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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新家離子韌的廚房很近的那一刻開始,云霏七天裡會去他家六天,偶爾還會直接跟小慧約在他家702門牌下見。子韌雖然抗議,但沒趕人,因為云霏會識大體地把食材都帶來,有時候還會幫忙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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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難得下班早,距離憨吉服藥時間也還有一段空檔,但可惜小慧跟同事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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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霏把食材放在桌上後就打算當翹腳老闆,她細細打量房間四周,云霏一向對子韌家裡擺設的風格意見很多。該說......很乾淨?但地上不時出現成堆研究資料、書,走路還需要繞一下。雖然地上東西多,卻不亂,只覺得他的家具很少,彷彿剛搬來沒多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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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韌開門放她進來後一刻不得閒,洗米呀、洗菜啊的,各種鍋碗瓢盆與流水的聲音充斥在這段空白中。云霏以豪邁的姿勢攤在簡約雙人沙發上,順勢脫了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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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瞧了瞧他換了一身居家服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無聲地笑笑。自從注意到子韌最近的逆來順受,她便起了惡作劇的小心思,想看看他能對她大方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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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溫子韌可不會讓自己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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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某天中午剛跑完校內的動物醫院,衣服上沾到動物的排泄物跟不知哪裡的泥土,由於晚下課,教授又要求午飯後就要先去交報告,程云霏沒時間換衣服,只得跟同學借件舊外套披著先去學生餐廳快速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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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影響別人,她還特地挑了最邊角的桌子一個人坐。殊不知當時有個校園採訪活動,是要刻意讓不同系的兩個同學互相認識。兩位主持人會各自拉一位同學,確認系所後讓兩人碰頭,並準備了不少愛情觀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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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雞腿啃到一半,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問她的科系,她一抬頭赫然是攝影機。她嘴裡還鼓著半個臉頰的雞腿肉,身上髒兮兮的,回想起來活像個街友。云霏吞下雞肉後,看到主持人面露尷尬地拉著一位滿臉嫌棄的陌生人走過來,而那人就是溫子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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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同學,雞腿好吃嗎?」主持人似乎現在也不好轉身離開了,死馬當活馬醫地開啟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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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不過很對不起,我待會還有事,請問這會很久嗎?」她很捨不得地放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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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會!來,」主持人回過神開始正常發揮,把子韌拉到前面介紹給云霏,說他是管理學院的學生,平日喜歡閱讀、看電影等等。興趣都還沒講完,子韌先一步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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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話我想換個人。她身上的味道我真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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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笑容一僵,看看云霏再看看子韌,連忙打哈哈圓場:「...別這樣啦!這位程云霏是獸醫系的,她可能剛結束什麼課,而且她剛才也說了趕時間啊!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沒有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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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獸醫系無關吧,在公共場合裡把自己弄乾淨是基本的。動物學系又不是每個人都那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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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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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我也想換人。」拜託,又不是她自願要參加訪問的!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狀況,才會挑這種角落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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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時間換衣服,沒時間,你聽的懂吧?我等等一點就要去找教授,才不想浪費時間了解你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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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也敢去找教授,你們系教授每個人都受得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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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主持人與持攝影機的同學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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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還好我管理系的朋友都沒你那麼難相處,果然是人的問題,不然我還以為管理系的人理解跟共情都很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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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妳倒提醒我了,我以後只要經過獸醫學院都會隨身帶芳香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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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很好啊!芳香劑正好,你最好全塞進嘴巴裡,你的臉比我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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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啦!兩位同學,我看我們今天拍到這就好......」主持人相當抱歉地雙手合十,他實在沒想到平常那麼粉紅泡泡的專題今天會遇上這麼火爆的場面。云霏沒好氣地繼續吃飯,子韌則身子側向一邊,懶得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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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示意攝影機先撤,和事佬似的拍拍子韌。「那個,相逢就是有緣嘛!至少記住對方的名字,我們可以找時間再約,還是......你們要換新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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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這次子韌跟云霏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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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管理學院跟獸醫學院就隔得遠,平時課程很難交集,加上云霏的科系十分忙碌無法參加社團,有好陣子她直接忘記這個討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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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下課,她遇上子韌抱著一箱校外發現的小奶貓走來動物醫院,說小貓需要檢查、接種疫苗跟結紮。她偷偷跟在他後面,學校的動物醫院資源有限,數量一多就需要讓外面的大醫院接手。負責的老師走不開,但子韌堅持今天就要送,甚至願意負擔費用,只因為他認為受到感染的貓如果沒有隔離,放在學校的動物醫院可能會連累其他健康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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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是老師贊助了一部份,並協助聯繫外頭的動物醫院。那天下著大雨,他忙著為懷裡那箱小奶貓撐傘,小小的單人傘面下,呼嘯的風雨將他半身都淋得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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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說從此改觀啦!只能說,從那天起,云霏就覺得這個人不是百分百的難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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