過來，變成“Ｏｐｅｎ”，然後回到吧檯後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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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客人，因此我悠哉地做起了學校的功課，這種場景應該是其他酒吧裡不曾見到的吧。這樣想來，我們酒吧大可以推出親子套餐，讓父親來這裡喝酒，而我則在一旁帶著孩子們一起做功課，如此一來便能夠解決了許多家庭的糾紛，只是整個計劃唯一的缺點就是孩子們不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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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課的份量不多，我一下子就解決完。於是趁著酒吧裡還沒有顧客的時候，外出買了一份炸豬排飯，回來坐在吧檯旁的高腳椅上，打開懸掛的電視來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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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新聞有，警方在伊川區的廢棄碼頭裡逮捕兩名涉嫌參與兒童綁架案的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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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成員四王子前往參加國際交流活動，旨在宣揚國際間的相助友愛與和平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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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新聞的喋喋不休，我連連打著哈欠，在吃過晚餐後，便轉到了別的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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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晚上八時左右，厚重的木門突然被推開了，門鈴頓時清脆地響了起來。由於酒吧裡太久沒有響起過這個鈴聲，使得我完全反應不過來。直到客人的腳步聲逐步靠近吧檯的時候，我才回過了神，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喊出我期待已久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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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賢者與黃金！請問你想要一杯怎樣的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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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並沒有人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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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著客人的方向望過去，打算看看怎麼回事，結果映入眼簾的竟是一個女子抱著差不多半身高的酒瓶嘻嘻哈哈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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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似乎不太歡迎客人帶外面的酒進來喝。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幫她拉開了椅子，讓她坐在吧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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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在高腳椅上，她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酒，接著發出“哇哈哈”的聲音，整個人像發瘋般地大笑起來，接著便趴倒在桌子上，突然什麼也不說，如同打了鎮靜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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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奇特的客人，稍微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拿出一碗花生米和薯片放在她的面前。而眼前的女子並沒有理睬我，而是仍舊靜靜地趴在那裡，四周只有電視機上轉播足球賽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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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我的內心才完全平靜下來，開始觀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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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留有一頭柔順的白髮，而這種白是一種純粹的白，讓人感覺不可思議。而從我此時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她的側臉，她的臉頰竟是如同工藝品一樣，精緻的五官正好就是上面的點綴，讓人看得無法將視線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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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女子就挺直了身板，抱著巨大的酒瓶往嘴裡嚾去，再度咕嚕咕嚕地喝下了一口酒，嘴裡還在不停地嘟囔著什麼。她頭上的白色呆毛和華麗的髮飾隨著節奏左右地晃動，再配上眼角下的淚痣和在喝完酒後露出的兩隻小虎牙，無不彰顯著她的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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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可愛臉孔完全相反的，便要數她身上大膽的衣著。她所穿的衣服布料是相當地少，近乎只能遮掩到胸部附近的重要部位，而乳溝、鎖骨和後背附近成片的肌膚則完全地展現在我的面前，顯得相當具誘惑性；她喝多兩口後，便乘著醉意站了起來，我這才發現她沒有穿鞋子，而是光著玉足在地上行走。此時此刻，酒吧裡射燈的倒影、她腳上搖晃的金色鏈飾，以及短到幾乎能看到裡邊的短裙，盡情揮發著她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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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的是，我的全身因為緊張而顫抖著。不僅僅因為她是我的第一位客人，而且她的美貌實在帶有極大的衝擊力，讓我害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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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女子才再度坐了下來，她倒了倒酒瓶，發現裡面已經空空如也了，臉上頓時露出一副不滿的表情。接著她把酒瓶拿到了眼前，再搖了搖酒瓶，確認裡面真的徹底清空了之後，才把酒瓶放在一旁，稍微抬起一下頭，對上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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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眸如同閃耀的鑽石一樣清澈和亮麗，卻又同時帶著獨特的魅力和銳利，讓人有一些捉摸不透真實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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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喝酒。”她開口說話了，聲音十分悅耳，帶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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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試試威士忌？”我試探性地問道，雖然在表面上並沒有展露出來，但是我的內心卻藏著些許忐忑，因為隱約感覺到對方並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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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聽你的。”對方慵懶地說著，她的情緒變化相當地快，就如同雨季午後的天氣一樣多變，由瘋癲到冷靜再到如今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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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很快地就轉身拿出了一瓶威士忌，按照後川小姐所傳授的方法打開它，然後緩緩地倒入了一個杯子裡。接著把杯子遞給了女子，然後再從冰櫃裡拿出一兩個小冰塊倒進了威士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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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準備的這杯威士忌絕對會被威士忌愛好者猛烈地批評，但是我卻覺得眼前女子的狀態應該適合喝純酒多於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調酒品，也許只有純度高的烈酒才能讓她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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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我從她的臉頰上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兩條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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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口氣就把整杯酒喝了下去，絲毫沒有被烈酒給嗆到。這樣看來，我的推薦似乎還蠻合適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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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動把空杯子拿了過來，往裡面再度倒上威士忌，然後再用量杯加了十毫升的生命之水，在加上小許冰塊和攪拌後，便重新遞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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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吸啜了一小口之後，我便不知為何下定決心要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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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遇到了什麼煩惱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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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出之後，我的內心便立即生出悔意了，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管閒事，又覺得對方會不會誤解自己的意思，生怕自己僭越了對方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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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名專業的首席調酒師，還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的客人，也只有這樣才可以調製出一杯最適合客人的酒——我不停地這樣安慰著自己，以求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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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放下了酒杯，瞇著眼睛，微微張開嘴巴沖著我一笑，兩顆小虎牙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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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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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語氣雖然相當平淡，但我還是從她的聲線裡聽得到一絲不屈和痛苦，再加上她故作堅強的微笑，實在讓人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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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不停地思考著到底該如何安慰失戀的人。我不想對她說那些每個人都說得出來的大道理，因為我討厭網絡上備受推崇的心靈雞湯，那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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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到自己得先展現出對她的身同感受，才能逐步地開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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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失戀了。”我故作略帶抑鬱地說，“要是你想的話，可以慢慢說出來，說不定會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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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向我的臉頰，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真想不到我們竟然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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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雖然我的部分是還未開始關係就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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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女子往前靠了一點，頓時她身體散發的香味便與酒香混合在了一起，加上腳上的鏈子傳來金屬的碰撞聲以及胸前傲人的曲線，皆讓我的感官再次受到了強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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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從哪裡說起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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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想的話，從哪裡說起來都可以。”說完，我從身旁遞給了女子一碗薯片，再給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冰塊的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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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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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時刻保持清醒。”很明顯這是一個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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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明白了。這就是所謂調酒師不喝酒的習慣，不然的話，調酒時的感官就會因為酒精的緣故而變得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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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激對方為我想好了藉口——我真摯地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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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妮婭，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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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松本，也請你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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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互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但也僅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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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發生在幾個月前的事。我和他是在南方一處度假勝地裡認識的，那裡有著溫暖的沙灘和藍天，現在想來當時是那麼的幸福。”妮婭的眸子裡滿是幸福，到了情不自禁時，便喝上一口酒，接著才繼續說下去，“他見到我之後主動跟我搭話，還請我喝了一杯雞尾酒，好像叫什麼、性感海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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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Sex on the beach’？”我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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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就是這個。我和他一起碰杯對飲，他還一直笑吟吟地看著我，他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耀眼。我們聊了很多，我能夠感覺到他在那時候就對我一見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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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妮婭所說的話語，心中暗暗歎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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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杯酒，都有著它的酒語；每一杯酒裡，都暗暗蘊含著我們真正的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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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Sex on the beach’這杯酒，看字面意思就知道它內在的含義，尤其是一個剛認識的男子所點的。雖然可能是我的小人之心，但是對方的舉動幾乎就是帶有特殊的意圖。只是，我看著妮婭沉浸在過去美好回憶的模樣，也就不好意思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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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後來怎麼樣了？”我嚼碎了一塊薯片，打算繼續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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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說起來倒是有點令人害羞。他竟然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吻了我的額頭一下，”妮婭指了指寶石頭飾下的前額，示意對方那時候就是吻在了這裡，“然後他就在夕陽下和我告白了，於是我在思考了一整天之後，待到下一個夕陽出現之時，就答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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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算起來的話，你們基本上也是一見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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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見鐘情很多時候都是因為對方的外貌，但是愛情的展開不都是經常從肉體上的慾望開始嗎？我想起柏拉圖在會飲篇對於愛情所給出階梯論的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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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一見鐘情，是一日鐘情。”妮婭反駁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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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一日鐘情。”我接過對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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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只是後來，他離開了我。”妮婭的語氣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頓時變得傷感起來，連連喝下許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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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使得我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不停地說著一些安慰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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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這樣離開我？是不是因為我對他不好，還是惹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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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婭你這麼好，他離開你絕對是他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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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明明為他付出了那麼多，可是為什麼他還是不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為什麼要喜歡上別的女人？為什麼要這樣悄聲無息地離開？！”妮婭大聲痛哭起來，她哭得相當淒厲，臉上的淚水如同打開的水龍頭一樣往下巴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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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你說，他為什麼要離開我？難道我比不上那個女人嗎？明明我都不介意他喜歡別的女子，可是為什麼不能留在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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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若不是我和妮婭之間隔著一張吧檯，妮婭必定已經抓住了我肩膀，不停地搖晃著我詢問答案。我歎了口氣，若有所思地說，“說真的，我真的很明白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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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啊，也喜歡過一個女孩子，可惜她喜歡的是我那時最要好的朋友。現在回想起來，我想她應該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對我最多也只有感激之情，但看著她和他在一起的畫面，我的內心早已經痛苦得快要被撕裂了。雖然我和你的情況不完全一樣，但我想我還是能夠理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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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不多，故事也不像妮婭的故事那般充滿細節，由於那是一個發生在幾年前的事情，當中的記憶已經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只餘下刻在靈魂深處的傷感，就像隨著時間流逝而變得愈加香濃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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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瑩可兒……”我輕聲說出那個女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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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婭嘟了嘟嘴，然後氣力放盡般再度趴在了桌子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問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是不是很沒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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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很好，很有魅力。”我看著妮婭的眼睛真誠地說，直到此時，我突然回憶起那時候的自己也曾對瑩可兒這樣說過。剎那間，眼前妮婭的樣子逐漸和記憶中的瑩可兒重疊，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我忍不住伸出了左手，想觸摸那個我永遠無法接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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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只如此，還有那個曾經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她最喜歡的人。或許一切都不是真的，但自己卻陰差陽錯地把他推下樓，把他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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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自己真的毫無半點魅力，是一個充滿妒忌和惡意的人，一定是因為自己妒忌他能夠和她在一起才會做出這樣的事。這是我人生中最不可饒恕的一部分。一想到這裡，內心的傷感便化作一腔淚水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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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的臉頰被一陣溫柔所覆蓋，當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妮婭站了起身，往前靠了靠，用她的右手食指輕輕地在我的眼眶下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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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落淚了，所以我才幫你把淚水抹走。”妮婭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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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苦笑了一下，也伸出了右手，也在妮婭那迷人的眼睛下方輕輕掃著，剛好掃過她的淚痣，“你也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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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人的右手都停在了彼此的臉上，這也使得我們兩個以很近的距離直接對視，不知在哪一刻，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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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覺得我和她至少短暫地相互理解了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