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中樓套房的一樓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台黑色鋼琴,此時從浴室走出來的黑髮女子只圍著一條白色浴巾,微濕的黑長髮自然垂落,水滴隨著她的身材曲線緩慢流上地板。女子走到床頭櫃前,右手輕碰櫃上的白色粉末,隨後輕舔指尖,只見她在舔下白色粉末後如獲奇異的神力注入體內,使她那黑色雙眸更加有神魅人,身體也不再顫抖。
女子走下樓到落地窗前,面對眼前的美麗夜景,她無心欣賞,接著坐到那台黑色鋼琴椅上,修長的手指輕碰琴鍵,突然就開始彈奏起來。說也奇怪,在女子開始彈琴後,房裡本在撥放的古典樂自動關閉。又過了幾分鐘,門鈴響了,一位穿著白色醫師袍,有著咖啡色過耳短髮的女子開門走了進來。
「打擾了,大小姐,姜女士回英國去了。」女子走到鋼琴旁對大小姐恭敬的說,表情很自然,好似對她圍一條浴巾彈琴的樣子很習慣了。
「老大的死一定和路宇脫離不了關係,那天晚上有目擊者看見路宇的手下進出三溫暖。」白袍女子繼續說,大小姐沒有回應,只顧著彈琴。
「巧合的是那天在場的所有老大的保鑣親信,隔天不是出意外死了,就是莫名其妙失蹤,猜測有些人應該是被買通所以跑路了,不然就是被殺了,毀屍滅跡嘛。無奈店裡的監視器都被破壞,這下連史努基也沒轍,大小姐,妳要的最直接證據沒有了。」
「所以我要隨便找個理由殺了我叔叔嗎?」大小姐終於彈完整首曲子,語帶諷刺的說。
「大小姐,妳先別生氣,這個世界總是充滿著破綻,尤其是做我們這一行的,更是要處處提防。路宇自以為完美的計畫,還是漏了一條小魚。」白袍女子溫柔笑說。
「那天晚上侍候老大的女人-洪美,她的女兒-洪潔逃過了這個死劫,從三溫暖的後門逃了出去,史努基從後巷的監視器查到的。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她似乎握有證據,狂奔上街的時候手上緊握著手機。」這話成功令大小姐不發火,她嘆道:「人呢?」
「史努基最後追蹤到的畫面在聯合三區,他現在正努力駭進此區的監視系統。」
大小姐滿意了,回頭看著女子問:「昱依,我叔叔何時要舉辦他的『繼任大典』?」
「十五日後,在他海邊的別墅。」
「妳覺得他會想到我會動手嗎?」黑髮女子摸了摸未乾的髮尾,意味深長的問。
「也許會,但不會特別防備,因為他從以前就看不起女人。」
「所謂黑社會嘛,大男人主義到底了,誰的拳頭硬,誰講話就可以比較大聲。說真心話,昱依,妳真心覺得我有資格當老大嗎?」大小姐站起身,稍微低下頭與昱依四眼相望。
「非妳不可。」昱依毫不猶豫的說,下一秒大小姐身上的浴巾從身上掉落至地,主人對僕人如此坦誠,對此,昱依先愣了幾秒,泛紅的臉頰在昏暗的室內不明顯,她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白色浴巾,小心翼翼的將眼前的大小姐重新包裹住。
「不過我有一個小建議,大小姐,我雖然全心一意的跟在妳身邊,盡我所能做出世上最好的產品讓妳享用,但我希望妳不要『中毒』太深了。」昱依面露憂鬱,輕撫大小姐略顯蒼白的臉,她的此時此舉無疑是相當大膽的,但幾十年的愛意難藏,糾結無解,尤其是這一切就是她親手讓她成癮的。
「對不起。」大小姐回握昱依的手,她的眼神傳遞的情緒與情感是無盡的歉疚、苦痛。
如果無怨無悔、無私奉獻是計算愛的標準,那陳昱依對她的愛絕對是最高等級,路小楓從以前就這麼想著。然而無可奈何的是,有些人的感情注定是一輩子也無法回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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