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劍神姬 - （二十三）

「甚麼小生最親的人？小生的雙親都已經不在了，還有誰是小生最親的人？」

「看來你娘親並沒有再跟你提起以前的事，你真的甚麼都不知道。」

「怎麼了？血姬姑娘在說甚麼？為甚麼小生怎麼都聽不懂？」

時間倒流二十年，那時候在袁府某房間裡，傳出陣陣令人害羞的聲音。而在此聲音停止後，接著的卻是令人煩厭的哭罵聲。

「夫君，當年迎娶妾身的時候，夫君說過只愛妾身一個，為甚麼……為甚麼！」

「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經地義的事！妳在吵甚麼？」

「就算是三妻四妾也好，也要靠譜啊！每天一個新女人，這算甚麼？」

「妳們女人天生就是我們男人的玩具！當年我肯娶妳，給妳名份，妳就已經要好好感激我！多少女人想在我身上要個名份也沒有！」

「不是的、不是的。是女人都想自己愛的人只愛自己，哪有人喜歡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夫君的？夫君，回頭是岸。」

「閉嘴！回甚麼頭，我又沒錯！妳滾！看到妳就嫌煩，當初嫁我都是為了錢而已對吧！還說甚麼『哪有人喜歡跟其他女人分享自己夫君的？』，根本是怕別人把錢分走。」

「沒有，妾身從來都沒有這樣想。」

「總之，妳滾！我不要再見到妳！」

「好！既然你都這麼無情，也別怪妾身絕情！兒，我們走！」

「兒要留下！要走妳自己走！」

「想要留後，叫你其他女人替你生吧！」

「不行！兒要留下！」

冷冷雨夜小離家，歷盡風吹又雨打。

青青山水甲天下，此處終為新住家。

「我兒辛苦了，跟著這個娘親四處流浪。」終於來到某村口時，女人突然感嘆。

「沒要緊，沒有苦了弟弟就好。」女人身旁的小孩真誠的說。

「是娘親沒用，沒能給你安穩的家。」

「不是的，娘親照顧小生也很辛苦的。」

「嗚嗚，娘親有你這個孩兒，是娘親福份。」

「娘親不要哭，小生有這麼好的娘親，才是小生的福氣。」

「少衡……」聽到小孩這樣說，女人只能彎下腰緊抱著他偷泣。

「夫人，妳還好嗎？」

就在女人情緒激動的時候，此時有一個正要入村的青年人看到這個情況，擔心地提問了一下。以水汪汪的淚目枱頭看著那青年人，一直裝著堅強的女人終於崩潰了。突然嚎哭令面前的青年人嚇壞了。不知所措的青年人，只是手忙腳亂、想盡辦法想令眼前人冷靜下來。

「夫人，先冷靜一下。雖然我不知道夫人發生甚麼事，不過還是先冷靜比較好。」

「啊，抱歉。太激動了，令公子困擾了。」

「不要緊，我沒在意。話說回來，夫人怎麼哭得如此傷心？」

「說來話長了。」

「如果不介意，請先到寒舍休息一下。看孩子的樣子，妳們應該累了。」

來到青年人的家，那破舊的小木屋，跟以前的居住環境還差多了。不過，有個安穩的家，總比要四處流浪的好。青年人把家裡最好的東西，不論是食物還是用品都拿出來給她們母子使用。待孩子安睡後，女人才安心。來到客廳，看著那個在收拾東西的青年人，心裡突然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啊，相見恨晚。唉，這就是命了。

「夫人？」回頭看到站在房門前的女人，青年人只是輕輕地叫喚。

「啊。沒甚麼。」在四目交投的尷尬情況，女人只能害羞地別開了臉。

「夫人也累了吧？先跟孩子一同休息吧？」

「誒？不、不用了。」

「夫人是怕我不知道會做甚麼？」

「這……」

「那我先告辭了，夫人就好好休息吧。」

「但公子，這裡是你家，你不怕……」

「在下只是一介窮書生，家裡都沒甚麼東西能賣錢，夫人有用的話就拿去吧。」

就是因為這一句說話，女人為了報恩而決定留下來。慢慢地，兩人感情亦漸漸好起來。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三人小家庭一直生活愉快，直到縣府加重稅，窮苦的夫妻需要到城裡工作糊口，留下已經懂事的小孩在村裡繼續學業。日子雖然困苦，但是女人活得比以前開心，小孩也算是在健康的家庭中長大。逐漸，母子都忘記了以前在那個家裡生活時發生的事了，包括他有個親弟弟。

時光飛逝，小孩都大了，成為獨當一面的帥氣書生。此時，村來了一隊馬人，當中的富家公子，樣子竟然跟自己有七成相似。

「各位鄉親父老，叔伯兄弟，快過來、快過來！我馬總管有好康給大家。」

「怎麼了？」聽到號召的村民都圍著那隊人馬，好奇地觀察著。

「這位，是我們家的少爺──袁富貴少爺。聽名字也知道他家十分有錢。我們這次來的目的，無他的，看我們少爺高大威猛、才高八斗，就是想找個賢慧的閨女做賢內座。」

「啊！是富家公子的招親會啊？」其中一個村民說。

「沒錯！這位兄台可有姐妹？」

「我？有個小妹，不過已婚了。」

「這樣啊……真可惜。不過不要緊，可有其他閨女介紹？」

「其實貴公子為何要在本村招親？本村又窮又舊，跟公子門不當、戶不對啊。」

「我們家少爺一點都不介意，他只是想找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而已。」

「那會聘請男丁做家丁嗎？」

「那當然，無任歡迎來面試。」

就這樣，開始了一連串的招親活動。原本覺得招親會能為村子帶來好處的小書生，有一次在村裡的酒樓裡用膳時無意聽到村民們的聊天內容時，就開始覺得這件事應該不只是招親這樣簡單。

「老何，你女兒昨晚去了客棧，能通過那富公子的考驗嗎？」

「唉，別說了。小女差點晚節不保，幸好小女懂得拒絕。」老翁搖搖頭。

「怎說了？」

「那個富公子啊……還不知道怎說好了。」

原本招親是沒問題的，但富公子的招親方法卻有很大問題。考題：端茶、更衣、煮食、家務，很多女生都能成功過關，做到賢妻的要求。但唯獨在晚上的「侍候」，雖然不少女生會為了自己的貞操而放棄做富家夫人的機會，不過也有不少女生冒險。可惜的是，犧牲了自己初夜的女生，全部都名落孫山，沒有人中選。

「誒！那位公子怎可以這樣的？」聽到這裡的小書生，按耐不住就說出來了。

「少衡啊，人家是富家公子爺，跟我們是不同級數的。」老翁無奈地回答。

「那又怎樣？我們也是人啊！依小生之見，富公子這樣做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慾而已。不行，小生要跟他理論一下，不能再讓他為非作歹。村裡的姑娘，一樣需要別人的尊重。」

於是有一晚，小書生主動去到客棧，找富家公子理論一番。誰知這個富公子看到小書生時，就第一時間認出他就是父親口中常常提起的無情兄長、那個把自己遺留在寂靜孤單的家裡面自己就跟母親一同離開的自私哥哥。為了報仇，我走遍天涯海角，就是為了找你。哼，沒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門。那很好，既然上天讓我跟你相見了，就讓我好好折磨你吧！

「姑娘，這麼晚夜訪廂房，不知所為何事？」

「回公子，小生可是男生非姑娘啊。」小書生抱拳有禮回答。

「我才不信！我要驗明正身！」

「公子且慢！小生真的是男生啊！」

在混亂期間，小書生為了保護自己而作出的自然反應，沒想到令富家公子重心失去平衡，頭就不小心地撞到桌上。雖然沒流血，但這個舉動足以令富家公子有了對小書生作出報仇行動的藉口。可惜的是，沒想到小書生命好，運更好！每次都能化險為夷。

心知不妙的小書生，唯有連夜起程找人幫忙。而在小書生離開村子不久之後，富家公子也察覺到書生不見了。哈哈哈，我贏了！本大少爺贏了！哈哈哈，終於可以出一口氣，以洩心頭之恨了。都是因為你，令我小時候沒有娘親的照顧；都是因為你，我才會被娘親拋棄；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你！

「馬總管。」

「小人在，敢問少爺有甚麼吩咐？」

「你派人守在這裡，要是有誰回來也好，殺無赦！」

「知道。」

一直聽著血姬面不改容的敍述，少衡愈聽愈心驚膽戰。這算是甚麼啊？為甚麼妳會這麼清楚？連小生以前的事，富公子的心態都知道？妳有神通能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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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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