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帶著雨後特有的濕意,陳鏡雨看著李祐逐漸往一個麵攤靠近,準備再踏出一步但他停下來,只敢躲在漆黑的巷子,望向白色燈光照耀的麵攤。
麵攤沒有台午的機器人,全都是純人工進行服務,有著一名婦人和其他的年輕人,正在收拾麵攤,隨後一名年輕人向婦人問:「李媽?李祐哥怎麼最近都沒出現?」
「他說最近工作忙,所以沒有過來。」李媽擦拭額頭上的汗水,雖然辛苦臉上仍笑容滿面,完全不知兒子死亡的事。
陳鏡雨沉默的盯著李祐,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對方,李祐低聲哭泣,陳鏡雨默默地拍撫他的背,從胸章取出衛生紙給他用。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已經拉上,麵店的燈關閉,周遭陷入黑暗與死寂,李祐緩和好心情,轉身告訴陳鏡雨:「謝謝你陪我來。」
「我以為你會想留個訊息什麼的。」
李祐拿出手機,是從變成意識徒的李祐拿回來的:「我已經說,最工作忙,但我還是會寄錢給他,只是還是會不太放心她自己一人開麵店。」
「希望未來有科技,可以幫你重新制作一張臉。」
「那是之後的事,話說我從這副身體得知一件事,你在另一個平行世界是住在我家公遇樓下,而且還跟我同一家公司。」李祐此話一出,陳鏡雨些微訝異的問:「喔?那我在那個世界過得如何?」
「社畜臉,毫無希望彷彿隨時會自殺的樣子。」
聽到這樣的話,陳鏡雨吐槽:「看來是你比我早出事。」
「如果不是另一個我搞事......不對,就算他不搞事也是他先死。」李祐放棄鬥嘴,陳鏡雨好奇地問:「你怎麼突然有另一個李祐的記憶?」
「我摸到胸章時,一股力量湧上,我同時有了他的記憶,不過他吸毒的成癮性,似乎沒有一起繼承。」李祐非常慶幸。
兩人很快的走回書店,看到一台車停在門口,準備開門時,看到一名身穿藍色西裝的老人走出店門,雙方點頭示好,老人搭車離去。
「我怎麼覺得在哪看過那位老先生。」李祐嘴上喃喃自語,陳鏡雨聳肩搖頭:「我沒什麼印象。」
推開大門,王亞敏坐在櫃檯區,翹著二郎腿抽著菸:「喔?兩位回來了。」
「有巧克力的味道。」李祐聞到書店內飄散著香甜的味道,王豪仁端著兩個馬克杯,朝他們走來:「辛苦了!先喝熱可可等等洗澡休息,準備明天的工作。」
王亞敏按下關上鐵門的按鈕,把菸熄滅打了哈欠回到自己的房間,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開始享用王豪仁為他們泡得熱可可。
「老闆,請問趙軒他還好嗎?」陳鏡雨想起趙軒陰沉的表情,有些擔心的問,王豪仁露出笑容:「別擔心!他沒事,只是從他朋友取得一些資訊,讓他失了神,沒事。」
陳鏡雨雖然不太放心,不過並未持續追問,兩人迅速喝完熱可可,王豪仁便讓陳鏡雨先回去休息。
「我和李祐有些話要談,你先休息。」
「好,兩位早點休息。」
陳鏡雨喝完將馬克杯拿到廚房洗好,走到一扇木門,他推開後一條長廊,而兩側都有著房間,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打開房門。
潔白整齊的床、木桌僅有一盞黃光的抬燈,他打開白色的日光燈,使房間變得更加明亮,純白帶著灰的大理石磁磚地板,潔白無比的牆面,關上門後周遭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陳鏡雨的腳步、呼吸聲,還有掛在牆上的那面金色外框的時鐘滴答聲。
這房間會根據使用者的心景和理想,形成一間房間,他走到衣櫃拿出休閒服,決定先洗澡再來處理該做得事。
*
陳鏡雨洗好後,從胸章召喚出筆記本,灰色有如烏雲的封面,封面的邊緣還有幾滴紅色液體,他不明白那是什麼的液體,默默地無視後的翻越筆記本,筆記本會自動紀錄他經歷的一切,而他的目的不是回顧今日的一切,翻到某一頁,白色頁面全是文字,它紀錄的是另一種可能性。
陳鏡雨觀看這篇的內容,大部分內容和李祐說的一樣,他很幸運的在海葉公司上班,被老闆壓榨,每天過著機器般的生活,直到某一天,海葉公司爆發員工吸毒風波,原本就對生活沒什麼希望的陳鏡雨,因這次的事件,拿不到薪水,最後放棄一切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在租屋處選擇上吊自殺。
陳鏡雨內心毫無波瀾,也沒有為那時空的陳鏡雨感到悲傷,只是用著旁觀者的角度,去觀賞這篇故事。
時鐘突然發出整點的鐘聲,陳鏡雨回過神,時間已經顯示晚上十一點,他闔上筆記本,關上電燈,窗戶瞬間變成和監獄同款的樣式,潔白的月光照進房內,陳鏡雨拉上棉被,不理會逐漸變冷的房間,聽著窗戶的海浪聲,進入夢鄉中。
矇矓的夢中,他站在陽光明媚的草原中,奇怪的是陽光將他的身體照得暖和,可是心卻無比的冰冷,眼前有一棵巨大無比的神木,樹幹有張人臉,露出慈祥的笑容,他往樹枝一看,綠色葉子中有顆圓形物體,起初他以為是蘋果,直接他靠近才發現......
是身穿海葉公司制服的他,用著繩子吊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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