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疲憊讓我整個人彷彿都被抽空了。心裡充滿矛盾的情緒，像是被困在兩個世界之間，每個思緒都像重錘一樣砸下來，我不再能清楚地分辨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或是自己該如何去面對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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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真的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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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憂鬱的心情，我走進辦公室準備上班。辦公室裡的氣氛如同往常一樣，可是，我的心卻像被擰緊一樣，冷汗已經開始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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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著桌面，抽屜、文件夾都翻了個遍，還是找不到上週那份重要的文件。那份文件，居然不見了！上週五我才整理好的，明明就放在桌面上，怎麼可能突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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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我小聲咒罵，心裡焦躁得要命，腦子裡一遍遍播放著自己上週五的動作。我把文件都放進一個資料夾內，然後放在桌面上的，下班離開時......還是我把它隨手放到哪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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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姐在我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出現在我桌邊，輕輕敲了敲桌面，然後俯下身來，用一貫冷靜的語調說道：「思涵，下午兩點準備一下，去老闆辦公室報告這個案件的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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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來得太不是時候，我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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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眉，似乎看出我的異樣：「怎麼了？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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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了抿嘴唇，強迫自己不要露出太多的慌亂，但還是忍不住問道：「艾莉姐......這個案件的文件，妳......妳不是也有碰過嗎？妳有看到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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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姐微微皺起眉頭，像是在回想，但表情很快放鬆下來，語氣不急不緩：「文件？嗯，我確實有碰過，應該是上週五吧。但最後不是妳拿的嗎？怎麼了，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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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硬著頭皮承認，語速不由得快了起來，「我明明記得都放在一個文件夾裡，然後放在桌上，可是現在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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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看起來依舊平靜，但那微微挑起的眉梢，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協調感。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她有些怪異，像是藏著什麼。可這種想法一閃而過，隨即被自己的慌亂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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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涵，這份文件很重要，但妳得記清楚，最後碰它的人是妳，不是我。從上週五我交接給妳之後，我就沒再處理過了。」語氣逐漸變得嚴肅，像是某種宣判，她繼續說：「這是妳的案件，妳應該自己處理好這些細節。下午的報告，是妳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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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地想為自己辯解，卻發現根本無從反駁。確實，最後碰文件的人是我。但那股不安感卻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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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會處理好的。」我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勉強掩飾住聲音中的顫抖。艾莉姐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接著收回，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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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回椅子上，腦子裡都是那句「這是妳的責任」。它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文件不見了，下午的報告在即，而我根本沒有任何頭緒。一整個上午，我幾乎翻遍自己的辦公桌、抽屜，甚至連茶水間和影印機旁都找過了，但依然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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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慌亂的情緒像潮水一樣將我吞噬。我拿起手機，打開對話框看了一眼劉明賢的名字。他應該可以幫我的吧？可我上週才剛甩開他的手，說要冷靜一下，結果現在出了事，我就去找他嗎？這樣的自己，會不會顯得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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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真的一整個上午都沒來找我。連一句訊息也沒有，問候也沒有。大概，他是當真把我的話聽進去了，給我時間冷靜。可我現在不需要冷靜，我需要有人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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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間一到，辦公室裡的人陸續站起身來準備去吃飯。我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起身走出辦公室，打算去超商買個飯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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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劉明賢和王紹安說笑著從我面前經過，正準備一起出門。我看了他們一眼，卻沒有對上劉明賢的視線。他從頭到尾沒有朝我這邊看一眼，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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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我們才剛交往不久，明明那天他還那麼在意我，抱著我不放。可是今天，他卻像是完全抽離一樣。不問我狀況，也不嘗試溝通，就這樣跟其他人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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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冷靜一下嗎？不是我自己想要的嗎？但為什麼現在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卻像被針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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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超商裡，我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只有我像與外界隔絕般。手裡的飯糰，每一口都像是嚼著沙子，完全沒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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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裡全是艾莉姐的話、丟失的文件、劉明賢的冷淡。焦慮像濃霧一樣籠罩著我，每多想一秒，都讓胸口的壓迫感更重。我忍不住低頭，用手指掐住手腕，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沒有用。我快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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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間，我拿起手機，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撥通一個號碼。鈴聲響了兩聲，電話那頭傳來李俊傑低沉的聲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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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聲音，我瞬間喉嚨一緊，幾乎說不出話來。我努力吸了口氣，勉強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你現在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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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了？」李俊傑的語氣變得嚴肅，似乎察覺到我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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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用指甲劃著飯糰包裝上的塑膠紙，一字一句地說：「工作上出問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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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然後他淡淡地說：「我手上也有案子在做，現在不可能跑去找妳。這樣吧，我給妳兩個選擇，一是現在電話說清楚，二是下班後我請妳吃飯，在捷運站附近那家簡餐廳，我們再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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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握著手機，感覺心跳得更快了。下班？不行，我撐不到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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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我等不到那時候。」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語速快得自己都有點喘。「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事情很緊急，同事說是我的責任，可是那份文件真的不見了，我找了整個上午也沒有，下午老闆還要看進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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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聲音越來越高，語氣裡的焦慮幾乎溢了出來，甚至吸引超商裡幾個人的目光。我連忙壓低聲音繼續說：「怎麼辦？這次是真的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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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先冷靜一下，深呼吸。好，跟我說清楚，文件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最後一次用它是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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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冷靜讓我稍微安下心來。我吸了口氣，開始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包括文件負責的經手人、文件的來龍去脈，以及艾莉姐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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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完後沉吟了一下：「所以，妳確定文件最後是妳經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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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我答得很快，但又有些猶豫，「至少我記得最後我是放回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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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不確定。」他的聲音聽起來帶著些許責備，但更多的是實事求是的分析。「妳有沒有可能忘了什麼細節？或者，她那邊真的完全沒有再動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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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題讓我愣住了。艾莉姐的表情、語氣，甚至那瞬間的挑眉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像一幅畫面在腦中迅速拼湊完整。我皺起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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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冷意：「妳這麼天真，可不要被人陷害了都還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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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艾莉姐碰過文件，只是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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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低地笑了一聲，帶著幾分譏諷：「妳覺得呢？如果她跟妳一起負責過，現在還推得乾乾淨淨，說是妳的責任。這聽起來不合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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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遲疑了一下，努力為艾莉姐找藉口，「或許她是真的不知道，不是嗎？畢竟最後經手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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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太善良了，」李俊傑語氣帶著些許嘲弄，「在職場上，善良不是壞事，但太善良就是妳的致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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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陣發寒，回想起早上和艾莉姐的對話，她那平靜的語氣和挑起的眉梢，如今看來似乎真的隱藏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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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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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傑的聲音透過電話繼續傳來：「趁午休結束前，趕緊回去看看她在不在座位。如果她在，直接請她幫忙調監控畫面，這樣文件最後去哪裡，一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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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讓我迷茫的思緒瞬間清醒過來。對，監控畫面！我怎麼沒想到？只要能確認文件的最後位置，就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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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慌亂：「好，我明白了，我馬上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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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我準備匆匆掛電話時，李俊傑又開口了。「等等，萬一最後真的查不到，或者她不肯幫忙，那妳最好先做好第二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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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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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簡短說明情況，告訴老闆案子出了一些問題，需要重新整理資料。先爭取個一天延遲時間，這樣妳還有機會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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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了我最後一道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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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牙，點頭應道：「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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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後，我深吸一口氣，彷彿抓住了最後的稻草。監控畫面，對，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既然文件找不到，至少可以知道它最後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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