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霜與刃(上)
泰諾城外一輛馬車停在樹林旁邊，只聽到車內幾個孩子在吵吵鬧鬧，亂作一團。
家強:已經兩天了，信義那臭小子到底跑到那裡了?
作為八個孩子中同為十歲的大姐頭小嫣道:信義跟你和望陽感情最要好，你們找不到我更加不知，現在只希望他不是被拐子佬捉了…
八歲的女孩小靈:姐姐望陽哥也不在，他會不會也被拐子佬抓了…
同為八歲的男孩小然:傻瓜，望陽哥只是入城去買藥，很快便回來!
六歲的男孩浩東:四叔叔已經睡了一整天了，他會不會死…
"嗚哇哇哇~"四歲的女孩小雪聽到浩東的話忍不住哇哇大哭了，大姐頭小嫣一拳拷在浩東頭上。
小嫣怒道:早叫你別亂說，又惹哭小雪了。
浩東:對不起…
家強:好了別吵，我出去打桶水回來。"家強噗的一聲跳下馬車。
雖然家強離開了馬車，但還是聽到車內幾個小孩不知在吵鬧什麼，會搞成現在的狀況，因為那天晚上荊刃和吳進的死鬥後，雖然荊刃險勝一仗，但因為失血過多的他沒處理好傷口，加上連夜奔波逃跑，終於不支倒下了。
馬車的一角不停傳來荊刃痛苦的呻吟，旁邊的小嫣一直細心地照料，本來已經手忙腳亂的幾個孩子用著粗糙簡陋的手法幫荊刃清洗傷口，而最初出去買藥的大哥信義卻整整兩天不回，眾人雖然擔心卻也不敢貿然行動，他們只是孩子，在這陌生的地方，怕分散後尋找不成反而迷失方向，所以只能在這裡空等，而且荊刃倒下後身體有發熱症狀，現在實在不適宜再趕路，那管他們都擔心會再有刺客找上門，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身體虛弱，發著高燒，生死一線間的荊刃，朦朧中回想以起經已淡忘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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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大力，是個沒名沒姓的孤兒，我有這名字因為我比其他同齡的孩子大力，自我懂事起便和收養我的婆婆一起生活，聽婆婆說我還是嬰兒時就被遺棄在村口的路邊，是他見我可憐，不忍心見我餓死在路上，於是便拾我回家撫養。
婆婆年紀很大，收養我時好像已經七十多歲，婆婆平日會幫人下田和修補衣服賺取點微薄的生活費，我們兩口子本來住在田邊一間小破屋，但到我五歲那年，有一天婆婆突然離開了，那天晚上他睡覺後便再沒醒來，從此我又再成為孤兒。
長青村很窮，整條村加起來不足二十戶，聽大人說朝廷稅收很重，所以村民們都沒多餘錢施捨我，而且本來我就經常被同村的孩子欺負，為了避開他們，我只好躲在山上，靠採摘野果和捕足禽鳥唯生，但山上資源有限，始終未能填飽肚子。
八歲那一年，已經一齊天沒吃過東西的我在田邊捉了隻田雞，這是我今日的晚餐，昏暗的星光下我第遇上了他-霜霜，他是這片農地主的女兒，以前我看過他幾次，但一直沒有說過半句話，有時遇到他父母也會用厭惡的眼神看我，所以我每次見到他們一般都會遠遠避開，但是我真的太肚餓了，所以才不得已偷偷走到田邊捉田雞充饑，沒想到地主的女兒會突然出現，他留著短直的頭髮，左邊用紅繩縛了個好看的蝴蝶結，穿著一件淡黃衣服，手中拿著飄着熱氣的鬆糕。
霜霜把鬆糕遞出:要吃嗎?
大力猛地點頭後接過鬆糕，然後大口大口地咬下，但因為吃得太快，終於被鬆糕哽咽。
大力:咳~~咳~~咳~~
霜霜輕拍大力背脊道:又沒人跟你搶，不用吃得那麼急吧。
大力好不容易把卡在喉嚨的鬆糕吐出後才醒起婆婆的教導，受人恩惠要感謝，於是大力鞠躬道:多…多謝。
霜霜微笑道:你喜歡吃這個?
大力紅著臉說:喜…喜歡…
霜霜:明晚我再給你吧。
大力聽後正開心得想大叫之時，傳來霜霜母親的叫聲:霜霜~你去了那兒呀?
霜霜伸出手指放在小嘴中間"暑"了一聲，之後小聲和大力說:別被娘親發現呀。
大力點頭後帶著田雞攝手攝腳躲在屋後，然後見霜霜跑到門前道:娘親，我在看星呀，你看天空的星星多美?
女人把霜霜抱起道:星星再美也不及我家霜霜美。
霜霜:霜霜再美也不及娘親美。
女人:我家霜霜嘴巴幾時變得這樣甜的?
霜霜:今天囉，因為娘親煮的鬆糕太甜，甜到連霜霜的嘴巴也變甜了。
女人用力親了霜霜的小嘴道:真的? 給娘親試試是不是真的那樣甜?
女人和霜霜就這樣卿卿我我地回到屋內，留下羨慕的大力。
那天之後，霜霜和我成了朋友，他不僅沒有厭棄我的身世，更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欺負我，除了肯和我聊天，還經常把吃淨的飯菜留給我，有幾次我生病，也是他偷偷給我餵藥，他對我的恩情我知道一生都忘不了，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亦是我愛慕的人。
十二歲那年，有一批兇殘的馬賊來到長青村，那班馬賊除了把村子洗劫一空，混亂中我找了一把柴刀，我帶著霜霜逃在山上，本來打算待馬賊走後便回村，但馬賊屠殺村民後還放火燒村，後來大火蔓延至山中，我們不得不逃走，最後我們離開了土生土長的長青村。
我帶著霜霜，靠著手中的一把柴刀，邊走邊狩獵一些比我更弱小的動物，勉強算能生存下來，差不多兩個月的路程，終於來到了繁榮的"旺城"，我們身無分文，沒水沒糧，為了生存，我只好暫時忘記婆婆生前的教誨。
霜霜:大力哥…我…好肚餓呀。
大力:你在那邊寺廟門前等我，我去找吃的，很快便回來。
霜霜:…大力哥…小心點。
大力:沒事的，等我。
兩個身無分文的人那裡來能找來吃的? 霜霜知道大力唯一的方法就是做小偷，他很擔心但現在已經沒辦法了，霜霜在廟前等了接近一個時辰，大力才匆匆忙忙地回來。
大力:是不是很肚餓了?來!快吃吧。"大力從懷中掏出了兩個白饅頭，霜霜也真的餓慌了，拿著饅頭大口大口咬下，不一會已經吃光手中饅頭，這時他才發現大力看著自己猛吞口水。
霜霜歉疚道:大力哥…對不起…我都吃光了…
大力抓抓後腦笑道:沒事，以前你請我吃，現在終於輪到我請客了，而且我來之前已經吃過了，所以你不用介意。"此時大力的肚子響起來。
大力面紅道:哈哈，我食量大，吃了也不太夠飽就是了。
霜霜:真的?
大力:傻瓜，大力哥幾時有騙過你?
霜霜低頭:嗯…
大力:好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腳，之後我再找份工作，以後就不用捱餓了。
大力拖著霜霜的小手，從人來人往的繁華大街，走到人跡稀少的破落小巷，大力找了幾根榭枝和木頭，也找了幾塊骯髒破布，挨著牆壁撐起成為一個小帳篷。
大力:你暫時在這裡休息，我去山邊找晚餐，很快就回。"霜霜知道大力其實並沒吃過東西，因為從大力回來後，肚子發出的聲音就沒停止過，而且比起在街上偷，大力更習慣在野外捕捉田鼠,青蛙,蛇蟲充饑，所以現在大力離開反而沒剛才那樣擔心。
但大力其實沒有上山捕食，因為他兩已經在旺城很深入的地帶，霜霜根本沒計算離開旺城上山需要的時間與距離，一個兩天沒吃的小孩那還有力氣再上山下海狩獵?所以大力其實是回到繁華的大街作小偷"覓食"
大力看中了一個在綺紅樓喝得半醉的肥胖男子，他一直跟隨胖子身後，等到胖子快到十字路口時，大力鼓盡身體餘力衝前，一把抓走了胖子的錢包，到胖子反應過來後，大力已經轉入街中的小巷消失於人群中。
大力沒理會後面有沒有人追他，他只知要盡快遠離此地，轉了幾個圈大力跑到河上拱橋對面，這邊佈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食店，大力打開錢包，竟然有幾兩銀，這筆錢應該足夠兩個小孩生活好一段時間了。
夜深，大力吃飽後買了幾串烤肉和兩隻煮蛋給霜霜作宵夜，但回來後發現帳篷竟被破壞了，大力慌張下亂跑亂叫，走了幾個路口終於聽到霜霜叫聲。
大力離遠看到兩個骯髒男人，一前一後的抓著霜霜手腳，正打算對未成年的小孩作出侵犯，大力拋下手中的宵夜，抽出腰後生鏽的柴刀，二話不說的衝上前，劈裂一聲響起，打算脫霜霜褲子的老男人後腦中刀，即時倒下。
抓著霜霜雙手的中年男人大吃一驚，大力正想抽回柴刀，沒想到柴刀被頭骨牢牢夾實，中年男見大好時機撲前重重一拳打在大力臉上，大力借被毆打之勢猛力拔出柴刀，中年男退了一步，見旁邊有根竹棒，即時拾起揮向大力，一個大人和小孩互毆，本來就是不對等的武力，大力被竹棒打得頭破血流，不需一會，大力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就此時，剛爬起身的霜霜一把捉住中年男的左手狠狠咬下，中年男想用力甩開霜霜，就在這千鈞一髮間，大力飛身跳起一刀劈下，中年右膊中刀，大力攻勢沒有停止，在空中一腳正中男人面龐，大力借力再抽出柴刀，一個翻身正好落在中年男身下，大力橫刀一斬，中年男的大腸和內臟飛出，驚慌的中年男拋下竹棒想把掉出的內臟塞回，但大力沒放過這機會，大力用盡吃奶之力一刀斬在中年男頸側，中年男跪倒在地上，鮮血從大動脈狂噴而出，最後兩個想侵犯霜霜的男人都死在大力刀下，這是大力第一次殺人。
經此一役後，霜霜擁著大力痛哭，他們終於知道，即使逃到沒有馬賊的旺城，艱難而又殘酷的世界，到那裡也一樣。1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PnE5fe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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