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霜與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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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力康復得非常快,天梯樓的伙食雖然一般,但已經比以前好上不知多少倍了,荊老大把眾人召集在大廳就要重新講解月缺幫的架構和幫規,好讓新加入的大力和霜霜能早日融入這裡的生活。
荊老大:我們大南街不大,不計位於中間地帶的天梯樓,左兩旁加起來只有二十六家店舖,除了我們三層高的天梯樓外,其他商戶全部都是單層式前鋪後居商戶,每家店舖每十日交一次保護費,每次一吊錢,每三吊錢等於一兩銀,另外再加天梯樓每月大約有十兩銀收入,所以我們幫每月收入大約就是三十六兩銀,之後扣減天梯樓廚房和掌櫃及小二薪金五兩銀,我們六個幫會成員每人一兩半,幫主二兩銀,淨下的二十兩銀庫存,會用來購買兵器,成員受傷的醫療安家費,上一代幫中叔父養老金,七除八扣後,每月大約淨下五,六兩銀。
荊老大續道:大力之前救你用了的八兩銀,以後會在你薪水上扣,算我每月給你一吊錢,兩年後你才有收入。
大力:呃……
荊老大笑道:放心,雖然現在沒錢給你,但天梯樓給你包吃包住,總算沒虧待你吧?
大力:明白……
荊老大:我們幫會叫月缺幫,因為大家用的刀背都有個半月缺口,別小看這個缺口,它有很多妙用之處的,除了減輕刀身外,對戰時還可以用來勾住對手兵器,防守時也可以擋在面前還能窺視對手動作。
梁財信:我們收取了街坊的保護費,當然也要確實保障他們的生活,就和菜刀幫教訓你一樣,我們要阻止外來人在大南街生事,平日我們會分成兩組,每組兩個人,分別在街頭街尾巡邏,淨下的人在天梯樓休息,每兩個時辰輪流替換一次。
荊老大:待你養好身子後,我就教你伏地刀法和強筋健骨功。
梁財信:女孩子始終不太適合打打殺殺,所以霜霜有空就跟我和杜益兄學習跌打醫藥之術吧。
大力眉頭一皺道:什麼伏地刀法和強筋健骨功,這功夫名太遜了吧?
荊老大:臭小子,別小看我們這套平民功夫,武藝高低因人而已,只要你掌握到當中精髓,它就不會定比那些名門正派功夫差。
大力以懷疑的眼神望著荊老大道:真的嗎?
荊老大:之前和你交手的蔡八也是練這種民間流傳的功夫,他不是勾倒你幾次嗎? 這就的是韭菜刀法的精髓-割腳,總之聽我說現在先練強筋健骨功打好根底,之後再慢慢練我們其他絕技。
梁財信:小子,我們七兄弟個個身懷不同絕技,沒十年八載你想學也學不齊呀。
顏福為:就是,還有我的拈花擒拿手可是不傳之技,見你是老大的義子,如果想學我也可破例傳你。
馬伯良:福頭人家才十多歲,別這麼快就教壞人?
顏福為陰陽怪氣的道:那有喔。
荊老大眾人哈哈大笑,只有大力和霜霜不知他們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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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五年,大力發育得很快,身材已經昂藏八尺,長得比同年人更為壯健,雖然每隔幾天大南街就會發生點小紛爭,但月缺幫的人總算健康齊整,而且梁財信的兒子-梁福元和李萬山的兒子-李華明已經長大,他們都已經正式加入了月缺幫,現在幫會可算是人才濟濟,大南街勢力比以前更為穩固,但相連的鴨田街幫會最近卻不時作出挑釁,搞得雙方都變得劍拔弩張,幸好大力已盡得荊老大真傳,幾年間在附近一帶打交從沒輸過,使得鴨田街一幫暫時都不敢輕舉妄動。
大南街北邊路口,一個中年男人正和旁邊的肉乾店老闆破口大罵。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JPE9BDjCq
中年男:你們算什麼? 沒有老子我經常光顧,你媽的臭肉店早就完蛋了。"中年男一腳踢反肉乾店的貨架。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巨腳迎面踢在中年男的臉上,中年男即時像箭般飛出,中年男總算有武功底子,在地上滾了兩圈後即時彈起,正想在腰背抽出短劍時,眼前一黑,一把巨刀從他頭上拍下,爆出"咚"的一聲巨響,中年男被打得頭破血流暈倒地上。
大力:敢在我地盤生事,你都未死過。 "轉頭向旁邊的李華明道:明仔把他掉去垃圾街。
李華明:好的,一會我和福元去辦。
梁福元:大力哥今日氣色不錯,是不是和霜霜姐有新進展呀?
大力輕力拷了一下梁福元額頭笑道:多事。"續道:今日我去北河街向那臭蔡八討教討教,你們看緊一點,別放過來生事的人。
李華明:又去那裡? 都去了幾十次啦,大力哥都那麼久的事,算了吧。
大力笑道:要你管? "然後一腳踢向李華明屁股,李華明也習慣性向前一縮避開,雖然沒踢中但李華明也照樣大叫:哎吔!
大力離開大南街後先到了附近的基隆街打了十斤陳年老油酒,之後再去了汝州街買了三隻肥雞,最後在白楊街買了五斤紅燒牛肉才到北河街,大力一進入街口門前,菜刀幫眾即時一擁上前把他圍住。
菜刀幫老李:臭小子輸了不夠半個月又來?
大力笑道:來就來,又不是找你拼,讓開。
菜刀幫老黃:臭小子,八爺早就在中央飯店等你,自己過去。
大力帶著好酒好肉,人未到北河街的中央飯店已經聽到蔡八和周老大的笑聲。
蔡八笑道:小子今日帶了什麼酒來?
大力:基隆街福興號陳年老酒。
周老大:福興號嗎? 還可以吧,但怎及得上我們北河街鴻福堂老酒好呀。
大力:那就別吝嗇,通通拿出來一起喝吧。
事隔五年,原來北河街的周老大早已和大力和好,自從大力加入幫會後,更明白每一條街是如何運作,勢力又是如何才能保持平衡,他也明白當日的確是自己不對,經過多年來不停的賠罪,也虛心請教各路江湖好漢,現在的大力除了靠武力外,人際關係也很吃得開。
蔡八獰笑道:臭小子,平日都時帶兩小瓶大南街的劣酒就過來騙吃騙喝,今日除了好酒外又肥雞又紅燒牛,你呀~~一定有陰謀。
大力輕拍蔡八肩膀道:八爺你太過份啦,我那有什麼陰謀,就是平日吃喝你們的太多,今天只是回敬一下你兩位老人家吧。
周老大拍枱怒道:什麼老人家,你說我老?
大力滑頭地說:周老大你真是的,你們年紀跟我差不多大,那有人說你老,我說的是輩份老啊。
周老大:哈哈哈哈~~這就差不多,來來來,喝。
蔡八指著大力笑道:哈~~我聽手下說,你這小子平日說話不多,但每次過來都油腔滑調,居心可測呀。
大力把酒一口喝盡後道:那有什麼居心,只是聽道周老大和八爺都有幾個老婆,所以……
蔡八獰笑道:哦哦哦~~~你想要女人? 好吧,喝完後八爺就帶你去落紅院見識見識…
大力:八爺誤會啦…
周老大:老八,附近幾條街有那個不知這小子喜歡的,是那個青梅竹馬叫霜霜的妹子。"周老大續道:他來是想請教怎樣得覓到妹子歡心啊。
大力臉紅:就…就是嘛…
蔡八用鄙視眼神看著大力道:吓…都一起幾多年了? 原來你還未到手嗎?
大力面露不滿道:八爺你再這樣我走啦。
大力正想起身卻被周老大伸手按住:小子,老八說的不無道理,你呀!這關係也真的拖得太久了。
蔡八:臭小子,算我蔡八前世欠你的,拿著吧。"蔡八從懷中掏出一支鑲有珍珠的金釵遞給大力續道:這個本來我打算送給剛娶的小老婆,現在先給你,快快去表白示愛吧,再這樣拖下去,除時會被其他男人拐走。
大力接過金釵後當場叩頭謝恩,周老大右手把大力扶起道:不用謝啦,現在先多喝兩杯,壯壯膽,事成之後記得請爺們喝喜酒。
大力笑道:一定一定。"之後大力一連喝了五杯。
蔡八:叫你喝兩杯,不是叫你喝光我們的酒呀。"之後蔡八連推大力幾下說道:滾滾滾~不成功不要回來。
大力喝過壯膽酒後,一陣風般直奔回大南街,在天梯樓的後院,看到霜霜正在把洗完的衣服掛在竹桿上。
霜霜:大力哥,臉這麼紅,你又喝酒了?
大力:呃…呃…喝了點。
霜霜:大力哥,雖然你怎喝也不醉,但兩小杯就臉紅,聽財叔說這是肝臟不夠健康啊,可以的話最好喝少一點。
大力:霜霜…
霜霜側頭望着大力雙眼:怎樣?
大力拿出金釵道:送給你。
霜霜:謝謝。
大力:以後…以後…
霜霜:嗯?
大力:以後可以像妻子般管我嗎? 我…我可以戒酒的。
霜霜沒想到大力會突然表白示愛,一時間也呆在當場,但他個性天生沉著,很快就平復了混亂的心情,霜霜握著大力雙手,金釵也放回大力手中。
霜霜:大力哥多謝你喜歡我,但我不能接受你。
大力全身抖震地道:為什麼…
霜霜:大力哥怎樣對我,我很清楚…但是…我一直只把大力哥當作哥哥,而不是…
大力大聲道:夠了。"大力轉身離去,背著霜霜道:哥哥…嘿…嘿…
霜霜從後抱住大力道:這麼多年來,大力哥為我做的,我很感動… 但…但我沒有心動…對不起…
大力身子一扭把霜霜甩開,霜霜一時不穩坐在地上,大力沒理地上的霜霜緩步離去,而口中卻不停喃喃自語:只有感動…沒有心動…只有感動…沒有心動…
那一夜大力沒有回大南街,他躲在老遠的楓樹街一間專賣劣酒的小酒館,他會跑到這麼遠,因為這裡沒太多人認識他,天下著雨,此刻大力的心情正好和天氣一樣,眼淚不受控制的流過不停,這是他懂事以來第三次哭,他回想起和霜霜來了旺城五年,喜歡了霜霜接近九年,原來全是一場夢,他對霜霜的情意在大南街附近一帶無人不知,現在好夢成空,除了感覺丟臉,更不知如何再面對霜霜,他喝了一瓶又一瓶,終於醉倒在小酒館內,他做了一個好夢,在夢中他回到八歲,手中握著一隻生猛的田雞,霜霜在門前拿著熱騰騰的蒸鬆糕,對大力來說這是甜蜜的一幕,那是他和霜霜邂逅。
但夢始終會醒,翌日午後,大力清醒後發現自己被酒館的人抬出店外,全身濕透的大力頭痛欲裂,摸一摸身上錢包還好沒掉,地上還插著他那柄特大號的月缺刀,他雖然沒讀過書,但幫中叔伯間中也傳授了他一點學識,他知道醜婦終需要見家翁的道理,他更加明白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所以他決家帶著疲乏的身體回大南街,回天梯樓。
大力剛到大南街口就心知不妙,街上沒有月缺幫的人把守,商舖也沒開門做生意,大力趕緊跑到天梯樓,雖然昨夜下過大雨,但沿途隱約見到大街有打鬥的痕跡,地上還依稀殘留斬殺後的鮮血,當大力回到天梯樓時發現大門從入反鎖,牆身似被火燒過變得焦黑,大力猛力拍門呼叫。
大力:有沒有人呀? 有沒有人呀? 我是大力呀,快開門。"
大力拍門良久,內心的不安終於爆發,雙腳一軟跪倒地上,大門終於打開,李華明一拳把大力打飛,怒道:你昨夜去了那裡?
大力摸著被打腫的臉頰,不知該說什麼,李華明已經再衝前猛踢大力。"李華明怒道:你知道我們昨晚被偷襲嗎? 你知道棠叔為了找你,被鴨田街那班人斬死了嗎?你知道老大為了大家被斬到重傷嗎? 你去了那裡,你去了那裡?
梁福元急忙上前把李華明拉開道:華明夠了,有什麼入去才說吧。
大力突然想起霜霜,於是叫道:霜霜~霜霜呢?
李華明:你就只記得女人,其他兄弟的生死你有放在眼裡嗎?
大力低頭:抱…抱歉…
大力進入天梯樓後,梁福元再次關起大門,三人走進內堂,見霜霜正忙著幫眾人包扎傷口,牆邊一角一塊染血的白布包著人形物體,相信就是為了找他而被殺的童仁棠叔了。
荊老大有氣無力地道:大力…你沒事回來就好了。"荊老大右手前臂已經被斬斷,而且滿身刀傷,其他成員個個也滿身血跡,情況實在差無可差了。
大力:老爹…對不起…
荊老大:不用說了,霜霜已經告訴我了,男歡女愛的事暫且先放下吧。
李萬山:我們完了,現在我們個個都身受重傷,只有你三個後生的沒傷,天梯樓雖然暫時還能守住,但遲早也會被他們攻入的,我們七兄弟同生共死,阿棠已經先我們走了,而且我們受傷不輕,跑是跑不掉的,我也不想你們陪葬,這樣吧,大力帶我兒子和福源,還有霜霜離開,我們幾個老東西幫你們殿後,走了後別再回來,也不用幫我們報仇了,幹我們這一行,早就預了橫死…
話未完李萬山的兒子李華明搶著道:我不走,這是我們的街,為什麼我要走? 大不了和他們拚過。
馬伯良:拚?怎拚呀?鴨田街那班人早有預謀,他們偷偷招兵買馬,現在他們有十八個好手,我們呢? 除了大力能和他們比拚一下,你兩個小子還差很遠,出去還擊和送死沒有分別。
梁福元氣憤難平地道:就算拚不贏,我也要和他們同歸於盡,總之殺一個有本,殺兩個有利。
王杜益:傻孩子,別把性命看得那樣輕,能活的應該活下去,我和你爹都不想你無謂地犧牲。
大力望向霜霜,霜霜回避大力的視線,大力右手按在胸口感到一陣心痛,自回到天梯樓以後霜霜未曾和自己說過半句話,對自己親如子侄的荊老大又傷成殘廢,教他擒拿手的福為叔傷重昏迷,仁棠叔更不幸身亡,兩個小義弟的功夫正如伯良叔說還未夠火喉,以他兩的功夫就和當日自己在北河街挑戰蔡八時一樣,出去拚鬥和送死真的沒分別,於是大力終於下了決定。
大力:大家聽我說,老爹和各位叔叔不用死,兩位弟弟也無需出去拚命,所有事都交給我吧。
眾人:交給你?
大力:是的,交給我就可以,你們只雖堅守天梯樓一晚,其他事我來辦。
荊老大:大力,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但這幾年我是真心把你當兒子看待,弄到這般田地,責任不能全算在你身上,兒啊,別去送死。
大力:老爹,放心吧,我在外面有朋友,他們一定會幫我的。
荊老大:我知你和周老大他們走得很近,但我要告訴你,他們絕對不會肯出手幫你的。
大力苦笑道:放心吧,我真的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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