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瑪蒂娜醒來時,覺得全身腰酸背痛,她還是不習慣睡在這麼小的箱子裡。
她勉強地從箱子爬出來,坐在箱子旁休息。她很想早點回去躺在她的棺材裡,可是她的體力尚未恢復,要走回去很困難。
不久之後,阿勞萬來到了這間小屋。他發現瑪蒂娜左肩有傷口,於是問道:「阿加說你在作戰時受傷了,所以在這間屋子裡調養身體。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受傷的嗎?」
阿勞萬一問完,瑪蒂娜的神情立刻黯淡了下來。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瑪蒂娜沈默了一陣子之後說道:「我在戰場上,遇到一個東寧士兵。他當時身受重傷,幾乎要死去,他向我呼救,求我救他的性命…。」
「結果你救了他,卻被他偷襲,受到重傷,是不是?」阿勞萬一臉惋惜地說道:「竟然在戰場上救敵人…我該說你是善良還是愚蠢呢?」
「我不知道…我只是…去做我認為正確的事…。」瑪蒂娜低下頭說道:「在歐洲的戰場上,如果你救了一名敵軍的性命,這個敵軍也許還是會繼續與你所在的勢力作戰,但是絕不會攻擊你本人的…。」
阿勞萬感覺到瑪蒂娜的怒氣正在上升,房間的氣氛開始改變,他趕緊對瑪蒂娜說:「也許你會覺得東寧兵恩將仇報的行為很卑鄙邪惡,可是,這是因為東寧的軍法規定無論如何,不殺死敵人就是死刑,所以那個士兵會那麼做也是莫可奈何的。」
「既然如此,那麼他一開始就不應該求我救他!」瑪蒂娜抬起頭,眼睛好像在冒火,她的虎牙開始變長,阿勞萬看見瑪蒂娜嘴角露出獠牙,不禁後退了一步。
「請你先不要生氣!」阿勞萬緊張地說道:「對漢人而言,保存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因為他們太害怕死亡,所以就算是要利用別人,也要想辦法活下去。」
瑪蒂娜再度低下頭,她的獠牙還沒有消退。
「可憐可憐他們吧,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死後會去那裡,所以會對死亡產生極大的恐懼。」阿勞萬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們總是處在不安之中,不是擔心這個就是擔心那個。也因為他們心中充滿不安,所以會對財富與權力有無盡的渴求…。」
「心裡貧乏的人嗎…這樣的人歐洲也多的是…。」瑪蒂娜的獠牙開始慢慢地縮了起來。
「歐洲的軍人自主性比較高,但是漢人的社會裡,士兵是沒有資格依照自己的意思去做的。」阿勞萬解釋道:「在我看來,這些漢人雖然活著,卻又沒有真正活著。他們所做的,都不是自己願意做的事,所以總是產生不滿。但是他們又不敢反抗讓自己產生不滿的對象,只好把怒氣轉移到敵人或是弱小的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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