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俊傑的事情，我帶著鬱悶的情緒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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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進公司時，就聽見老闆正在辦公室裡怒斥著何靜妍。她站在辦公桌前，低著頭，老闆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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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案子全部出錯，連簡單的列印和調整都搞砸了，這怎麼能交差？」辦公室裡每個人都能清楚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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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皺眉，偷偷瞥向她一眼。平日裡精明的何靜妍，今天竟顯得無比狼狽，臉色慘白，像是隨時會倒下似的。這種場景，實在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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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同事紛紛低頭工作，裝作什麼都沒聽見，但能感覺到大家都在手機上竊竊私語，偷偷關注著事態發展。畢竟何靜妍是公司內的關鍵人物之一，案子竟然會出這麼大的紕漏，實在令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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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位子上的我，眼睛盯著電腦螢幕，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但心思卻怎麼也無法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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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穩重。如果像何靜妍那麼自信、精明的人都會犯這麼多錯誤，我又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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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哪天我也像她一樣，被老闆逮到一個失誤，然後當眾訓斥，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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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瞬間加快一些，手指懸在鍵盤上，卻停了下來。甚至連自己剛剛在做什麼工作都記不清，只剩下心頭那股莫名的恐懼。我怕自己也會像何靜妍一樣，陷入一個無法掌控的局面，被老闆罵到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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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得專注。專注，專注。我告訴自己，只要做得夠好，老闆就不會找上我。我必須更小心，不能讓自己也陷入那樣的境地。我逼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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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種壓力，卻像一隻無形的手，牢牢壓在我肩膀上，讓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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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一陣子後，我離開座位去往茶水間。茶水間裡一片安靜，四周空蕩得似乎能聽見我的呼吸聲。我拿著水瓶，盯著飲水機的水慢慢流入瓶子裡，腦子一直在回想剛才老闆怒斥何靜妍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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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那麼精明的她，居然犯了這麼多錯誤？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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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皺著眉，拿著瓶子轉身倚靠在茶水間的桌子旁，思緒有些紊亂。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思考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我掏出來一看，是劉明賢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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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名字，我猶豫了一下。昨天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主動聯繫我，連情侶間最基本的「晚安」都沒說。我原本還在心裡擔心，他會不會就這麼不理我了。但現在，看到他傳訊息過來，我心裡不禁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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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何靜妍為什麼發生這種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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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今天吃錯藥？」我回覆道，雖然已經隱約猜到答案，但還是想聽他說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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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分鐘，訊息來了：「她之前的工作一直都是給紹安處理的。她根本什麼都不會，除了開軟體和關軟體。現在紹安不幫她，她就連基本的文件處理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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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著劉明賢發來的訊息，我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其實之前我早就隱約感覺到，在他們的相處中，王紹安都是在扮演默默無聞的工具人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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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他在追求何靜妍時，大概就像那些典型的舔狗一樣，心甘情願地做著一切，只為換取她的微笑或是一點點的關注。而何靜妍，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他不錯，但真心想想，她什麼時候真正把他放在心上過呢？大概也只是需要一個隨傳隨到的工具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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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工具人也是會累的，王紹安看來就是到這個境界。我還記得某次午餐時，何靜妍提到他有多能幹，彷彿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我那時就覺得，王紹安早晚會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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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現在看來，他是下定決心要處理和何靜妍這段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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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職場裡，感情與利益常常糾纏在一起，界限變得模糊不清。何靜妍與王紹安的例子就是最好的說明。他們的工作和私生活早已糾纏在一起，工作夥伴變成戀人，這其中的權衡與妥協讓人難以看透。真真假假，誰能真的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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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對自己升起一絲警惕。眼下，我和劉明賢的關係也已經發展成戀人，然而我們之間的平衡依然需要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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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也不會願意成為我的工具人吧？畢竟，他也不是那種會為愛無限度妥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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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陷入思考。如果我和劉明賢交往的時間越來越長，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因為越來越喜歡他，變成他的「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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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一聲，是劉明賢發來的新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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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來繼續工作吧，不然，妳會成為二號何靜妍！」訊息末尾還加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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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手機後，我深吸一口氣，轉身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今天心裡一片混亂，思緒不斷地飄來飄去，但我知道，現階段的我還是得專注於眼前的工作。感情的事情，還是留給將來慢慢看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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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像往常一樣，我和劉明賢一起外出吃午餐。我們正聊著些輕鬆的話題，彼此的笑聲不時在餐桌上飄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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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條來自李俊傑的訊息卻突然出現在手機螢幕上。我心頭一沉，不知該不該點開。劉明賢似乎察覺到我臉色的變化，微微皺起眉頭，詢問道：「怎麼了？誰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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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傑這傢伙是不是瘋了？當初他一聲不響地從我的生活裡消失，連個解釋都沒有給我。現在呢？現在又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直傳訊息過來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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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賢還在等著我的回答，我猶豫一下，把手機放回包包裡，對他笑了笑：「沒什麼，就是一個朋友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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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賢顯然察覺到什麼，他放下筷子，盯著我看幾秒，然後語氣中帶著一絲酸意問道：「又是李俊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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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一下，心裡咯噔一聲。果然還是被他發現了。劉明賢的語氣雖然平靜，但那種嫉妒的酸味，像是掩不住的火苗，慢慢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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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他又傳訊息過來。」還是瞞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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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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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想幹嘛，也不想知道。」我有些煩躁，低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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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應該不會動搖吧？」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直視著我，眼神裡透著一絲緊張與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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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像是一道無形的壓力，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一時無法回應，心跳加快，呼吸也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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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搖嗎？或許，有那麼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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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手中的筷子，努力避免和劉明賢的眼神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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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動搖的，」我開口，語氣淡淡地說，帶著一點自我說服的意味。「現在和你在一起，這才是我該專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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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認識很久，他突然回來，還頻繁聯絡妳，我是很怕妳真的動搖。我可不想被劈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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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的焦慮讓我感到一陣刺痛。說不動搖，或許有些自欺欺人，但我不能讓這一切變得更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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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因為，現在我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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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真的承認自己還有一丁點動搖，畢竟李俊傑是我喜歡多年的人，也是我第一個的暗戀對象，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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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清楚，即使內心有掙扎，有困惑，我也絕對不會在和劉明賢交往的期間做出任何背叛他的事情。這是我對感情的尊重，也是對劉明賢的承諾。再多的往昔情感，也不該凌駕於現實中真實且溫暖的愛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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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我感覺內心的平衡逐漸回歸。或許感情就是這麼複雜吧，過去的那些情感，即使已經深埋心底，偶爾還是會讓我猶豫片刻。但這些片刻的猶豫，並不代表我會選擇沉溺其中。終究，我所珍惜的，是現在的生活，是眼前真實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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