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沒有神 - （１６７）沒有分數的考試

　　癲狂耽酒童子：「吃素是一種偽善的行為嗎？」

　　鏡花水月：「不是。」

　　癲狂耽酒童子：「吃素強調自己不殺生有慈悲心是一種偽善嗎？」

　　鏡花水月：「……是。」

　　癲狂耽酒童子：「所以妳認為偽善是因為不殺生有慈悲心這件事嗎？」

　　鏡花水月：「不是。」

　　癲狂耽酒童子：「何解？」

　　鏡花水月：「不殺生或有慈悲心本身是一種美德的表現，但強調自己的美德行為並與吃素做連結，這件事本身就不對了。」

　　癲狂耽酒童子：「美德不該被強調嗎？」

　　鏡花水月：「我認為美德應該是被認可而不是被強調，前者是被動受他人認同，後者是主動影響他人，兩者的差別太大。」

　　癲狂耽酒童子：「這話有點意思。為什麼美德只能被動讓人去接受，而不適合主動影響他人？」

　　鏡花水月：「被動讓人去接受這代表我們不施予更多的作為而達到他人的認同，這代表這是經得起檢驗的一件事，美德就應該是能被檢驗也值得被認可的一種德行。」

　　癲狂耽酒童子：「這跟主動影響他人有什麼差別？」

　　鏡花水月：「主動影響代表著我們施用了更多的力氣去影響他人，通常是影響他人的判斷。就這麼說吧，一切的真善美我們可以在書本中學習，但這通常是敘述怎樣的行為是好的，卻不加以解釋為什麼這樣的行為是好的，整個過程中是沒有經過驗證，貿然聽信這一套說法只會把美好的事物做錯，就像今天一個罪大惡極的壞人做了一件好事，我們就能判斷這個人變成好人了嗎？基本上這是兩碼子不相干的事情，惡人心血來潮做好事也是很正常的，這個惡人有沒有變好則需要被檢證，在客觀的檢證下所有人認同這個人變好了，他才有資格洗刷過去的污名成為一個好人。」

　　癲狂耽酒童子：「所以妳認為主動影響他人這件事更多的是一種宣傳，是對於價值觀的一種混淆？」

　　鏡花水月：「這要看是怎麼做的，這件事沒有一定的道理。」

　　癲狂耽酒童子：「好，所以妳認為吃素連結到不殺生與慈悲心是一種價值觀混淆的行為嗎？」

　　鏡花水月：「是的，就如同我前面所說吃素不是一種偽善，可一旦將吃素的行為跟美德做連結，那怕本意是善的行為也變得虛偽，更不用說有概念混淆之事誕生。」

　　癲狂耽酒童子：「那妳認為這樣是一種惡嗎？」

　　鏡花水月：「偽善不是善，卻也不代表這是一種惡，這世界上不是只有善惡二元論，中間還有很多東西存在，而且它很難下定義。」

　　癲狂耽酒童子：「那只吃肉的人是針對只吃素的人所做的行為反制嗎？」

　　鏡花水月：「這些人在想什麼老實說我不知道，但我是覺得這種人只是忠於自己的慾望而已。」

　　癲狂耽酒童子：「妳不是認為這種人是反制吃素者的偏激族群嗎？」

　　鏡花水月：「！」

　　鏡花水月：「你怎麼會認為我這樣想呢？」

　　癲狂耽酒童子：「我就是妳那份考卷的批改者啊。」

　　鏡花水月：「原來……我就覺得奇怪怎麼會問這種似曾相識的問題。」

　　癲狂耽酒童子：「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鏡花水月：「我現在改答案也不影響我的入學資格了不是嗎？」

　　癲狂耽酒童子：「我只是想知道妳怎麼想的。」

　　鏡花水月：「這樣啊。」

　　癲狂耽酒童子：「所以只吃肉是不是為了反制吃素的一種偏激行為呢？」

　　鏡花水月(笑)：「是不是反制吃素者我不知道，當時我是這樣覺得，頂多有這種可能性，但偏激行為是肯定的。」

　　癲狂耽酒童子：「為什麼偏激行為是肯定的？」

　　鏡花水月：「就如同我前面講過的，這種人忠於自己的慾望，大部分的人都覺得吃肉比吃菜好吃，這些人就因此甘願只吃自己想吃的東西，其他什麼都不管不顧了，這不就是一種偏激嗎。」

　　癲狂耽酒童子：「所以只吃肉是不好的？」

　　鏡花水月：「這要看這個人是出於什麼目的了，目的的出發點決定一切，只討論行為本身很難失去公正性，所以這樣看來說只吃肉的人是偏激也不完全是對的，畢竟只是單就事情的表面而論而已。」

　　癲狂耽酒童子：「那只吃合成營養品是一種偽善嗎？」

　　鏡花水月：「如果照我當時的說法，那就是了。」

　　癲狂耽酒童子：「可是妳說到這種人的行為不符合自然規律算是種偽善，為何不符合自然規律是偽善呢？」

　　鏡花水月：「我整理一下思緒，套用前面的說法來說。簡單講就是，任何生物活在這世界上都有一套遊戲規則，遊走在規則之外的存在基本上就是不正常，如果知道自己不正常卻說自己正常，這種行為就算是種偽善了，簡單歸結出來的結果就是這樣。」

　　癲狂耽酒童子：「唉，人活著哪有什麼固定的遊戲規則。妳知道我現在只能吃合成營養品過活嗎，其他什麼東西都不能吃，那我也是偽善的存在嗎？」

　　鏡花水月：「讓我說個比較不好聽的話。不擇手段地活著本身就稱不上善，說是偽善也不為過吧。」

　　癲狂耽酒童子：「所以妳是否定像我這樣的老人的存在嗎？」

　　鏡花水月：「沒有否定你的存在，只是針對行為描述而已。」

　　癲狂耽酒童子：「那我懂了，妳只是在罵那些拚了命要讓我活著的傢伙。」

　　鏡花水月：「所以你……活著這麼久覺得不是很滿意嗎？」

　　癲狂耽酒童子：「以前還會想這種事情，現在不想這種事情了，就活一天算一天，認真來說也沒多少時日能活著了，真的是夠本了。」

　　鏡花水月：「冒昧問個問題。當初是你給我的考卷打高分的吧？」

　　癲狂耽酒童子：「是啊，後來發現隨便給個分數妳也能上帝一，不過分數算是我對妳的認可。從前面的問答看來，妳比我想像的聰明不少，至少對抽象概念理解能力很強，可見我沒看錯人。」

　　鏡花水月：「那還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

　　癲狂耽酒童子：「妳現實生活中是男的還女的？」

　　鏡花水月：「男性。」

　　癲狂耽酒童子：「身為一個男孩子就扮演女性接近女孩子這回事可要不得啊！」

　　鏡花水月：「別開我玩笑了，我沒這個心思。」

　　癲狂耽酒童子：「那是妳的自由啊，我不會說妳偽善的。」

　　鏡花水月：「真是夠了，偽善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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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６７）沒有分數的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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