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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日後,海面已經風平浪靜,且是雨過天青,晴空萬里,當是艦隊航海的好天氣。晨曦初起,揆一同樣就迫不及待,跑到亞爾模典堡瞭望。因為揆一知道,艦隊返回的快慢,這將是一場荷蘭東印度公司,與國姓爺的生死競賽。而且是只要誰的艦隊先返回,誰就能獲得這場殊死決戰的優勢。『婊子養的!這些公司艦隊蠢豬,是跑去環遊世界了是不是!颶風都已經過去了,再這麼關鍵的時刻,偏偏還給我拖時間!還不返回!』在城角的瞭望台上,瞭望了一整天,這也怪不得,越來越心急的揆一,要破口大罵。因為這一整天的瞭望,揆一不但沒看見公司的艦隊,從澎湖返回。反而是看見國姓爺的艦隊,已然不斷從北方、與南方的屯墾地返回,並由鹿耳門水道,迂迴進入內海。及黃昏之時,整個內海已然又遍佈中國船艦。用望遠鏡望向赤崁市鎮後方,更見從鷲嶺到尖山間的山坡地,更是密密麻麻,又佈滿了像是滿山香菇的白色營帳。望見這情景,怎能讓揆一不惱怒。澎湖至台灣,半天海路即能到,再慢一天也能到。比之中國軍隊在台灣南北的屯墾地,有的都比澎湖還遠。但颶風過後,國姓爺的軍隊,都已從屯墾地返回台窩灣。而荷蘭艦隊卻依然無影無蹤,憑白錯失突襲內海的先機,這讓揆一又怎能不越等越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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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婊子養的!都是那個用鼻子講話的卡烏!我叫他不要讓艦隊離開,偏偏他下令艦隊離開!擺明了就是想跟我唱反調!要不是他下令艦隊離開,那颶風過後,我們的艦隊就可以立刻進入內海,趁國姓爺的軍隊還沒回來,一舉將其殲滅!結果,這個上帝為我們荷蘭計畫好的一切,都被卡烏給破壞掉了!真不知道那卡烏,到底是我們荷蘭艦隊的指揮官,還是一個故意毀壞上帝計畫的叛徒!」有功勞都是自己的功勞,有錯都是別人的錯,這就是典型的政客;而揆一就是這種典型中的典型。艦隊遲遲未返回,錯過了進入內海突襲的時機,揆一自然要把這滿懷的憤怒,都歸罪給賈霸卡烏。況且揆一對賈霸卡烏,確實也是越來越不滿。從艦隊來到熱蘭遮城的第一天,揆一讓接駁船出海去運回紅酒、橄欖、豆子、米酒等這些營養補給品。偏偏賈霸卡烏,卻命令接駁船從戰艦上,先運了二千磅的火藥上岸。結果颶風來了,艦隊倉促離開了,一瓶紅酒、一袋橄欖、一粒豆子都沒運上岸。憑白又得讓熱蘭遮城的兵民,多受壞血病與腳氣病的折磨。這只是其一。另外,羅伯特森從赤崁游泳投奔熱蘭遮城後,帶來了重要的情報。原本揆一命令艦隊,隔日立刻進入大員水道與內海,對國姓爺展開突襲。但賈霸卡烏又堅持,須得先將艦隊上的物資,用接駁船卸下,減輕船艦的重量後,才可進入水道與內海;以免船艦擱淺。結果颶風來了,一切計畫都泡湯。也是賈霸卡烏的屢屢不聽話,這讓心胸原本狹隘的揆一,可也再容不下他。於是,每每與官員或將領談話之時,揆一就開始有意無意,甚是蓄意的用言語,汙衊賈霸卡烏。
『婊子養的!那個用鼻子講話的人!講話鼻音那麼重,真不知道有誰能聽得懂他講的話!』『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幫我找個翻譯來!因為我真的聽不懂他講的話!』『真他婊子養的語言障礙,也不知他用鼻子講話,是要怎麼指揮艦隊?簡直比范德蘭那蠢豬,還要更糟糕!』類似這種對賈霸卡烏的人身攻擊與嘲諷,每每在揆一與官員或將領談話之時,總能激起眾人共鳴般的會心一笑。「在熱蘭遮城揆一就是王!」於是那些官員與將領,自然也更知道,自己應該選邊站。畢竟眾人也皆知,沒人可以和揆一分享權力,而揆一也不會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權力。因為揆一對權力的貪婪,簡直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而跟在揆一身邊辦事的這些官員與將領,心裡也都清楚的很─不管任何人,只要挑戰到揆一的權力,那揆一必定會毫不留情的對其打擊。直到把對方踩到腳底下為止。這就是揆一唯我獨尊的霸氣,或是霸道。總之,去年率艦隊來到台灣的范德蘭將軍,就是如此。而今,率艦隊來到台灣的賈霸卡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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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霸卡烏來到熱蘭遮城後,一山難容二虎之下,漸漸的,自然也能感受到來自揆一的濃烈敵意。尤其八月十五日,因颶風來襲,賈霸卡烏斷然下令艦隊前去澎湖避風後。就此艦隊卻一直遲遲沒再返回熱蘭遮城。日子一天拖過一天,實話說,賈霸卡烏比揆一還難熬。熱蘭遮城的官員與將領,總像是都在刻意迴避賈霸卡烏。每當賈霸卡烏問他們一句話,那些官員與將領更總是推三阻四,好像不把賈霸卡烏放在眼裡。而且賈霸卡烏更常發現那些官員與將領,總是帶著詭異的神色在他的背後竊竊私語,像是在議論甚麼又怕被他知道。這讓賈霸卡烏更感覺,自己在熱蘭遮城內,似乎是已被排擠到了邊邊角角的角落,幾乎快無容身之地。但做為巴達維亞總部,派來拯救殖民地的艦隊指揮官,賈霸卡烏身負重任,就算受到排擠,卻也不敢放鬆自己的責任。那怕艦隊前往避風,遲遲不回,賈霸卡烏卻也更辛勤的在熱蘭遮城巡視。由弗力欣廉堡瞭望台,瞭望向赤崁。一日又一日,眼見國姓爺的軍隊,陸續從屯墾地返回,已然大批集結,開始在赤崁操練與備戰。這讓賈霸卡烏看在眼裡,自然也感到心急。
且說這日,賈霸卡烏從瞭望台上,又見到熱蘭遮城東邊的大員市鎮,有中國軍隊在活動。約就在平原對面,北街徵稅所的附近,似乎是有一些中國士兵,正在搬運砲彈備戰。從望遠鏡中望見這些景象後,賈霸卡烏當機立斷。立刻下令弗力欣廉堡砲台的砲兵,命其對著徵稅所的方向開砲。弗力欣廉堡的巨砲,一顆砲彈有三十磅重,威力驚人。"轟隆""轟隆""轟隆"接連三發砲響,從砲台的巨砲轟出。砲彈拉著白色煙尾,越過平原,一顆擊中徵稅所的屋頂,一顆掉落街口。頓是掀起一片飛沙走石,碎瓦殘磚四射,嚇得中國士兵,有如過街老鼠,四處逃竄。賈霸卡烏在瞭望台望見,不禁振臂高呼,大聲讚好。而砲台的荷蘭砲兵,亦是個個士氣振奮,滿嘴笑罵。然正當賈霸卡烏,命砲兵在裝填彈藥,欲在做第二輪發射之時。此時卻見一個軍官跑了過來,對著砲兵,大聲叫罵:『停手!誰叫你們開砲的!』砲兵面面相覷,望向賈霸卡烏。賈霸卡烏,即以指揮官的姿態,對那軍官說:『是我命令他們開砲!這有甚麼問題!』那軍官聽是賈霸卡烏下令開的砲,也不敢忤逆,卻是回說:『長官!首長聽見有砲聲很生氣!因為首長並沒下令要開砲。所以請長官去見首長,對他說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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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中國士兵在搬運砲彈。指揮作戰,下令砲兵轟炸中國軍隊的陣地!是我的職責,居然還要我去向揆一說明!」不過就是發了幾門砲,居然還被要求去見揆一說明。雖說賈霸卡烏,有所不滿,卻還是在那軍官的帶領下,前往軍營去見揆一。怎料,才進入軍營的作戰室,卻見揆一,有如渾身的毛的豎起的刺蝟般。一聽那軍官向稟報是賈霸卡烏,下令發的砲。驟見揆一,毫不留情面,即扯著喉嚨開罵:『卡烏!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我的城嗎?難道你不知道,這座城裡的每發砲彈都必經過我的允許,才能發射嗎?為什麼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命令士兵開砲!是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力,可以讓你不把我放在眼裡?』軍營的作戰室裡,坐滿了官員與將領,面對揆一對賈霸卡烏的厲聲斥責,所有人卻都冷眼旁觀。這讓賈霸卡烏看了,更倍覺心寒。然面對揆一的咄咄逼人,賈霸卡烏也只能帶著濃重的鼻音,澀澀回說:『首長!總部派我率艦隊前來,就是要我來殖民地負責指揮作戰。發現敵人蠢動,臨機應變,對敵人開砲壓制。這應是我的職責。倘若我連發砲的命令都不能下,那我還要如何指揮軍隊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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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你的狗屁!』不待賈霸卡烏,把話說完。揆一已然霸氣十足,把話頭搶了過去,又是一番強詞奪理的罵說:『卡烏!你在說甚麼,我根本聽不懂你用鼻子,說的話!』聽到揆一,公然說賈霸卡烏用鼻子講話,作戰室中的官員與將領,眾人突然發出一陣笑聲。這讓賈霸卡烏,頓覺難堪。卻聽得揆一滔滔不絕,滿嘴的罵:『卡烏!你才來幾天啊!熱蘭遮城的狀況,你根本甚麼也都搞不懂!說穿了,你就是個"狀況外的"!所以你每天在城裡繞來繞去,我也不去管你!因為熱蘭遮城的事,也不用你去管!』聽即此,滿室官員與將領,猶如心領神會,有志一同,又是發出笑聲。至此,賈霸卡烏心中已然清楚,揆一就是當眾,要對他羞辱。甚至可說,揆一與他麾下的這些官員與將領,恐早就都串通好,明擺著就是要排擠賈霸卡烏。
見揆一嘴臉露出嫌惡,斜眼望著賈霸卡烏,就像在罵一條狗般,以一副屐指氣使的口氣,續罵:『卡烏!你剛說你的職責是甚麼?總部派你率領艦隊來支援我!那我的艦隊呢?我的艦隊在那裡?你說你想指揮作戰,那你的艦隊呢?你的艦隊又跑到哪底去了?照我說,你這個狀況外的,根本就是狀況連連,一直出狀況。在熱蘭遮城根本也不會有人想聽你的指揮!而且我在跟你強調一次,熱蘭遮城,這是我的城。不管你是誰!來到我的城,你就得聽我的命令,聽我的指揮。包括你從總部帶來的艦隊,既然到了熱蘭遮城,那也就必須聽從我的命令與指揮!今天,我就給你一個警告!如我沒有我的命令,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就擅自在那裡指揮這個,指揮那個!那你得小心,我會派一艘船,直接把你送回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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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說,揆一就是要讓賈霸卡烏,來當代罪羔羊。畢竟艦隊離開熱蘭遮城,去避颶風。從八月十五日離開後,舉城之兵民引頸企盼,一直等到了八月二十,又等八月二十五,居然都還看不見艦隊返回。從八月二十五,又等到了八月三十。眼看都已九月初,整整都已過了半個月,舉城兵民由引頸企盼,也都等到了各個滿懷怒火。然而那只是去澎湖避風的艦隊,仍然讓舉城兵民,一日又一日空等失望。這股滿城的怨氣,若沒找到個出口,做為首長的揆一,豈不要成眾矢之地。於是艦隊指揮官賈霸卡烏,自然成了揆一眼中最佳的犧牲品,與代罪羔羊。況且趁此機會,把賈霸卡烏徹底踩到腳底下,把艦隊指揮權也一併拔除。這對揆一來說,更是一舉兩得。如此一來,賈霸卡烏也就不會像范德蘭那樣,整日跟揆一爭奪艦隊指揮權。『首長!我是總部派來的指揮官...』賈霸卡烏對揆一的霸道當然不滿,正欲開口爭辯。卻見揆一,擺出了一副不耐煩的嘴臉,就像在趕一條狗般,揮著手對賈霸卡烏說:『好了!好了!狀況外的!不用再說了。這裡沒你的事!你可以離開了!走啊!還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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