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槭祇一個人站在那,他一點也不灰心,反而臉上出現一抹壞笑,看來神椿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喜歡上自己,他看著庭院裡的假山流水,手上拿著剛剛從神椿手上奪過來的碟子,內心很是肯定的想著。
秋天的風吹過,槭祇英俊的臉上卻出現另一抹擔憂,不知道神椿吵著要出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必須親自出門?
希望不要在像兩年前在胡同裡遇到的那件事一樣,出個門,身上開了好幾道口子回來,槭祇仍然對兩年前的那一天,親手把神椿的手給打斷仍有所芥懷。
他撇過頭看向站在桂花樹旁被神椿扔在原地的丫鬟招手:「鳶,快去跟著神椿,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被神椿撇下的鳶本來躲在桂花樹叢旁,羞的不敢看兩個主人在那打情罵俏的,可一聽到槭祇的命令,連忙跑出來對著站在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樹領大人下跪。
「奴婢明白。」鳶慌慌張張應道。
槭祇看了看那個離自己有三、四步之遠的丫鬟,忍不住傷腦筋的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揮了揮,要對方趕快追上神椿去。
神椿不習慣身邊帶著丫鬟,時常把鳶撇在腦後,自顧自的往前衝,令槭祇感到頭疼,他之所以硬塞給神椿一個丫鬟,是希望自己哪一天一不留神,好歹有人守著,不要發生什麼意外才好。
現在看起來,神椿好像對於槭祇塞給她一個丫鬟這件事,感到非常綁手綁腳,時常把鳶給甩在後頭,人就消失個沒影。
神椿這回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跑著躍過槭府的門檻,出門未攬頂轎子,就這樣大剌剌的從正門跨出去。
驚的兩旁守衛堂目結舌,他們守了大半輩子的官邸,卻從來沒看過哪個樹領大人的夫人這樣毫無章法的穿著男裝出門。
神椿想當然爾,並不在意身邊兩個看了傻眼的守衛,她的頭髮早梳整好,既然不能弄成一個漂亮的髮髻,只好將就點,隨便綁條辮子了事。
由於她穿著大了幾號的男裝,袖子部分捲了好幾層,整個人看起來小了好幾號。
她身後有一個身影追了過來,正是她的貼身丫鬟─鳶:「小姐……小姐你不能就這樣出門啊!」
神椿站在大馬路上,頭上戴個斗笠,雙手抱胸看著從石製台階上跑下來的丫鬟,一臉疑惑的看著鳶追趕著自己。
待到丫鬟好不容易步履蹣跚的前來後,神椿雙手抱胸,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還擺出男子特有的架式:「嘖!嘖!我說鳶,從現在起,我叫神槭,你要叫我少爺,跟著我去街上晃晃!」
神椿突如其來的胡搞,讓站在她面前的鳶一頭霧水,不知道小姐這次又想出什麼奇怪的主意,決定要女扮男裝出門閒晃。
神椿一手扶著斗笠,整好裝後,一手握住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的劍柄,那把收藏在漆黑刀鞘裏頭的劍是她前幾日偷闖進槭祇書房裡面取下的,好歹一個男子在外出時,這是最基本的配備。
至於會不會舞劍,神椿的想法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去面對。
她心想,槭祇他們揮劍揮的那麼的不費吹灰之力,那她鐵定可以,只要模仿他們的姿勢,一定可以暫時嚇唬那些要前來找麻煩的混混。
想到得意處,她臉上露出一抹神氣的微笑,朝著左邊的街上頭走去,還哼起歌來。
神椿嘴上說要閒晃,其實不然,她正想前往這個洲的正中央的茶樓,聽說那處有一個女子,擁有上蒼給予的特別能力,能預言未來,她是想去確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神梓。
如果真是神梓的話,看到神椿一定會毫不留情的痛下跟兩年前一樣的毒手,當場置自己於死地,神椿不確定到時自己會不會拔出槭祇的劍對付對方。
跟在神椿後頭的鳶忍不住跑來神椿旁邊,她扯著神椿的袖子滿臉擔心勸著:「小姐還是不要再沒任何隨扈的情況下出門比較好。」
神椿走在黃土滾滾的土地上,頂著大太陽,臉上微微沁出些汗來,可是表情卻像剛走出官邸那樣像女人般柔和,反而有點緊繃,顯然她也對第一次自己當男人有點緊張又感到新奇和刺激。
「不要,我不需要帶一大票的隨扈上街……」神椿回過頭來,一副兇神惡煞的瞪著鳶。
看到神椿那副「你再多嘴我就宰了你」的可怕表情,鳶嚇的禁聲,只能乖乖的跟在神椿的後頭。
兩個人走來熱鬧滾滾的街道上,神椿在外人的眼中,就像一個剛從外地來的年輕小子,身後跟著不知道哪來的小妾,遊走在這個熱鬧的市集當中。
街道上的房子一率不超過三層樓以上,是由紅磚頭建成的,外頭還粉刷著白色的漆,不過像是圍欄還是階梯,全部都是以石子築成的,就連矮圍籬也不放過。
秀漳州是由木頭和石子組成的大洲,就連地理景觀也異常特殊,棲鎮向來潮濕悶熱,而這裡不是,是即使太陽毒辣的照射下來,仍然有不遠處的海風吹拂而過。
聽說槭樹一族是由棲鎮那處遷移過來這裡的,在這裡一待便是百年以上之久,幾乎是到了根深地步的程度。
神椿看著街上的商店和小攤販,這是狹小的棲鎮沒有的規模,棲鎮的構造簡單,商店就一條街,想要買些什麼,只要走上那條主幹道,就什麼都能買齊。
秀彰洲就不同了,宛若圍棋格子狀的大洲,要說市集和鬧街,就成千上萬條,要逛簡直逛不完。
踏著步伐往前走著,略為抬起頭來看著遠方聳立在很遠處的木製塔樓,那座樓好比寺廟的廟宇般壯觀,上面全是紅磚瓦屋頂,柱子的地方紛紛雕梁畫棟,連屋脊都裝飾的異常華麗,簡直是地上龍宮。
神椿不只一次問槭祇上那間茶樓需要何等條件,據槭祇告訴她的,只要是達官貴人或是皇上,身上帶個幾百兩金子進去,那裡的小廝永遠對他們鞠躬哈腰,那些人只認錢財和權勢,沒有這些東西,那些人當你是糞土。
神椿走在這人潮洶湧的街道上,專心的在想事情,也就沒有專心的在看眼前的路,連有人伸出手在她眼前揮來揮去她照樣視若無睹。
「小……小姐……」鳶怯怯的拉著神椿後頭的衣裳。
神椿被跟在旁的鳶扯的不耐煩的撇過頭罵她:「我不是說過我叫神槭嗎?你這小丫頭怎樣講就是講不聽……」
就在神椿插著腰當著人來人往的街上,訓斥著看起來很委屈的鳶時,一個熟悉的語調再次響起:「哎呀!小的怎麼不知道神椿大人什麼時候改名字唄!」
正在屋簷底下藉著陰影處,壓低帽簷的神椿聽到這聲音,背脊一陣發涼,連忙抬起頭來朝向聲音的來源望去。
眼見居然是跟在槭祇身邊好比心腹的稻弧,他一手拎著一個黑色包袱,穿著一襲墨綠色的馬褂裝,站在熙來壤往的街道上,似狐狸般的眼臉此時此刻露出一抹向是瞧見稀奇物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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