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成為我們 - From Me to Us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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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看她空手來按他家門鈴，他先是不解，把門微微敞開，但云霏雙手背在身後，似乎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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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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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遞出那個應該中午就要送達的便當，外面裹著邵媽很愛收集的日系風呂敷，他一看便了然是邵媽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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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謝謝邵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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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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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送到了，她今天不知怎的沒有凹他晚餐的衝動，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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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韌原本要說些什麼，但臨時打住了。他微微愕愣，不懂得自己為何會覺得云霏應該窩在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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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云霏話很少。她不說話是因為她在思考，思考自己怎麼會又突然意識到溫子韌是個「異性」－－他們三人以前出去玩過夜，還會睡同一張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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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跟學長分手後，妳的雷達又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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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沒有她那麼糾結，盤腿坐在和式椅上咬下一大塊仙貝。小慧最近開始找房子了，即便她挽留，但小慧更喜歡有個人空間，她知道云霏也是。為了方便到時候搬家，她已經先拿了幾個箱子把不會每天用到的東西打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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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溫子韌本來就是男生，只是善於傾聽的那種。」她歪著頭打量正在研究附近健身房資訊的云霏，總覺得可以看到云霏頭上那隱型雷達正在轉動。「欸，妳健身是為了脫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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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啦！追求健康是主要原因好嗎，」云霏哼了哼，她戴著粗框的抗藍光眼鏡緊盯螢幕，滑鼠骨碌骨碌地滑：「脫單則是目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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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聽人說，剛結束一段感情後，應該要有個單身恢復期來找回人生方向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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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過了，我的就是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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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過她，小慧走到垃圾桶邊把身上的餅乾屑都撲乾淨，沒轍一嘆。學長似乎也是在云霏的上一任結束後半年內出現的，好像差不多是那時候開始，子韌常跟前女友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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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他們四人一起吃飯，前女友後半段時間都在臭臉。子韌向來也少話，席間都是云霏跟前女友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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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聊到獸醫系的出路開始，云霏提到未來若有動物諮商的出現，搞不好會是新的診所類型，光想就很有趣。前女友精緻的鼻子翹得老高－－來自最高學府醫科的她，總認為獸醫是遠低於醫學系的職業，不就是打打針、切切動物，不理解獸醫為什麼要臨床學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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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談闊論了大約五分鐘，都在說人的醫學才是拯救未來的醫學，小慧早就覺得這人跟她不合拍，便左耳進右耳出地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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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不見得是家寵啊！畜牧類的疾病如果都沒有人研究，那多可怕？」云霏雖然感到不太舒服，但仍好聲好氣地嘗試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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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只是為了人類存在吧！這種討論沒有意義啦！沒有人類的文明，動物還不是被天擇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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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度降到冰點，小慧偷偷瞥向子韌，發現他前女友似乎原本還要說什麼，但因為子韌在桌底下壓著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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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他前女友去廁所要回來時被子韌攔住，而她則剛要去廁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先離開還是硬闖，不經意聽到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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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著兩個獸醫的面說獸醫的不是，妳有什麼問題？」子韌罕見地動怒，餐廳人聲鼎沸，但他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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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看程云霏光動物就講了一整晚，我講一下我的想法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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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也看一下場合，她是喜歡動物才當獸醫，妳講什麼切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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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事實啊！你兇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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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不想說了。」子韌放棄溝通，轉身走回座位區。小慧連忙躲進旁邊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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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久後，他們就分手了。他分手那天他們三人吃消夜，一路聊到夜已深，云霏喝醉以後打著盹，紅撲撲的臉還一邊唸：「劈腿就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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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看了看倒地不起的云霏，再看子韌似乎一點都沒醉。話題結束後的沉默讓她突然憶起那件事，便老實地向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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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子韌嘆了一口氣。桌上杯盤狼藉，云霏的酒喝完了，空罐子在夜風裡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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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我，我和她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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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眨了眨眼試圖讓腦袋運轉，但仍不很理解那是什麼意思。溫子韌雖然嘴壞，卻不像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即使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也不怎麼樣，但隨著相處，他大概就是人家說的刀子口豆腐心，道德底線也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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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想了想，也許她說的沒錯，我跟她是沒什麼不同。但我不想那樣，所以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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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韌苦笑著，這時睡著的云霏抖了一下，驀然驚醒！她把落在眼前的捲髮手梳到後面，搖搖晃晃地用手撐著微紅臉頰，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從沒睡著過而張大了眼睛，但看起來還是很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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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這樣都能睡......晚了，回去吧。」他順手收了她身邊的空酒罐，目光沒有絲毫雜質，向云霏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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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日常，小慧好像突然懂了前女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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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光回到這邊正在積極準備脫單的程云霏，看在她眼裡則顯得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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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慧心裡嘆息，誰叫云霏這麼粗神經呢......1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IZa2YM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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