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你相信不相信,寫小說的是要有親身的經歷,才能夠寫出引人入勝、動人心弦的故事情節?真的假的,難道寫作《 神曲》的但丁寫地獄天堂,就真的到過天堂地獄嗎?
我寫那麼多的恐怖小說,難道就非得要經歷多麼的恐怖才行?其實,最大的恐怖是我根本沒沒無聞,賺不了錢;我也只能夠幫忙一些出了名的暢銷作家,分工合作地做他/她的「Ghostwriter」!你以為他們真的一年時間可以寫出數部暢銷甚或奪獎的小說作品嗎?拜托,全都是我們這些代筆者分工合作罷了;但名字呢?卻永遠只他們一人而已,都沒有我們的份兒!
說穿了,背後是有一條隱藏著而不為人知的產業鏈?大出版商、電視台、電台等等金主在背後操控了。「點石成金」?真的假的,至少我一直以來是有那麼的想法吧!
某一天,我收到了一個工作的邀請,是要去當手語翻譯;沒有錯我懂得,為了糊口維生以支持我的寫作恐怖小說的夢想,什麼也得做,除了搞清潔,因為我有潔癖及吃素的哩!或許,我慶幸有這一份天賦吧?
工作的時間是十月最後一天,這不奇怪,但工作地點卻是遠離市區的離島,挺麻煩!然而,薪金以時薪計算,而且打從出發開始?那怎計算?也罷,重點是比平常的高出十倍以上!我看著那一封電郵,好奇心比金錢更加之令我動心,以及想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2. 好奇害死貓
之所以答應工作,還不是為了寫小說的那一份好奇心;作家史蒂芬金在《鬼店》中,使用此諺語並說過:「好奇害死貓,但滿足了就沒事(Curiosity killed the cat, satisfaction brought him back)」。這個諺語最早可能出自英國劇作家本瓊森在1598年所寫作的劇本《人各有癖》(Every Man in His Humour)之中。或許,也是來自莎士比亞,在1599年他的劇作《無事生非》也有相似的話:「What, courage man! what though care killed a cat, thou hast mettle enough in thee to kill care. 」。
將好奇和勇敢連在一起,很好!於是,我回覆並答應……
當日我很早就出門去了,乘車轉了兩次,然後坐船到了離島所約定的碼頭,本以為是已經到達了目的地?但原來,旅程才剛開始……
我在離島碼頭登上了一架豪華的遊艇,從外面看裡面是什麼也看不見的,因為所有窗戶都在裡面掛上了厚厚的黑色窗簾。真的假的,明明外面陽光普照,為何拉上了窗簾?工作人員給了我一個面具,還有一件黑衣由頭包到腳跟來!什麼?被工作一員一推,才發覺他們的打扮就是如此:一件黑衣再加上面具,搞什麼?正想撤退但再度被一身黑衣的工作人員連拉帶扯推進了船艙。想開口但黑衣人給我做手語叫我收口且不要開聲!當我一進入後要到船艙去,船艙的窗戶也被黑布遮蔽,即使有燈光,也顯得昏昏暗暗。當我想打開黑布時,穿上了一身黑衣並戴上了面具看不見其眼口鼻的工作人員給我再次做手語說不要開聲說話更別亂動,更不要除下面具,否則後果自負!什麼?真的假的,有那麼嚴重的後果嗎?這時候,我後悔想打退堂鼓,可惜為時已晚船已開動了。雖然不大愉快,但好奇心卻又令我更感到刺激!
終於,到達了船艙坐在沙發上。後來,又有幾個人到達了;他們全都戴上了面具,身上的衣著都是跟我們的一樣吧。然後,當雙眼習慣了昏暗之後,才看見對方的面具確有特色,是一些不知什麼地方極有少數原住民的風味?我也想知道我所戴上的是不是相同的面具,當然我沒有機會除下來研究。我也曾嘗試問工作人員上洗手間去看看究竟,突然,那工作人員不知從哪兒拔出手槍來,OMG!我們幾個人立刻被嚇得趴下想大叫但不敢!原來上了賊船!究竟我們要到哪兒去,即使我在船上一段長時間了?
我一直很警覺,沒有喝他們提供的飲料,他們是用飲管的。我只看著那幾個人分散在四周的沙發上坐著,也不知道他們是男是女,因為他們的黑衣跟我一樣連頭也包裹了。無論是他們或是工作人員也一直沉默不語,我曾試圖想用手語跟他們說話,但最後被工作人員擋到面前來,為什麼?我只能夠沒好氣地收手不語了。直到不知不覺間睡著了,然後被推醒,到達了要下船……
3. 在哪兒?
所謂下船,我不知道如何;因為我是被兩人左右攙扶走下去的,是我暈了船浪,還是密封緊閉的船艙令人窒息而悶昏了?直到下船後,腳踏著實地,伸了伸懶腰,大口大口地呼吸海風所帶來的新鮮空氣,我才慢慢地恢復了過來。
究竟這裡是哪裡?
然後,我才發覺四周也是昏昏暗暗的,原來天色已入夜,僅靠周邊的昏黃燈泡看見四周一帶的樹影婆娑。我們幾個戴上面具的人面面相覷,在一身黑衣也同樣戴上面具的工作人員帶領之下,來到了一間用木用竹搭建而成的房子來,房子有點兒像南洋風味的別墅酒店?
別墅酒店的大門倒是燈火通明,天上卻暗黑無月色無星光,難以判斷所身處何方;而來到這兒,也只能夠更加服從他們那些工作人員的指示---千萬別除下面具及黑衣,更不許說話及發出聲響,除了手語以外!我或許明白為何來的人都懂手語了?儘管,我的視覺也受到了面具的局限,唯有靠聽覺從四周的海浪聲、風聲樹聲,以及周遭偶爾不知名的動物叫聲來判斷,我們應該身處離島吧?
4. 奇怪的規則
燈火通明的別墅酒店的大門上,豎立了一個牌子,工作人員帶著我們幾個人來到它的前面來,看!是什麼文字?肯定不是熟悉的文字,也不知是哪兒的文字?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用手語翻譯告訴我們,歡迎我們來到這兒參加「無聲派對」,遊戲規則如下:
一是不可以說話,尤其發出不必要聲音,除了手語。
二是不可以除下面具。
三是不可以除下他們的裝束。
結果,我們和其他工作人員,還是早已來到了的「賓客」都一模一樣?從頭到腳跟的一身黑色衣裙似的,面具上除了雙眼的小窿以外,還有口部的也有小窿,就靠此來看及喝東西,但吃的呢?
莫非吃的都是流質的食物?上洗手間呢?原來都有專人監看著!我為何知道,都是靠手語得知其他人的經驗。
總之,大家進入了別墅酒店的大堂,一張長長的桌子上擺滿了食物,食物全都有一個特色:小巧的!可以放進面具的口部的那小小洞裡去。真的,直到了這一刻,我依然充滿了好奇,究竟他們在搞什麼?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為了參加這樣的「派對」,並如此吃喝,肯定不是享受的?那又為何?雖然天氣非常涼快不會令人流汗,但我錯了,令人流冷汗的一刻才剛開始……
5. 開槍!
當我想多問一些人以了解身處情況之際,突然之間,有人除下了面具,並且把包裹一身的黑衣脫下來,並大聲叫嚷什麼不玩了,就向外跑了。好幾個黑衣工作人員追了出去,未幾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槍聲,真的假的?他們真的開槍了嗎?真的殺人了嗎?
我只見到好幾個人趴了在地上來,有人被嚇倒了且身體不停地顫抖抖的,就是不敢胡亂開聲或說話!其中一人的下面流出了黃色的液體來……被幾個工作人員打了手勢,抬了出去,再也沒回來嗎?不知道,因為根本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又有多少人被邀請來到了這兒來?
他們其中一人又以手語告訴了我們,快點吃喝,接著派對開始。什麼?派對?今天是十月底,難道是萬聖節派對!又渴又餓的我也不管什麼了,就拿起桌上的可吃可喝的先行填飽肚子,有毒才不管呢?反正比較起被槍殺一了百了,如果是活活餓死渴死的話,才更殘忍,不是嗎?
或許,其他人看見了我已跑到桌子來吃喝起來;大家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跟著我一起又吃又喝。
6. 什麼?開玩笑吧!
派對?真夠瘋狂了吧!有這樣子的派對你見過嗎?
原來,吃喝過後,我們一行也不知多少人被工作人員帶入裡面,在迴廊上轉去了又轉,最終來到了一間燈火通明裝修像教室的房間,不!該說是考試的場地。講台上有古舊黑板,用白粉筆寫上了時限一小時三十分鐘,寫作小小說一篇,1000-2000字為限,有創意有文筆有風格佔優,能夠配合動漫、舞台劇、電視電影劇本更佳。牆上掛了鐘,嘩,原來已計時了。桌子椅子擺設根本就是一個考試場地,桌子上有原稿紙,也有鉛筆,其中一個工作人員是主考官吧,走上了講台跟我們一行人以手語說快快入座,我入座打開桌上原稿紙,不由分說地開始寫作構思大綱,並且按照指示進行寫作。我,也不理會他人了,總之按照這兒的一切指示去做,或許便是最佳的策略吧?
期間,有人想去洗手間,但走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所以,我決定要忍耐,而在這樣的極限高壓之下寫作及創作,也許是我人生第一次,也真夠瘋狂了吧?
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一小時二十八分鐘,坐在我鄰座的人始終還寫不了一張400字的原稿紙。可想而知,他或該是會交不了一篇完整的文章來吧?我稍稍側身看見他在流汗,不!那一種流汗是異乎尋常人的,整個包裹著頭部的濕透了,是太緊張?還是想什麼?突然,只見他(她?)打開窗子,跳窗外了出去。卻也聽見來自外面的嘩嘩嘩嘩的叫喊的聲音,是由近而遠且最後又復寂靜無聲的哩!
你,可以推想得到嗎?原來暗黑的外面,或該是無底的深淵或懸崖,一跨過窗外跳下去,便從聲音可推想知道了!
完成了!完試卷了!用了四張原稿紙,該有1000以上的字吧。
7. 讓我們談談恐懼
醒來,以為是發夢,因為沒了面具,一身黑衣也沒了。但此刻在哪兒?眼睛雖被蒙上了什麼似的,也因為有隙縫,才感到有人拿來了一個蠟燭盤子來似的---總之感到是燭光。
坐在一張有左右柄子的椅子,雙手搭在椅子的左右柄子上來,左右腳跟椅子的椅腳連在了一起似的!不,該說是被什麼綁住了,使雙手緊貼在椅子的左右柄子上,雙腳也緊貼著椅腳而動彈不得。開不了聲也不敢,因為口部被塞著什麼似的!
眼前有人也拿來了一張椅子,面對面,眼睛被除下了什麼而看見了。什麼?燭光的可照範圍,只看見對面人的手語,告訴了我不要動,手腳纏繞住的絲線會在大力掙扎時,有可能把我弄傷!所以,他的手語再三強調不要亂動!
燭光僅僅照明了他和我的少許範圍,此外暗黑一片且寂靜無聲。究竟我們在哪兒?為何一寫完小小說,我就昏了過來?而我可以很清楚看見了他的手語的動作。但我此時此刻卻不能手語了!
他繼續跟我用手語來談話,該說是我單方面聽卻沒有開聲及說話的權利:就你和我。我們來談談恐懼……這是他的手語,以下亦然。
來自史蒂芬‧金 (Stephen King)《Night Shift》的自序文章<讓我們來談談恐懼>。你看過了吧!但你說過,他的小說中的妖魔鬼怪、魍魉魑魅、恐怖死亡和世界末日,對你而言,都會已經免疫的了!
那麼你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那麼作為恐怖作家的你,又如何可以再寫出一篇出色的恐怖小說!唉!真是的!也多麼可惜!好吧,我們重新再來,就你和我。我們來談談吧,談什麼?就談談恐懼吧……讓我可以激活你的腦細胞,知道什麼才是恐怖吧!
我知道你極不願意在這樣的情境下,跟我「對談」恐懼的。你被誘惑而來,該說是半推半就,不!被捉來了吧,才對!現在,你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有手托的木椅上,之前雙眼被蒙上黑色的眼罩,口被塞上了手帕,雙手雙腳被綁。
所以,我說的你只有聽的份兒,就像你對著無理的上司一樣;你也有恐懼的份兒,就像你現在所身處的境況一樣。順帶一提,把你五花大綁的是特製的絲線,只要你過份激動而身體掙扎的話,不排除你的手手腳腳會跟你的身體分離開來的……哈哈哈哈,以上是假設的話,你可以試試看,恐懼嗎?你只能在這幽暗的國度中,靜靜地聽我說,其實也挺幸福的。
我問你回答,點頭是對,搖頭是不對,好嗎?知道了遊戲規則了吧!
啊,是嗎?你搖頭,不幸福?我剛才說過要談恐懼嗎?你點頭,不如跟你玩玩這樣的遊戲!
如果,人間有愛,那愛的反面,會是恨吧?存在於男女之間的愛,當分開的時候,往往就是恨的出場!如此類推,恨的對立一面就是愛,不分國界、種族、古今。所以,世人談愛,滿口是愛,每個國度都有愛;但在反面的恨,像樹的根子一樣,跟常人的愛同樣地在不知不覺間在心中植根!猶有借愛之名而自以為行善,其實可能是恨!
那麼,恐懼呢?喂,我知道假如你在被五花大綁的困境下,我跟你來談恐懼的幸福,你是會很激動的。但請你先不要亂動,否則會傷害了自己……
好了,不談幸福也不談恐懼!你又點頭又搖頭,究竟想怎麼樣?那麼,先請你來想想對立的一面,對!就是幸福!首先,假如你以為你被捉來了,以及被人恐怖地五花大綁了;那麼,我告訴你,其實你隨時可走,沒有什麼綁著你的!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這裏,你就自由了。
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你逃不了的,不但逃不出這裡,最後你還會自願上座,以及自願被綁的了。
8. 尾聲
我,決定試試,立刻起身,結果嘩呀呀!我的手手腳腳全被留在椅子上來了,血流如注,我嚇得暈倒了!
當我再次打開雙眼,原來我是在醫院,剛發了噩夢,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再摸摸自己的手手腳腳,慶幸全部的齊全!
醫生進來用手語告訴了我,我在海灘上暈倒了。後來,警方有關人員又來了,找來手語翻譯問我為何會到那兒?我聳肩表示不知,並且又用手語問究竟在哪兒找到了我。是某離島的海灘泥岸,為何?不知道了。
就是這樣子,或許我失憶了,更沒任何損傷,以及財物損失;於是,醫護警方也對我的個案不了了之。
直到……
叮,來了一封電郵,告訴我說我的小小說獲獎了,有獎金的,但條件是要親身前來領獎,否則一律作廢!當我問要到哪兒領獎的時候,似曾「相識」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來……你敢去領獎嗎?我問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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