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晃眼就過去一天，而明天終於是週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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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平日一樣，和一色以及淺瀨錯開上學的時間。回到教室的時候，教室還是一如既往地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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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路過第一排座椅時，位於核心群體中央的椎名不著痕跡地往我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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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舞會的約定嗎？還是因為昨天目賭她被刺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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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陷入思索的時候，椎名已經收回了目光，反倒是她身旁的平治敏銳地注意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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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治速讓和往常一樣穿著用燙斗燙得沒有絲毫褶皺的襯衣，梳了一個成熟的髮型，假如不是在學校裡見到他的話，說不定真的會以為他是社會上那些事業有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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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地，他就扭頭看向椎名一眼，然後才重新回到原本的談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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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這是我當下心中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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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終於到了我期待己久的午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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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今天我約了七海吃午飯。”久治在副校長離開課室之後來到我的面前，雙手合十地祈求我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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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已經能夠直呼對方名字了，直到現在，你還是叫我的姓而已。”我稍微捉弄了一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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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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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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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送久治和鈴木一起離開教室，好像還看到鈴木從隨身攜帶的袋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飯盒遞給久治。這下我終於真切體會到目視著朋友陷入愛戀的酸溜溜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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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樂觀地想的話，我也有一個在路上買的飯盒，而且還是特大加料版，一點也不比鈴木的飯盒遜色，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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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和往常一樣，爬到秘密基地裡享用午餐。然而，今天卻顯然有些不同，因為我發現長椅上早已有個孤身安坐的身影，而且那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第一位顧客，神散妮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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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驚訝得差點把飯都弄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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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妮婭瞇著眼睛說，她其中一隻手依舊握著上次的巨大酒瓶，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裡面的酒只是被喝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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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婭今天仍舊是剛進酒吧時的那套裝扮，只是外面多了一件淺藍色遮陽披風。在陽光的充分照耀下，我才發現她身材的曲線比那天要顯得更加誇張，裸露的部分也比想象中來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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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距離妮婭兩步之遙，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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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們怎麼樣？”待我將第一口的香煎三文魚放入口中咀嚼，妮婭就懶洋洋地向我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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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呀，很喜歡睡覺呢，整天就是捲在一團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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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就好，感謝你對牠們的悉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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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去探望一下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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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妮婭像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對她發出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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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來我家看望一下牠們？”說出口的當下我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後來回想起才覺得自己似乎對妮婭有些輕挑了。不過妮婭既然是龍王，那麼想必她的思考迴路絕對有別於一般人，她應該不會記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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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妮婭喝了一口酒後，臉色瞬間變得通紅起來。接著如同一個老酒鬼一樣，抱著酒瓶不鬆手。“這是姐姐我第一次被人邀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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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以為妮婭會答允的時候，誰知她的口風一轉，“我可是龍王，你可是凡人，我才不會為這些凡間的事物而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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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心嗎？我總感覺妮婭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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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著妮婭有些落寞的樣子，再想起昨晚後川小姐跟我提及關於龍王的悲哀，即便再怎麼知道酒精對龍王的身體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但心裡總有幾分不忍。於是我放下了自己的便當，走到妮婭的身旁，一把奪走了她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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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呀？”妮婭如同小孩子鬧脾氣一樣擠到了我的身旁，想重新奪回被我高舉的酒瓶。雖然妮婭把手伸得老高，但還是差一點才夠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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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不分男女地黏在一起，妮婭身體的觸感完全透過衣服傳了過來。要是這樣被別人看到的話，肯定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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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準喝酒。”我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好像太過強勢，有點像平治對待椎名那般，於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學校裡不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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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酒師竟然要客人不喝酒，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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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身份是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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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喝什麼？”妮婭發現說不過我，於是自暴自棄地攤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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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是我買的果汁。”在見到妮婭沒有反抗後，我也坐了下來，把酒瓶放在距離妮婭比較遠的一邊，然後才把果汁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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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婭接過果汁，便張大嘴巴喝了一大口。期間，她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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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刻，我感覺到妮婭的身體裡突然有一股詭異的波動，接著妮婭便如同情緒崩潰般地大哭不止，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洶湧地衝了出來。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著，胸口喘息得一起一伏，痛苦不斷地從她的靈魂內部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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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少女——我的心裡默默暗想著。要是妮婭知道我會這樣評價她的話，說不定當場就把我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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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如何，我還是選擇坐在妮婭的身旁，和在酒吧一樣，輕輕擦拭著她的眼淚。妮婭並沒有拒絕，任由著我。此時的我也不能做什麼，只能以這一種陪伴去安撫著妮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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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點東西嗎？”過了一會兒，我發現妮婭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於是鼓起勇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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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妮婭側頭看著我，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驚訝，接著她便把視線集中在便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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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還不錯，我能吃一點嗎？”妮婭在看到食物之後，便瞬間開心得露出那對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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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吃一半吧，切記，最多只有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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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小氣。”儘管嘴上這樣說著，但妮婭還是用勺子小心翼翼地把飯菜分成了兩份，一份稍微多一點，而她則是選擇吃小一點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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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妮婭突如其來的情緒轉變，我真的不太理解，可能這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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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我斷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書上記載的傳奇龍王在這裡一同共進我的午餐。要是往有趣的方向想，異世界的勇者們大概都會厭惡我，他們拼了命地想用刀劍奪走龍王的性命，而我卻乾淨利落地從龍王的手裡奪走了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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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妮婭享受美食的當下，我在思考，自己是否過於多管閒事了呢？我對妮婭的關心是否已經超出了界限？我是因為昨晚與後川小姐的談話才作出關心的舉動？是被她的魅力所吸引而下意識做出如此的行徑，還是緣於其他的因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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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我這樣自以為是的舉動，自認為便是對她最好。我是否只是仗著調酒師的身份去干涉她自己的道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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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謝謝你。”妮婭把便當遞回給我，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把披風脫下，接著蓋在了我們兩個人的背上。“這樣的話，就不用擔心曬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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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便當和披風，然而這也使得我和妮婭幾乎是貼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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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份量的減少，我一下子就把餘下的飯菜給吃完了。我把便當盒擱在一旁，轉過頭去，發現此時的妮婭正在低頭失神地凝視著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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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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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麼？”妮婭瞄向我，然而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空洞，完全不像一個駭人聽聞、殺人如麻的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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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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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婭出乎意料地沉默了，這倒是讓我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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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算是會閱讀氣氛的人，見到妮婭不想說的樣子，便自覺地圓場：“要是不願意說的話也沒有關係，只是下次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嗯，我可以多買一個便當，對了，這樣的話再交換，就可以嘗到兩種風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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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說完的那一刻，我的左手被妮婭給抓住了，這次她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讓我完全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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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走。”妮婭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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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反握住她的手回應著她。妮婭的手很嬌柔，就像一團小小的棉花般充滿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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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妮婭想說什麼，可是她又說不出口，來回看了我幾眼，她的喉嚨才發出了聲音，“我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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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妮婭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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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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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的語氣相當平淡，但是實際上卻十分緊張，手心都快要冒汗了，希望對方並沒有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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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跟著他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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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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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原本一直在找他的蹤影，也一度差不多找到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我在跟著他，於是就想方設法地擺脫我的追蹤。於是我就一直跟著他留下的痕跡，最終來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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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不過從妮婭所說的情況來看，我的心裡浮現出一些說不清的奇怪感。不過我倒也不會不識時務，現在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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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舊握著妮婭的手，能夠清晰感受得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她心中的不安和傷心從我的手上傳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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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明明看到了我，卻又躲著我，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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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他只是擔心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已。”我竟然會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說了好話，他之後一定得請我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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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也只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離開而已，僅僅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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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婭的身體顫動得更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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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每一個人都會遠離我、憎厭我。也只有當初的他肯接納我，願意和我說話，願意陪伴著我，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喜歡上他了。”妮婭細細地述說當時的回憶，她的雙腳上下擺動，腳環相互碰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音。“你說我是不是一個麻煩又討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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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對我而言，還未帶給我很大的麻煩，當然也說不上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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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的準則是這個。”妮婭咕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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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恰好有一片雲彩遮住了太陽，使得附近清涼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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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可以的話，可以別離開嗎？”妮婭湊了上來，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從她的聲音裡，我能夠聽出她的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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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去看手錶，也算不準現在的時間，在這個位置也聽不到上課的鐘聲，所以也無法知曉是否已經到了上課的時間。不過即便少了我的話，班上也不會有人特別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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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妮婭想傳達的意思，對於一個受盡詛咒的龍王，孤獨是她唯一的歸宿。然而對於一個人來說，最殘忍的並不是讓她一直待在地獄，而是讓她見識過天堂的美好後又再次活在地獄裡。妮婭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知音、一個足以託付終生的伴侶，於是動了真情，但是那人卻選擇無情地拋棄了妮婭，或許對於他來說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但是對妮婭的傷害卻是無比巨大的。而此刻的妮婭最需要的就是有一個人能夠陪伴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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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很喜歡跳舞，覺得舞蹈真的很美麗，很棒，也是只有在跳舞的時候，人們才會被我的身姿和情緒所感染，變得不再那麼討厭我。那時候在海灘上我就在想，我要把畢生最好的舞姿獻給他，讓他餘生都能夠看到我最美麗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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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未曾見過你跳舞，但是我覺得你一定跳得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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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的我已經無法再跳舞了，我只能喝酒，也就只有喝酒才能讓我短暫忘記那一刻的傷痛。若沒有酒，煩躁的情緒就會像深夜的蚊子，即使知道它在那裡，可是卻什麼也做不到，一開燈，它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關燈，它就再度滋擾著你。喝酒真的很快樂，又很痛苦呢。”說著說著，妮婭的淚水又從眼框中滴落，“現在想來，當初在酒吧裡遇見你真好，不知為何在你身邊總能感覺這些情緒都被抽走了一樣，能夠讓人平靜下來，就好像有魔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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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當作是你對我的讚賞了。要是你願意的話，就找我聊天吧，不管是什麼事我都願意去聽，願意去了解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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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琢磨著為什麼自己能夠和妮婭這樣平和地一起聊天？為什麼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彼此都會獲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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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她的行事風格，我有我的價值觀，毫無疑問地我們之間是有衝突的，我既喜歡她對小貓的憐愛，但也對於她殺人不眨眼感到厭惡；既被她的美貌魅力所感染，但也對她嗜酒而反感——即便如此，我也仍然是她曾經的調酒師，她也曾經是我的客人，我為她擦過眼淚，她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我們願意透過一杯酒，去與對方相處理解，去聆聽對方的心聲。也只有這樣，我和她才能產生共鳴，相互承受對方的傷痛，讓彼此治愈彼此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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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右手，打算幫妮婭拭去她的眼淚。而就在我的手指碰到淚水的一刻，異象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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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視野瞬間變得模糊渾濁起來，如同血液和黑色粘稠物强行混合而成的流體，相當恐怖嚇人。伴隨著五感上的噁心，一股股情緒更是直接擊中了我的內心，這種情緒並不只是簡單的開心和傷心，而是糅合了許多許多複雜的情感，各種各樣的離別、痛苦的撕扯、重逢的喜悅而再突然遭遇噩耗的波動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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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依稀地感覺自己的精神彷佛要被這道洪流給衝散得四分五裂，所幸持續的時間相當地短，才讓我勉強撐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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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後背冒著冷汗，精神上的疼痛延伸成為肉體上的痛苦，四肢肌肉在不停抽搐，已經無力支撐起身體的重量。直到瞳孔重新聚焦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竟然半趴在妮婭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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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抬起頭解釋什麼，妮婭卻用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示意我不必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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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夠感受得到我過去的情緒，你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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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是一個厲害的魔法嗎？”我盡力擠出一個微笑，讓妮婭不要擔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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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了我的那些記憶一定很痛苦吧，即使時間很短，但也不是人類所能承受的。”妮婭的聲音充滿了溫柔的母性，盡力地撫平我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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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妮婭，你，”我最終還是掙脫出了妮婭的大腿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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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承受不了的？哼，我可是龍王，是神散妮婭，是掌握生與死權柄的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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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逞強了，”我用雙手緊握住她的雙手，四只手就這樣交疊在一起，她過去的經歷實在讓我有些後怕。萬一妮婭被折磨到走向瘋狂的話，以她的能力絕對能夠摧毀整個北部都市。“你之前還因為失戀的痛苦而靠酒精來麻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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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只是個別事件，對了，我是在體驗人類的愛恨情仇。”妮婭別過臉去，一副不願承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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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戳穿妮婭，而是默默地維持著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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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我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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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他最後的蹤影是在這個學校裡，那麼我幫你找到他吧，畢竟學校的事情我比你要熟悉得多。而且我想你能跟丟的話，那就說明對方一定有方法躲避你的追蹤，所以你需要我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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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幫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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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這樣做的話，會讓你稍微輕鬆一點。”我說出了一個連自己也不太相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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