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和劉明賢交往，日子過得順心，感情也一直很穩定，我早該放下李俊傑才對，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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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心裡的那絲期待卻依然存在。如果不是那天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當時閃躲的眼神和還有什麼事瞞著我的感覺，我又怎麼可能會讓心再度偏向李俊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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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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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傳來佔據一整個螢幕的訊息，每次都像是在寫報告似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有時甚至得滑好幾下才能看完。看著這些訊息，真的會覺得他是不是誤把我們的聊天當作會議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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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週末有點忙，不過中午我可以空出時間。我訂了家新開的日式料理店，聽說他們的壽司和拉麵都很不錯。我已經看過他們的菜單，價格很平價。還有，我有查一下附近的捷運站，走路十分鐘就抵達。對了，這幾天天氣有點變冷，記得換上厚一點的外套，或者，妳加件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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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涵，我還想找時間好好溝通一下我們之間的事情。關於我們討論過的問題，我有些想法想跟妳分享。妳知道，兩個人相處最重要的還是互相理解，尤其我們相差十歲，可能很多時候我們的觀點不太一樣，這很正常。不過我覺得，這也是我們的優勢。我比妳多經歷一些事情，所以有些想法也許能幫助妳從不同的角度看待問題。同時，妳的活力和年輕的視角也能讓我學到很多。每次和妳聊天，我都能感覺到自己在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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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麼長一段訊息，我總要深吸一口氣才能讀完。他不僅每個細節都幫我想到了，連吃什麼、怎麼去、甚至周圍的活動都一併計劃好，彷彿我們的日常生活已經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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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有十年的年齡差，這樣的溝通方式其實反應出不少差異。我比較習慣一句一句發訊息，想到什麼就馬上打過去。這種零碎的互動感覺，對我來說比較輕鬆，而且能迅速反應心情，但劉明賢總是一次性發來一大段，好像他已經在腦中整理過一切再發送給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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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這樣的長篇回應有時會讓我壓力不小，尤其是當我看完後，覺得自己好像應該也要寫出什麼同等長度的回覆，但實在有點跟不上他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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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是我們的相處差異之一，我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訊息裡總有著細膩的關心和他獨特的成熟感，讓我覺得他很用心地對待我們之間的每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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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回過神來，才發現我只簡單回了他一句：「好呀，明賢，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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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覆完訊息，叮咚聲再次響起，是他分享一篇文章過來。他真的很喜歡討論關於兩性關係的內容，無論是影片、文章，還是一些心理測驗之類的，他都會發來問我：「小涵，妳覺得這篇說得有道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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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會很認真去回應，但心裡卻忍不住想起李俊傑。那時候的我們，好像完全不需要這麼多的討論和分析，李俊傑更多時候是在聽我說，分享他看到的美食，或者只是隨口提起他對某個新聞的看法。這樣的相處模式讓我有種輕鬆感，不像現在和劉明賢，有種「關係維繫」的理論框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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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他還喜歡發來一些心理測驗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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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我們非得透過這些測驗來檢視彼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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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妳更像哪種戀愛動物？」或「妳對伴侶的依賴度有多高？」我一點都不想去回答。可他每次都認真地詢問我測驗結果，還想知道我的想法，搞得我不得不點開，隨便填幾個選項應付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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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討厭這些東西，討厭它們讓我們的感情顯得如此公式化。為什麼我們不能像過去的我和李俊傑一樣，輕鬆地談天說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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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專注回覆完他的文章心得，正準備放下手機，劉明賢馬上發來一個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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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試試看？」他訊息裡附上網址，還加一個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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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開來看，依舊是那種戀愛中的依賴程度測驗。我不由得翻一個白眼，這已經是他這星期發來的第四個心理測驗。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我們的感情非得用這些問題來定義？而且這些測驗真的能說明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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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種東西。我嘟囔著，想著要不要假裝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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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完告訴我結果，我想知道妳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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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草完成那個心理測驗，隨便點幾個選項，最後給劉明賢一個結果：「測出來我很依賴於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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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他希望的吧，我心想。果然，他看到結果後立刻回覆：「哈哈，我就知道妳應該是這種性格。很好啊，我喜歡這樣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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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手機螢幕，我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他很高興，而我卻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迎合他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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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應該是靠著長時間的了解和互動，而不是靠著這些隨機的網路測驗來決定誰該扮演什麼角色。他真的跟李俊傑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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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分鐘，他又繼續發來其他的測驗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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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以測出妳愛伴侶的程度，妳試試看吧，蠻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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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啊，這到底有什麼好測的？難道愛一個人還需要用這種測驗來證明嗎？我真的有點搞不懂他對這些東西的執著，但為了不讓氣氛變得尷尬，我還是點開那個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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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草草地選幾個答案，最後出來的結果是我對伴侶的愛意「非常深厚」。我一邊皺眉，一邊發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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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完了，我的愛很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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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截圖給我看吧，我想看看妳的分數！」他發過來的訊息裡還加個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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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我嘆了口氣，覺得荒唐，還是默默截圖，發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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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附上一句，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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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那我就放心了！」他很快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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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句話，我徹底無言以對。要是感情真的能靠這種測驗來驗證，那大家還需要談心和溝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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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我想睡了。」我不想繼續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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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訊息回得飛快：「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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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想像他此刻的表情，帶著些許訝異。他應該馬上就察覺到我的異樣，因為他很快又發一條訊息過來：「小涵，妳有心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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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他的訊息，我有一瞬間的猶豫。說沒有吧，他肯定不信；說有吧，我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那些隱隱約約的疑問壓在我心頭，但一時之間，我真的無法把它們變成完整的句子告訴他。於是，我只是打了一個簡短的回應：「沒什麼，只是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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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的回應，他並沒有立刻回覆，我以為他應該是打算讓我好好休息，但過幾分鐘後，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的訊息出現：「真的沒什麼嗎？還是妳只是不想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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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結尾還帶著一個明顯的疑問貼圖，讓我感受到他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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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無奈，知道這樣的回答並不能安撫他。可此刻的我真的不想多說，心裡那些疑問太過混亂，連我自己都沒法理清。我正準備再次敷衍過去時，訊息又來了：「小涵，妳總是這樣，心裡有事也不跟我說，我到底是妳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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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氣了。我可以感覺到字裡行間的失落和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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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心思再去跟他爭吵的我，疲憊的只想逃避這一切。他這麼問我，可他自己又把我當成什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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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吧？」我終於打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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