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劇之魔女》（新） - A.D. 2004 #070

　　聽到倉科明日奈重覆着同樣的想法，肖恩不耐煩起來。大吐無聊下，決定飄出去尋找樂趣。佐佐木杏珠想擋住她，然而根本毫無用處。

　　「怎麼可以這樣溜之大吉啊？為何不留下來和倉科老師一齊想辦法破解謎團？」

　　「哎呀，人家從來都不打算動腦筋呢。」

　　「肖恩向來如此，佐佐木小姐不用勸她了。」

　　「可是……」

　　「總之大結局揭開謎題時，再叫人家回來看結局就行啦。」

　　肖恩走得乾脆，留下滿腹牢騷的佐佐木杏珠。

　　「倉科老師覺得這樣真是沒問題嗎？」

　　「又不是第一回啦，肖恩她向來沒有耐性，這次算是不錯了。」

　　至少她等到倉科明日奈與倉科源太郎會面，看完連串精彩劇情後才溜掉，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

　　「只要她覺得有趣，自然會吸引她回來。」

　　反正二人的靈魂可是連繫在一起，肖恩亦無關閉感官共享。無論她走到哪兒，同樣可以隨時聯絡，所以並無感到半點隔閡或掛念之情。

　　房間內同樣有電視機及錄影機，倉科明日奈不需要離開房間，直接在房內不斷重播錄影帶，來回翻看所有片段。佐佐木杏珠亦陪在身邊，留意畫面各種變化。

　　「警方只是找到這幾段影片……最糟糕是同時段有大量同樣穿差不多款式的西裝男人行走，故此很難辨別誰是死者本人。」

　　佐佐木杏珠指向畫面中播放的第十二段影片中一粒小小的頭顱，堅持己見道：「雖然藤原小姐說這個人是死者，可是我怎麼看都不像啊！」

　　「藤原小姐的說法乃源自警方，但警方又是憑甚麼判定這個人是死者呢？就算問當時在場的人，也不可能記得那麼仔細吧？」

　　在外面街上還好說，當走進車站後人流增多，便幾乎無法仔細分辨了。

　　佐佐木杏珠嘗試倒回去第九段影片，再重新追蹤一次時，倉科明日奈突然道：「也有可能，藤原小姐在說謊。」

　　「……誒？甚麼？」

　　「藤原小姐，有可能在說謊。」倉科明日奈指向電視機道：「她說影片是從警方那邊取來，亦可能是假的，影片只是隨便剪接嵌成。」

　　佐佐木杏珠晴天霹靂，趨近問：「藤原小姐為何要騙老師啊？」

　　「假設啦，假設。想想看影片均是警方都是從不同機構及商家收集回來，根本不可能完好灌進同一盒錄影帶內。這盒錄影帶，本身就是藤原雅經手過的產物，而不是經由警方直接送達至我們手中。換句話說，藤原雅在中間造些小手腳，也是有可能的。」

　　倉科明日奈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特別信任藤原雅。縱使她與倉科雄司感情再好，並不一定會愛屋及烏善待自己，同時也可能背叛他們。雖然不清楚倉科源太郎及藤原雅之間談過何事，但肯定中間絕對有貓膩。

　　「藤原小姐對老師那麼好……很難想像啊……」

　　倉科明日奈皺起眉頭，眼神望向遠方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個世界啊，總有人表面上對你很好，卻在背後放冷箭。」

　　佐佐木杏珠回想起自己的男朋友，倉科明日奈急道：「不，別誤會，我是說我自己。那個……怎麼形容好呢？我總是覺得，藤原雅還有事瞞着我。一聲不響抓我來，恐怕還有其他緣由。」

　　「那麼老師想到嗎？」

　　「想不到啊。」

　　電視機正在播放第十五段影片，倉科明日奈先暫停下來，倒回去最初第一段處：「第一及二段有其他證人的證詞佐證，可以列為可信；第三至八段依然能夠清楚看見死者的穿着打扮，其行動及路徑依然有關鍵性，仍然可信；然而第九段起開始混亂紛雜，難以從人群中清楚辨識到死者的位置。」

　　「所以老師認為，第一至八段影片可信嗎？」

　　「由於影片是取自不同的監控鏡頭，所以畫面的解析度並不一致。比方說文月基金的那兩段是彩色，畫面鮮明；然後第三、四、五都是魚肚鏡，畫面十分模糊；第六段是便利店內的畫面，斜對着正門及收銀處，勉強可以辨識的程度……」播放至第七段時，倉科明日奈突然將畫面停住，注視好一會，倒回去第三段，然後再跳回去第九段。

　　「倉科老師，是不是發現了甚麼東西？」

　　「佐佐木小姐，幫忙看一看。」倉科明日奈倒回去第三段影片：「麻煩認真看清楚。」

　　「是。」

　　「不是看死者，而是看街道上的行人。」

　　「街道上的布置？」

　　佐佐木杏珠滿頭問號，既然倉科明日奈如此吩咐，也就依言而為。

　　第三至五段都是丸之內仲通街道，第七段是三井大廈正門外，第八段是東京車站某出口入外。

　　佐佐木杏珠非常認真地注視，仍然找不到可疑的地方。

　　「畫面的畫質又不算好，老師究竟發現了甚麼？」

　　倉科明日奈在第八段畫面處停下來：「不覺得這個畫面，與前面有矛盾嗎？」

　　「就算老師說得煞有介事，可惜我愚鈍，真的看不出來。」

　　倉科明日奈拿起一支鉛筆，輕輕戳往螢幕上：「有沒有注意到，旁邊路過的這位小孩？」

　　沿着筆尖指示望去，車站出入口外面，有一位舉起鯉魚旗的小孩，牽着女士的手一閃而過。

　　「有甚麼問題？」

　　「留心行人的身影。」

　　「呃？」

　　佐佐木杏珠茫無頭緒，倉科明日奈倒回去第七段影片：「東京車站出入口外的行人路，雖然只佔畫面一部分，卻仍然可以清楚看見，行人腳下是有長長的影子。然而死者抵達車站時，如果照影片上面的時間，可是七時四十六分。太陽早下山了，怎麼可能會有影子呢？」

　　「這有何奇怪呢？街上那麼多路燈，光源充足，自然會生成影子啊。」

　　「對哦，四面都有光線射來，當然有影子，不過卻不可能是長長的影子。」倉科明日奈將影片倒回去：「回顧一下前面好幾段外面行人道的監控畫面，路上行人的影子全都是很短，幾乎只在腳下。要說丸之內仲通街道那三段是廣角鏡，畫面拉長拉寬，不合比例好了。但第七段卻是正常比例，清楚見到行人的身影長度。同一時段下，怎麼走到車站外面時，影子的長度會發生變化？」

　　「都說外面有其他光源射過來，有何奇怪嗎？」

　　「這處明顯相當可疑，除非是距離很遠，否則不可能生成如此狹長的影子。之前妳們不是都一塊兒去實地調查過嗎？有注意到車站出入口外面有這樣的光源嗎？」

　　「當時又不是晚上，而且我們根本不會有影子，怎麼可能會注意到？再者僅僅因為這一小片影子長短，就懷疑影片的真確性，未免過於多疑。畢竟這是車站站內的監控畫面啊，怎麼可能會造假？」

　　「怎麼可能造假？不如說正正因為是車站的監控畫面，才更容易造假。」倉科明日奈看見佐佐木杏珠猶是不信，繼續說下去：「再者佐佐木小姐注意這處，小孩子手上的鯉魚旗。」

　　「對哦，有何奇怪呢？」

　　「死者失蹤當天是四月廿日，距離兒童節還有十多天，怎麼可能如此早就舉着鯉魚旗呢？」

　　「父母可以提早買給孩子，根本不足為奇。」佐佐木杏珠也指向影片上面的日期及時間：「難不成上面的日期和時間都是偽造嗎？」

　　「反正只是事後印上去，那樣根本不能構成真正的時間證明。」倉科明日奈問道：「佐佐木小姐還不明白嗎？室內環境，黑白灰階畫面，隨便找一個穿着打扮差不多的人模仿成死者，在鏡頭前演這齣戲，就可以誤導觀眾了。」

　　「偽造這樣的影片誤導警方？有需要做到這樣的地步嗎？再者這是車站方提供的啊！哪有可能偽造？」

　　「真的是車站方提供嗎？方才我就明說，藤原小姐向我們說這是從警方拿來的，卻沒有提供類似證物清單之類的東西。那怕她在中間插一段假的，然後騙我們說全部都是從警方那邊拿過來，也不可能分出真假。」

　　「藤原小姐如何造假啊？不對，為何她要造假呢？」

　　「她連警方調查小組內的機密文件都可以予取予攜了，拿車站的影片造假更加是小事。」

　　「總覺得老師才是先入為主，認定藤原小姐是騙子，才會冒出如此奇怪的看法。」

　　「那麼要不要打賭一下？」

　　「咦？」

　　「今晚同樣時間，你跑去影片中那個車站出入口，與監控鏡頭同樣的視角觀察，看看是不是一樣？」

　　佐佐木杏珠沒有退縮：「好呀！我今晚就去看看。」

　　倉科明日奈才不是無的放矢，她凝視畫面，反覆觀看下覺得這一段甚為可疑。死者生前的遺物中，有一包小包紙巾，以及從便利店購買的口香糖。令她疑竇的是，小包紙巾已取用一張，口香糖也吃了一片。偏生所有影片中，都見不到他何時吃了口香糖，何時用了一張紙巾。反而是毫無關係的雪碧，卻「有始有終」，從購入、喝進口與扔掉，都源源本本展示出來。

　　要說不是死者使用，而是犯人取用呢？為何不直接全部都拿？只拿一份？更何況這兩件東西根本值不了多少錢，大可以像手機般據為己有，而不是集中處理扔掉。

　　故此想來想去，在火車站出入口處扔汽水罐這樣普通的行為，就惹來倉科明日奈的疑心，覺得與其他影片格格不入，繼而留心起來。

　　「老師要不要叫肖恩也過去看看？」

　　「已經叫過了，不過她說沒興趣，所以請佐佐木小姐獨自去看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應該是丸之內中央口吧？好的，請老師等我的好消息！」

　　反正倉科明日奈不會離開這處，佐佐木杏珠飛出去視察完，再回來報告就可以了。

　　這天晚上二馬友叫薄餅外賣，與倉科明日奈一起吃。藤原雅似乎臨時有事，再次出外而不在家。此時佐佐木杏珠從外面飄回來，表情甚為急促。意識到有問題，讓倉科明日奈停下手，將吃了一半的那瓣薄餅放下來。

　　「倉科老師所料不差……那個出入口，監控鏡頭根本不是那個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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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打從一開始就是騙局，別人拿上門的線索不一定是對的。

幸好前世被美女騙過，所以倉科明日奈並沒有百分百信任藤原雅。

個人最喜歡是婊那些安樂椅偵探，怎麼可能足不出戶真的知天下事，你百分百肯定自己手上的線索是全部正確？

除「全知」之魔女奏以外沒有一個人可以安坐家中玩推理遊戲，不，奏根本是偷看劇本的程度，算不得準。

影片是假的，接下來會引申出一個可疑的地方，待續。

P.S.原本設定二馬友是居家煮夫，冠位COOK，不過明日奈已經是COOK了，就抹消了他的料理技能，然後不小心寫偏成叫外賣的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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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 2004 #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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