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等待。Ahsoka不再恐懼。
* * *
Kaeden曾經聽過,人類為咗上位咩都做得出。呢啲場面親身都見過唔少。佢知道兩公婆都可以嗌到大打出手,佢見過一齊玩嘅小朋友周身傷痕。有一次,有個大佬試過落格,扣起班細嘅份糧。佢唔風光得幾耐。個次係Vartan一嘢啪斷佢手指,但係Kaeden仲記得同Miara戰戰兢兢嘅日子,每日都希望唔好惹事上身。
被人掟入監倉之後,感覺好似已經過咗大半日。僅有嘅窗口外面仲未天光,令佢明白實際上無可能耐過四個鐘,但係都足以令佢重複又重複諗返起自己聽過嘅每一個恐怖故事,每一秒都愈見瘋狂。無謂再忍住眼淚,佢知道,最終,帝國會逐步逐步睇穿佢。
第一次,軍官無問到佢任何問題,只係將一部機壓係Kaeden心口。一開機,除咗Kaeden嘅尖叫聲就咩都聽唔到。如果可以唔再痛嘅話,Kaeden咩都講得出,但係個女人一直無出聲,亦唔畀Kaeden任何喘息嘅空閒。當佢終於攞走部機,Kaeden瞓低係地下,郁都郁唔到,喉嚨亦沙啞到出唔到聲。
第二次,嚟咗一班人,竟然係嚟幫佢做身體檢查。佢哋想知佢有無新傷舊患,又或者睇下係咪純種人類,有無突變基因。Kaeden把聲仍然軟弱無力,所以佢都係點頭、搖頭回應。當班軍官問夠,佢哋將Kaeden綁喺櫈上,拉起衫袖,露出佢手臂上所有靜脈。其中一人喺走廊攞嚟一盤針筒,眉飛色舞向Kaeden曬冷一樽樽藥水。打完曬之後,Kaeden覺得全身忽冷忽熱,個頭重到抬都抬唔起。
「畀幾分鐘佢,我哋可能計漏咗佢體重。你知啲鄉下仔瘦猛猛,用藥都麻煩過人。」Kaeden聽到其中一個軍官吩咐守衛。
Kaeden漫無目的咁眨眨眼,呢一刻佢唯就係想飲杯水。哈,飲水,咁不如許願會醒番,仲即係有隻船嚟帶佢走。佢但願嘅,就係第一個女人同佢部機千祈千祈唔好再返嚟。
第三次,倉門再打開,Kaeden嘗試抬頭,但係佢始終支撐唔住。突然著起咗一盞強光燈,佢耳邊附近有啲嘢嗡嗡咁叫。一部圓碌碌嘅審問機械人,全身突出住閃到發黑嘅刺針,步步進迫。敬酒、罰酒,Kaeden未決定飲邊杯。
人影拖行另一張櫈劃過地面,喺Kaeden面前坐低。佢著住帝國標準嘅灰色軍服,軍帽遮住雙眼。Kaeden睇唔出佢嘅官階,但係睇佢個款,慣咗個個都聽佢支笛。
「Kaeden Larte,」軍官唸到。Kaeden有啲驚訝佢知道自己叫咩名,但係佢嘅掩飾都係失敗。「人類女性,成年,妹妹Miara Larte嘅監護人。你唔係喺到出世,不過就喺到無咗父母。無爭人錢,工作記錄仲有讚無彈。你大佬仲期望你喺佢退休之後接手。」
呢樣Kaeden真心唔知,Vartan從來無提過,而Kaeden都連諗都無諗過。雖然呢一刻幫唔到咩手,但係知道自己被睇重都令佢有少少安心。
「最近,你個底好似花咗少少。盜竊、刑毀、殺人、叛國。睇嚟你升職無望啦。」
Kaeden希望自己好似電影主角咁,有金句駁番轉頭,但係佢個身好重,心入面好亂、好驚。
「你剩番落嚟有得揀嘅,就係點執行你嘅懲罰,」男人掀起軍帽,無情嘅蔑視彷彿穿透人心。「死刑就走唔甩㗎啦,不過你肯同我哋合作嘅,我可以擔保你... ...痛痛快快咁死。」
Keaden握緊拳頭,皮帶勒住雙手,扯到膊頭想撕開咁。痛到入心前,佢坐緊張櫈就跌咗落地。佢打橫瞓咗喺到,鐵櫈壓住手臂,痛到佢即刻醒返。兩個白兵即刻衝咗入嚟,將佢扶番正。
「睇嚟我哋有共識,」軍官好似一切如常咁講。「我只需要你答我兩樣嘢,Kaeden,兩件小事,咁你就可以得到解脫。你班朋友匿埋邊度?我知道佢哋抌低你自己走咗,不過你實知佢哋走咗去邊。話畀我知。」
Kaeden嘗試開聲,但係把聲沙曬。
「仲有,個絕地叫咩名?」佢眼神中毫無人性。佢唔係想捉住或者拷問Ahsoka。佢想殺死呢個獵物,只為自己升職,又或為可以炫耀自己親手殺死一個絕地為面子佢想將Ahsoka置諸死地。
Kaeden今次更大聲清喉嚨。如果對方覺得自己真係講唔到嘢,可能可以拖多一陣。
「你唔肯合作真係可惜,」佢囁一囁條脷。 「都預咗。你慢慢諗清楚,Kaeden Larte。天光之後我會返嚟見你,又或者,你會想同我同事傾下。」
Kaeden控制住抽搐,手臂嘅刺痛畀到個目標佢集中,隻手肯定軋斷咗。
佢哋由得佢綁喺張櫈到。
* * *
Ahsoka喺行政大樓嘅屋頂監視,而家唔使就住就住,兩下就跳到上屋頂。難題在於要等巡邏隊出破綻,睇準時機爬牆。軍營後方仍然守衛鬆散。
佢偵察途中發現咗啲有趣嘅事。Ahsoka已經見過啲坦克,但係軍營本身嘅結構竟然同複製人戰爭時期嘅一模一樣,咁即係話佢合埋眼都識走返出嚟。估唔到帝國嘅官僚竟然幫到佢,Ahsoka不禁奢侈咁笑咗一笑。
佢跑過屋頂,去到西翼,打算由日頭打得最激烈嘅地方突破,但係一望到駐兵加倍就取消計劃。嗰邊入去一定會好棘手。佢依牆身落到低一級屋簷,保持喺軍營後方。如果間隔無變,監倉應該會喺呢個位置。
佢望向側翼,喺三尖八角嘅牆上發現監倉嘅氣窗。又長又窄嘅氣窗係個保安漏洞,成年人類就無符,自然考唔起一個Togruta少女。
其中一隻窗發出逼供時令人暈眩嗰種強光。燈光突然間熄滅,無為衝動累事,Ahsoka心中默念,數到一百先慢慢下降。佢倒掛喺屋簷,伸頭探望。
昏暗之中,Kaeden奄奄一息咁坐喺凳上,Ahsoka睇到差啲反胃。Ahsoka喺袋度攞出Miara整嘅最後一粒腐蝕彈。雖然要等耐啲,但係貿貿然炸開氣窗實在太危險。倒吊住個人,裝彈都唔係咁容易,爭啲就乸親手指。佢砌掂之後就退埋一邊等。
等到玻璃夠脆嘅時候,Ahsoka個心好似已經跳到上喉嚨。佢將玻璃窗推入倉內,霹靂啪嘞嘅聲音畀佢想像中嘈,好彩成吋厚嘅牆身隔到啲音。佢咬緊牙關,爬過佈滿硫酸嘅氣窗,潛入倉內。
「Kaeden,」佢細聲叫道。「Kaeden,醒下。」
Kaeden郁咗郁,望下佢,又耷返低頭。睇嚟畀人落咗藥,仲唔知班帝國軍對佢做過啲乜。佢隻手骨折,額頭嘅傷口又爆返開,血滴到入眼。Ahsoka連解鎖都費事,直接用原力爆開鎖鏈。
「Kaeden,醒下,我要你幫手。」
「Ashla... ...Ahsoka,你做乜嚟呢度呀?」Kaeden好似發緊開口夢咁,至少佢仲keep住細細聲。「佢哋好想捉到你。Ahsoka,佢哋想殺咗你呀!」
「殊... ...我知我知。無事㗎,我會小心。但係我要救咗你出去先,你可唔可以幫我?」
Kaeden開口回答,但係又即刻合番埋眼。Ahsoka浪費咗幾秒寶貴嘅時間考慮好唔好搖醒佢。佢將手放喺Kaeden膊頭,扶佢企直,小心就住骨折嘅手臂。要逃出呢度會好高難度,但並唔係無可能。見到Kaeden有返意識,佢鬆咗一口氣。
「好啦,我爬出窗先,然後拉你上嚟。你全身都會好痛,但係盡量唔好出聲,好無?」
Ahsoka穿過氣窗,掉轉身接Kaeden。佢隻角又頂住,仲扭住膊頭,先用到原力拉Kaeden上嚟,小心穿過窗,再輕輕放佢落地面,然後跟住佢跳落去。
「你跑唔跑到?」
Kaeden捽一捽手踭,吸到啖新鮮空氣人都精神啲。Ahsoka無辦法全程揹佢返去,但係決心同恐懼令Kaeden保持清醒。佢可以企番直,眼神都無咁混濁。巡邏隊到之前,佢哋有三分鐘時間;距離出口仲有一段路程。
「睇嚟我無得揀,」Kaeden答。然後佢哋出盡力跑。
Ahsoka無時間引開追兵,亦無必要咁做。佢直接返咗自己鎮邊間屋,嗰度無人守住,個鎖仲開著。入屋嘅時候啱啱天光,Kaeden嘅體力都只係足夠支撐到嚟呢度。
「我哋等天黑先再返大本營。」
「唔得,Ahsoka,」Kaeden成身軟曬咁攤喺床度。「你要即刻走。」
「我唔會抌低你㗎,」Ahsoka斟咗杯水扶Kaeden起身飲。
「唔得,你一定要走,」Ahsoka扶佢瞓返低。「我見住佢講起你嗰時嘅眼神。個帝國指揮官,佢想整死你。佢唔會留手㗎。你快啲上船走。走呀!」
最弊嘅係Kaeden講得啱,Ahsoka喺救佢出嚟之前就心知肚明。夾硬留低唔只會害咗自己,仲會連累其他人。
「我會返嚟搵你,我應承你,」Ahsoka盡量冷靜,令自己把聲聽落唔好咁震。
唔只要抌低佢嘅朋友,而係再一次離棄佢哋,但係起碼今次佢走之前做咗件好事:Kaeden無事。
「你已經幫夠我哋啦,」Kaeden話。「係我哋太蠢唔知啫。」
「我會返嚟,」Ahsoka再承諾,又停一停。「多謝你喺我嚟呢度嗰陣收留我,我明明無同你講真話。」
「銀河系大過Raada好多,我諗咗一陣先明。」
Ahsoka伸手入袋,摸到包好嘅零件。佢好接近,但仲未到。
Ahsoka唔同Kaeden,唔需要夜幕作掩護。佢更靈活,可以對付任何追兵。佢可以帶埋隻船走,佢帶唔走嘅係佢嘅牽掛。佢回頭再望一眼Kaeden,然後邁步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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