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後,冬.
下了好幾天雪,今日總算回溫了,夙鳳捨棄了燒得正旺的暖盤、捨棄了拓拔燾所給的『功課』,隨便披上一件單薄的襳髾,在御花園中閒逛,看到拓拔燾和杜貴妃——絹兒在涼亭裡親暱地相處著。
本來想走前去的腳步猛然止下,然後打算轉身就走——
「噯,是夙鳳姊姊啊……怎麼不來坐一下才走啊?」拔尖的女音霍然響起,挑起了大夥兒的側目,落到杜絹兒和夙鳳身上。
心裡暗咒一聲,夙鳳還是把腳步轉回去,走向涼亭,看著那張花鈿、斜紅、面靨畫滿臉的女人,只覺得後悔自己當初看錯了人,「呵呵,姊姊見妹妹和王這樣相親相愛,不敢打擾啊。」
真是好不後悔,就是因為她——區區一個杜絹兒,年半前的滿城風雨,甚至讓她痛失摯愛;這個女人似乎不知道『真相』,還把老虎當病貓。
「這是甚麼話啊?」微微皺眉,杜絹兒把纖弱的身軀縮進拓拔燾的懷裡,「姊姊啊,這話可說得不對了,王不屬於我們任何人啊……」是屬於她一人的!
因為杜絹兒的尖酸說話而皺起眉心,然後綻出殘酷的微笑,緩緩說著,「妳說得沒錯,王不屬於我們任何一個,因為王是屬於我們北魏所有百姓的,這話可對了吧?」微笑代表著勝利,屬於夙鳳的勝利,算是為婕妤扳回一城。
時間,還真長啊……兩個深宮女人開始了女人之間的報復遊戲。
杜絹兒語哽,撇過螓首,翹起的朱唇可以掛起三斤豬肉。
嬌滴滴的女聲作最後掙扎,向抱著自己在懷中的男人求救,「王——……」
「夙鳳是說得沒錯,我的責任是令所有北魏子民生活富足、人人安居樂業,不是嗎?」然後安撫性質的撫摸著杜絹兒的肩,再轉頭望向夙鳳,「怎麼了,穿得這樣單薄,不覺得冷嗎?」
輕搖螓首,掛在盤桓髻上的幾件金飾折射著冬陽,「臣妾不覺得冷,今天的天氣像回暖了,這樣穿著就夠了。」
拓拔燾放心地點點頭,又再問起,「『那件事』進行成甚麼?」
苦笑一聲,她不得不為拓拔燾寫個『服』字,「王,你不是在休息的嗎?怎麼又在談起公事來——」
拔尖的女聲插進來,生硬打斷夙鳳未完的調侃話,「姊姊也曉得王在跟妹妹我『休息』嗎?」刻薄、尖酸的口吻來勢洶洶,打算把夙鳳反駁得無地自容。
不屑的目光直射向杜絹兒,「杜貴妃,妳沒瞧見我在跟王『談國家大事』,哪容妳插嘴,來批判我和王所做的事——」
「夙鳳姊姊,妳也只不過是個皇后,所謂『後宮不得干政——」
『啪』的一聲,很清脆,夙鳳終於得償所願,當著一眾侍女、拓拔燾眼前,一掌摑到杜絹兒的臉上,直得打她嘴角冒出血絲。
「妳再放肆下去,休怪我這個做『皇后』的不客氣,當庭來回給妳幾十下掌摑,」細長的眼微起,「在我們王眼中,我這個『皇后』只不過來分擔他應做的『工作』,把他扶上皇帝這個位上,這才是我的責任,而不是像個花瓶一樣放在深宮中,閒來無事就打破醋勁,不分青紅皂白的冷諷熱剌,沒事找事幹,做的盡是損人不利已。」 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5pCsbjex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