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屍體由白布包裹起來後就帶回家裡,習俗是讓它在家裡過一晚後才會下葬。
把母親放置在原來的房間後初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依稀地聽到他的哭泣聲從房間裡傳來。
初的眼睛一直都是紅腫著的,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他這麼傷心。
「葉,你過來一下。」
聽著爸爸的話我跟在他身後來到客廳裡,他坐在沙發後發了好幾秒的呆。
爸爸的臉上也是痛苦的表情,全都寫滿了疲憊,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失落。
印象中媽媽死掉時他都沒有這麼傷心、大概吧,有關那時候的記憶也不算太多。
精神恢復了一點,只見爸爸長嘆了一口氣後抬起頭來盯著我擔心道,「不管是為了防止不好的事情再發生,還是為了完成你媽媽最後的心願,我希望你早點跟初結婚。」
內心裡是一片空白,我露出淺淺的笑容,乖巧地微點頭道,「我明白了,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我的家人了,也會接受『花蕊』這個身份的。」
我會好好地利用這個身份的。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爸爸臉上的是讓人心疼的悲傷表情。
轉身回房間的我再次瞥了一下爸爸的表情,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
雖然從他們口中說出、造成一切的原因是因為我不願意嫁給初,可是我明白,錯的不是我,而是這個村落的「信仰」。
「姨姨,早上好呀!」我爽朗地打著招呼,然而眼前的姨姨明顯地被我嚇倒,她猛地回頭滿臉都是驚嚇。
嘛、會被嚇倒也是正常的啦,畢竟誰會在凌晨四點就跑出來了,要知道平時這個時間她都是一個人下田做事的。
「呀、是小葉呀,你怎麼這麼早就到田裡來了?」、「我只是想問些事情而已啦!」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神閃避地提問道,「……可以呀,你有什麼想問的?」
假裝心情很低落,我把眉頭皺了起來後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聽他們說、你是第一個目擊母親死亡的人對吧,我想知道更多當時的詳情。」
聽著我的提問,她立馬把眼睛瞪大後避開目光,裝作擔心地安慰道,「我也知道你為了花的事傷透了心,可是那種可怕的事情就不要再談了吧……」
啜泣了幾下,我用手指擦去眼角那滴死命擠出來的淚水,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因為我聽村長爺爺他們說是我的問題才令母親死亡的,所以我想聽聽當時的詳情,是不是真的是『緒方神』因為我而降下懲罰了……」
裝出楚楚可憐的表情,我用欲哭的語氣哀求著,「求求你了!」
看著最近都表現出很強勢的我,她長嘆了一口氣後開始自己的謊言,「當時我跟花她們分散開來採野菇,突然間花發出一聲尖叫,我們馬上跑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然後就看到花倒在河流裡,好幾匹狼從她身邊跑開,接著男人們也過來了。」
總覺得、上言不對後語,我記得採野菇的範圍跟河流是差了好一段距離的,而且我完全沒聽到母親的尖叫,只聽到她們的。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隨意的問一下而已,也沒想過她會說什麼有用的資訊。
臉上依然地那個傷心的表情,我掩著臉頰、跪了下來一直後悔道,「母親真的死得好慘!」
「……小葉呀、你就不要太傷心了啦,花只是回到『緒方神』身邊了,再說了當你和初結婚後組織一個新家庭,那種不開心的感覺慢慢就會消失了。」
「我知道的,」錯愕地抬起頭,我裝出好奇地看著姨姨耳珠上掛著的鑽石耳環提問道,「姨姨你的耳環好漂亮呢。」
被我這麼說道,她嚇了一大跳後下意識地捂著耳環,乾笑幾下後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也、也沒有很漂亮啦,只是假的啦!」
那可是真的鑽石呢,雖然克拉很小但也是我的心意,而那份心意是獻給母親的。
「跟我送給母親的那對很像呢!」、「是、是嗎,耳環的款式本來就是差不多的啦!」
輕嘆了一口氣,我重新站起來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了就不會打擾你了。」
她急忙地點點頭,我先是露出人畜無害的微笑,眨眼間就換上惡狠狠的表情瞪著她罵道,「為什麼他們要殺死我母親?」
「……你、你在說什麼呀!誰要殺死花啦、這些都是意外、唔!」
我毫不留情地朝著她的鼻子揮去一拳,沒任何防範的她被打得踉蹌地跌坐在地上,鼻血緩緩地從鼻孔流下來。
沒有讓她尖叫的機會,我立馬蹲下來,伸手捂著她的嘴後冷笑道,「你不是說會回答我的問題嗎?我勸你乖乖回答好了,不然的話我也不清楚自己會做出什麼。」
說罷我擺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感覺到右手傳來疼痛感和悶熱感,她正在用牙齒狠狠地咬我的手掌,口水也漸漸地從嘴角流下來,那些半乾的鼻血也沾上來了,呀、髒死了!
思考片刻後我緩緩地把手拉開,嘴巴終於空出來的她死死地瞪著我,嘴上是難聽的話,「你這個被『緒方神』厭惡的XX,你這種XX的性格到底是怎樣……」
沒有打算讓她把說話罵完,我微笑了一下後猛地用手從下而上地撞擊她的下巴,看著她雙眼反白的模樣,我沒有絲毫憐憫,站起來後提腿就是一踢。
看著她直接吐出一口口水,我嫌棄地看著差點被弄髒的鞋子,差一點就要買新鞋子了。
被踢了一腿後姨姨臉上是痛苦的表情,乾咳的聲音一直在田野裡徘徊著,冷靜了十秒後我就直接扯著她的頭髮,蹲在她面前冷笑著,「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你、你這個XX的孩子……」她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句沒有殺傷力的話。
不在意地輕笑了一下,我用左手把她伸來的雙手拍開,再次捂著她的嘴巴後微笑道,「真是的,姨姨你就不能跟我好好的聊個天嗎?」
頓了頓,我從上而下瞪著她的雙眼警告道,「你記得我的身份是『花蕊』對吧,不管我做了怎樣過分的事情,只要『緒方神』還沒有換掉『花蕊』、我的地位還是比你高的,你不認為你需要小心點說話嗎?」
雖然很不想利用這「身份」,但現在的我像是等同於「他們下一代的未來」那樣的存在,如果他們是確信那個我跟初生孩子後才會有健康嬰兒誕生的說法,除非哪天祂換了別的人選,不然我的安全還是被確保的。
至於會不會發展成被下藥、變成半生不死或痴呆的狀態,就只是成為生育機器那樣的事我就不清楚也不在意了,我相信初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聽著我的話她的眼珠子快速地轉動了好幾個圈,然後慌張地點頭,我露出滿意的笑容。
輕輕地放開她的頭髮,得到自由的她深呼吸了好幾下氣,冷靜地看著全身癱軟地坐在地上的她,她的眼睛裡沒有半點精神,我微笑了一下後斬釘截鐵道,「說話呀?」
察覺到我的不耐煩,她嚇了一跳後用顫抖的語氣解釋著,「其、其實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就是村長給我們說是花她得罪了『緒方神』所以不能活在陽界了,於是叫我們帶她去森林裡、然後就跑出來好幾頭狼把花給殺掉了。」
嘛、可以證實我的推論是正確的了。
那幾匹狼應該是村長他飼養的吧,可是是養在哪裡的呢、難不成是在他的房子裡?
「那你的耳環是怎樣得來的?」、「在花的屍體旁看到的,覺得滿漂亮就撿回來了。」
我要誇讚她有眼光嗎?
眨了眨眼後我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伸出右手輕摸著耳環微笑道,「耳環很漂亮對吧,這可是我第一次買給母親的禮物呢!」
她滿臉恐懼地點點頭,我把身子微微向前靠後溫柔地笑道,「可是這不是屬於你的!你配不起它!」
下一秒我就直接伸手過去,捉著耳環後用力地向下扯,耳朵被我扯出兩道血痕的她痛得尖叫起來,受不了她高亢的尖叫聲,我直接提起膝蓋踢向她的下巴。
弱點位置被打中,她雙眼一反白就朝著後方昏倒過去了,我則是滿臉嫌惡地瞪著她。
靜靜地看著手掌心躺著的那對沾上血的耳環,用她的衣物擦去血跡後放在口袋裡。
腦海中回想起母親收到禮物時的喜悅表情,接著浮現的是她死相慘重的屍體,她還沒有機會戴上這對耳環呢……
結果卻被這個噁心的人沾上污跡了。
我不爽地盯著眼前暈倒的姨姨,要把她殺掉嗎,可是我不想弄髒雙手。
可是就算放著不管很快就會被別的村民發現了,她絕對會把我供出來的,少不免被受罰呢。
也不會到很嚴重的程度吧,不管他們怎樣討厭我還是不能殺掉我。
起碼會被人關起來吧,不過也沒關係、反正我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回收耳環和搞清楚是什麼一回事。
接下來就先去找找那幾匹狼在什麼位置吧,雖然應該打不贏牠們、可是盡量去找一下吧,這也是為了證實自己想法的舉動嗎。
要是我把這些事情都跟村民們說、他們會相信嗎?
答案是不會吧,他們也就覺得是「緒方神」安排村長去做的,說不定還會覺得很優秀。
呀、煩死了,乘著現在自己終於有能力,還是快點把爸爸和初帶出去吧!
下意識地勾起嘴角,我回頭打算回家一趟、「啪」的一下眼前出現一片漆黑。
明明身後沒有人的氣息和身影,但後腦卻被不知道攻擊了,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後耳邊響起「咔」的微弱響聲,剩餘的意識也隨之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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