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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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有那麼一瞬化成闇黑虛無,再轉變為一片散發金黃光芒的無邊平坦沙地。美娣雅以平視的角度看著前方唯二的身影,他們一站一坐,正俯瞰著呈現在沙地上的一圈影像。
在幻化出此景的瓦特引導下她湊近一瞧,這才發現那二重人影正是處在創世初期的水神與土神。
與站在她身旁,帶她瀏覽歷史的水神本尊不同,眼前這位水神的臉上並無怵目的水色傷疤,散發的氣場亦較為正向強大,唯一不變的是那慈父般的祥和面容。
在祂前方坐於台階上的正是有著一頭金黃短髮的土神——沃斯,這二位至高的存在正觀看著祂們共同打造的世間萬物,山水就在祂們腳下生長,處處蘊藏無限的生機。美娣雅靜靜聆聽他們的對話:
「……對了。聽比列斯說,祂和芙洛菈打算從大陸中央作為創世的起點;不知艾西絲和吾友有何打算?」
瓦特隨口問到,但還沒等到沃斯回答,二神後方傳來一道稚嫩的嗓音:
「咦?瓦特哥哥不是要跟艾西絲姊姊一起築建地上樂園嗎?」
祂們轉首一探,來者是七神中最為嬌小的翠綠之神——菲曲。祂金綠雙色的二條髮辮上綴了幾朵小巧鮮花,幾隻型態各異的蝴蝶歇停其中,七彩的蝶翼與菲曲背後的一雙彩翼一同微微顫動,一舉一動都在讚頌大自然的美好。
「妹妹此話差矣,吾與艾西絲從未有過這番打算啊。」瓦特苦笑回應。
菲曲一臉不相信,祂撇了撇嘴,看來很不滿意這樣的答案,頭轉向另一邊,問道:
「沃斯哥哥!沃斯哥哥!祢說菲曲說得對不對?瓦特哥哥應該跟著艾西絲姊姊,對不對?」
然而,此刻沃斯的眼裡只有菲曲,淨是寵愛的凝視下,使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菲曲不相信!菲曲要去問艾西絲姊姊!」
話落,祂頭也不回,嘟著嘴奔去凍神艾西絲的神域,力求個滿意的答案。
看著那雙離去的蝶影,瓦特忍俊不禁、噗哧一笑,待見到沃斯眼底的黯淡後,祂收起笑容,問道:
「沃斯,汝不追求菲曲了嗎?依吾看,機會未盡流失。」
「……不了,已經不需要了。」
見摯友雙眸黯淡、嘴邊淡笑帶過話題,瓦特撫上祂的背,安慰道:
「喔!吾友,願綠水能滋潤汝心中的塵土。」
祂們一坐一站微笑對視,繼續觀看東方大陸的風水寶地。茂密的樹林下是肥沃的土壤和豐沛的水源,耐心等待著生物來享有這片神的饋贈。
雙方沉默了一會,瓦特靈機一動,抬起頭看著腳下無邊的沙地神域,提議道:
「不如,吾等人民相互聯姻,啟不也是一樁美事?不知吾友,意下如何?」
聞言,沃斯先是微愣,轉念一想便笑著附和:
「就這麼決定!」
「那吾等就從西方大陸為起點吧?」
這次沃斯以擊掌回應。
發現達成共識,瓦特立刻坐下並搭起沃斯的肩,與祂討論著彼此即將在大陸開創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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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來到了人類首次發展出文明的時代。在瓦特持續不懈的引導下,美娣雅更加深入了解五個國度的風情文俗。
起先,除了精靈與幻獸的闊爾登外,各個樂園僅有一對男女,隨著時進變遷,世代的合力交替下促使繁衍眾多,從聚落發展出各個具有一定體制的國家。
中東一帶的烈嵐國度在火神與風神的統治下滿溢熱情,人民熱情如火,善用火與風的工藝,使各處作物生生不息;南方的瓊莉國度遺世而獨立,在凍神的威嚴下與世無爭的生活,對神有著至高的景仰;位在南洋的獨立島嶼,由翠綠及生命二神所掌管的闊爾登,創造了唯一沒有人類生活的樂園,但精靈樂於社交,時常會將精靈一族獨有的技術分享給人類國度。
維持這些國度生機的根本即為七位神祗的祝福,每個國度的人民在創世時就被他們所信仰的神植入信念,人民依照各自的信仰,又或者說是文字凝聚的力量維持生機,唯有相信自己是和平、是自由……等等,人們才有生存的動力和根本,創造出彼此和睦來往,善意的詞彙盈滿人間的繁榮景象。
各地生氣蓬勃的景象羅列在美娣雅眼前,看見土國與水國的頻繁交流,傳遞彼此的技藝,互稱友邦的兩國即將發展至二神曾提議過的聯姻一事。兩國百姓一提及此事皆興致高昂樂見其成,紛紛至彼此的聖所祝福這樁神聖的婚事,直至,畫面停在土神神域下所呈現的土國境內。
「這是尚未隱入地底的卡雷時期盛況。」瓦特補充道。
滿是黃土的國度逐漸放大,最後聚焦在一處偏僻的金色尖頂建築內,裏頭為四柱撐起的挑高殿堂,沒有放置任何坐椅或講堂,唯有矗立在中央的一座全金圓底雕像最為起眼。
金像上,土神俊美的容貌被刻印得出神入化,祂身體微彎、張開雙臂,貼身的簡約衣著突顯祂的剛毅挺拔;還有一隻刻在其跟前、側身偏頭的花豹,那被磨亮的利眼看著前方,豹身優雅的曲線,搭配雕在他們腳邊的幾道飛砂輪廓,替神像增添一股可畏的氣息。
瓦特僅述說他們所處的時代,卻沒有向美娣雅說明此處為何地,祂的目光全專注在位於歷史神域中觀看這一切的沃斯身上,表情耐人尋味、深不可測,使得美娣雅只能靜靜在旁觀看。
接著,一名女性走入殿堂中央,她脫下鵝黃色的斗篷,淺褐色的棕色捲髮和綽約的面容嶄露而出。許是經歷了一路上的奔波,她吐出幾口氣作歇息,待她睜開雙眼時,那奪目的金黃色瞳孔,立刻吸引美娣雅注意。
她猛然憶起賽拉爾曾經提過,在土國卡雷,與土神相同眸色的人即為王室成員的象徵,也就是說,這位女性十之八九是卡雷王室。
女性藕色的層層衣襟下流著一片絲綢長裙,開衩的一邊露出姣好的一條長腿,穿著如此隆重華麗的服飾,卻隻身一人來到這座看起來十分稀鬆平常的廳堂,美娣雅不禁疑惑著,為何水神要讓她觀看此景。
她再仔細一瞧,一封信正被那名女性緊摀懷中,視如珍寶,尤為珍視。她的金眸也頻頻覷向廳堂的唯一入口,貌似在期待甚麼人的到來。
沒多久,大門敞開,那名女性回首準備欣喜迎接,可給她帶來的卻是滿臉的失落與惶恐。
只見一名穿著層層金底黑邊絲袍的中年男性領著幾位僕從前來,他表情嚴肅凝重,看得出是挾帶滿腔怒火而來的。
「父、父王!您怎麼會……桹泥呢?您把他帶去哪裡了?」
「楉菈!本王叮囑過妳,不准再與『聖祭司桹泥』來往,妳屢次不聽,今日甚至敢缺席晉見尼沛得王室的宴會,就為了與他約在這座鄉野的偏僻聖堂私會?」
國王的話句句如利刃,在被說中的公主的一臉震驚下,一名始終低頭的婦人唯唯諾諾地從王後方走來,向公主露出愧疚的神情。
「奶媽?是妳?是妳告訴父王的?妳怎麼可以背叛我!」
「公主,您別怪奶媽,奶媽也是為您好啊!」
「虧我這麼相信妳!」
早已哭得梨花帶淚的公主衝上前搖晃奶媽的肩膀,但也隨即被國王的僕從們架住身軀制止。國王當即怒道:
「夠了楉菈!打從妳出生起,嫁予水國王族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尼沛得國王稍早也與本王核定和親的日期。
「無論如何,來月妳勢必嫁予尼沛得的王儲!」
「不——!」
無助的淒厲叫喊彷彿可以直達神域,直達觀看這一切的土神沃斯心底,祂如貓眼的金眸直勾勾看著公主強烈地反抗,抵死不從。
「楉菈!妳仔細掂量,妳與水國王儲的結合,可是象徵『自由』與『和平』共處的繁榮,也象徵『水』與『土』的融合——流金的輝煌盛事啊!這可是能造福人民,也是給予一直以來庇護我們的土神最大的貢獻和殊榮啊!」
「為了自由?為了神?對!您根本只是為了自己的自由、為了揮撒自己的神權,為了在您的領土疆界點綴滿地流金!那女兒呢?桹泥呢?何來的自由?這個國家,還有我,我們根本一點都不自由!」
見情況已陷入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在神域觀看這齣鬧劇的土神憤然起身,彈指間就將自己化作一攤細沙,快速流入地中的影像,親自降臨人世間。
神殿中央的土神金像眨起雙眼,金黃色的身軀如砂流動,流至全身後,雕像直起頎長的身軀,利眼俯視了會眼下的情況,遂颯爽靠坐在仍是金像的花豹身上。土神平視著一干眾人,正色道:
「為何要如此吵鬧?」
見神威難得顯現,眾人紛紛俯首帖耳,沒人敢貿然觀看神的尊容,唯有情緒最為激昂的公主豁了出去,她牙一咬,哀求道:
「神呀!求求您,拯救我脫離這虛假的自由,寬恕我漠視應當履行責任的罪孽。求求您!」
「楉菈!休對神無禮!」國王連忙拽住女兒的手,怒斥道。
近距離觀看公主那楚楚可憐的容貌,沃斯的眸光一時晃散,與在神域時的感受竟大不相同,一股動亂在心中頃刻翻攪,祂鎮住內心,本想化解緊張的氣氛,可公主繼續喋喋不休:
「甚麼自由國度!甚麼代表自由的金瞳皇室!不能選擇夫婿,根本『不自由』!」26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7sBN1Xp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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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外補充:
*卡雷神職人員階級與尼沛得相同:聖祭司
創世至埃塞時代時的祭司階級:祭司長>神侍祭司>聖祭司>子祭……等階級。
這次首圖是男女主~能寫到七神史我好興奮啊,構思已久的神話終於能公布出來,希望大家會喜歡,懇請不吝愛下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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