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殞×救贖錄

003.

　　「你現在給札席爾管？」面前嬌小的少女一聽見這個名字，嚇得手中的餐具鏗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沒有被頭髮遮住的眼睛裡滿是恐懼。

　　菈爾法，代號「寄生花」，和自己一樣屬於接觸過神之物的人，並且成為了特許。由於菈爾法的年齡和自己差不多，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點成為特許，再加上費希德研究員與菈爾法的負責人關係挺不錯的，於是偶爾他們在食堂偶遇就會這樣小聊一下彼此的近況等等。

　　「抱歉，」奈西特感覺自己似乎是嚇到對方了，「我沒想到你也知道他。」

　　「那個⋯⋯他對你還好嗎？」菈爾法擔心地問，彎腰撿起了叉子，拿起衛生紙沾水擦了擦，「有沒有讓你去當誘餌或者飼料？」

　　「沒有，完全沒有，無聊得很，」奈西特說，「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被派去他底下，明明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助手，往好處想，至少很輕鬆，而且他還把我當人看。」

　　「是這樣嗎⋯⋯」菈爾法半信半疑地說著，視線邊緊張地掃了四周一眼，深怕會被他本人聽見似的，「我聽說他甚至拿自己⋯⋯」

　　「他不在這裡，」奈西特說，「他剛才叫我先來吃飯，他要去找他上司吵架。」

　　「呃⋯雖然我也不喜歡邊境啦⋯⋯」菈爾法欲言又止，「希望上司沒事。」

　　「他真的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可怕吧，」看著對方似乎真心地為上司祝福，奈西特不禁失笑道。

　　奈西特倒是好奇起為什麼菈爾法這麼害怕札席爾，雖然眼前的少女的確從認識起就一直在害怕著什麼東西的樣子，但怕成這個樣子還是頭一次見，「話說，為什麼你會認識他啊？」

　　菈爾法全身抖了一下。

　　「不方便說？」

　　「⋯⋯也不是，我是被他帶回來的，他好像本來是要把我拿去餵他的實驗項目，」菈爾法用叉子戳弄著盤裡的肉片，「只是他發現⋯⋯呃，我的眼睛，所以我才被交給其他研究員。」

　　「我不知道，到底是他把我拿去餵給怪物當食物，還是我留在這種地方當白老鼠，到底哪一種結果比較好。」

　　「這樣嗎？」奈西特舔著湯匙上的豆瓣醬，有點想再吃一份，然而午休時間已經快要結束了。

　　「你之前的負責人肯定對你很好吧，」菈爾法勉強擠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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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希德研究員應該對你不錯吧。」

　　昨天下班前的最後半個小時，札席爾突然這麼說道。

　　他翻著一本老舊的筆記本，又是在地圖上畫記又是給電腦輸入了一些資料熟練地處理著繁瑣又枯燥的作業，而奈西特就只能乖巧地坐在桌子的另一邊，靜靜地看著他處理這些文件，偶爾試著開口聊幾句好化解辦公室裡令人全身發麻的沉默。

　　「啊？」奈西特一下子沒理解剛才自己是說了什麼才導致札席爾能得到這種結果。

　　「我猜錯了嗎？」札席爾疑惑地問，「還以為是因為他對你很好，你才能如此天真地在這種鬼地方活到現在。」

　　「這裡有你說的那麼糟糕嗎？」

　　聞言，札席爾先是掩嘴笑了幾聲，然後才似乎憋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天真呢，奈西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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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時間結束後，奈西特回到了辦公室才發現原來札席爾早就和上司吵完架了，依照剛才從食堂回來的路上經過醫療部，而那裡顯然沒有什麼大混亂來看，上司應該是沒什麼事，菈爾法白擔心了。

　　「你不去吃飯嗎？」奈西特問，和自己這樣的特許不一樣，要是研究員要是因為工作延誤吃飯時間，這時候去食堂一樣能得到食堂提供的餐點的。

　　「我就免了，」札席爾用影子拎起桌上放著的麻糬，一抬頭張開嘴，將麻糬整顆拋入口中。

　　「你這樣子會營養不均衡的，」奈西特忍不住提醒。

　　「我爸媽都沒有你這麼囉唆，」顯然這隻吸血鬼不僅飲食營養不均衡，還有吃得太急促的問題，他像觸手一樣的影子又拎起了另一個麻糬，「而且我也不喜歡去食堂。」

　　「為什麼？」研究生們可喜歡到食堂摸魚了，有些研究員也是。

　　「因為那裡人總是很多，」札席爾咧著嘴笑嘻嘻地說，奈西特看見了他身為吸血鬼特別明顯的那兩顆獠牙，「人多的話，血的味道很香。」

　　收回前言，奈西特覺得脖子一涼，他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

　　「而且？」

　　「而且我一進去，他們所有人都想離開，這也太好笑了吧。」

　　他的影子把那盒麻糬的包裝連同餅乾的包裝紙丟入了垃圾桶中，同時伸手從文件堆裡抽出了一本貼著螢光色標籤紙的文件夾，並遞給了奈西特。

　　「明天要外出，你記得準備一下要帶的東西，」札席爾邊說著邊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將裡頭星星狀的紅色小糖果倒在手上，再一口氣吃掉，「必需品我會準備，只是路程有點久可以帶一點路上打發時間的東西。」

　　札席爾整理著那些雜亂地堆在桌上的眾多文件夾，正想讓奈西特早點回去整理，卻發現奈西特愣在原地，似乎沒有理解發生了什麼。

　　「怎麼？你不喜歡出去？」札席爾的影子在地上甩了甩，就好像是尾巴一樣，然後又瞬間變化了形狀，拾起地上的一本老舊的書。

　　「不，」奈西特說，「只是⋯⋯我沒有外出過。」

　　這次換札席爾陷入疑惑之中。

　　「那之前那個誰外出的時候，你都自己在研究院裡？」札席爾困惑地問。

　　「他會托他的朋友暫時照顧我，」奈西特如實以報。

　　朋友，札席爾似乎是沒有朋友的，奈西特回想起這幾天的相處，何止沒有朋友，連走在走廊上都有許多人瞪著他或者想要迴避他，盡可能地不與札席爾有任何接觸。

　　一般人再怎麼不會處理人際關係也不至於搞成這樣吧。

　　「那你人來就好了，反正必需品我會準備著，」札席爾說著揉了揉有些發疼的手腕，剛才與上級吵架時對方掐得可使勁了，以吸血鬼快速的再生與自癒能力來說，到現在竟還有些疼。

　　「然後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但，不是還有幾個項目——」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這話說得很強硬，沒有任何一點要讓奈西特反駁的意思，於是奈西特也只能接受對方的決定。

　　「他不壞吧，大概，」奈西特想起了剛才午休時間自己對菈爾法說的話，「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在拒絕其他人靠近自己。」

　　只是，到底為什麼邊境要把自己派給札席爾當特許助手？奈西特困惑得很想找上級來找尋答案，不過自己當然沒有權限去敲上級的辦公室門，更別提像札席爾那樣衝進去吵架。

　　外面⋯⋯奈西特看著剛才札席爾交給自己的文件夾，裡頭有著明天任務的相關須知，然而一點也不意外地有不少地方被劃記掉，身為特許的自己是沒辦法查閱完整的資料。

【地點：卡斯特爾城】

【內容：（沒有瀏覽權限）】

　　說起來，以前我住的地方好像就在這座城的附近，奈西特隱約感覺這個地名有點熟悉。

　　說到底，邊境到底為什麼要做這些稀奇古怪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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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讓其他世界上的人類獲得幸福。」

　　這是以前為了成為特許而上的課堂中，充當老師的研究員說的，然而研究員自己的表情都顯示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這種鬼地方」。

　　札席爾對邊境的描述浮現在腦海中。

　　「歡迎來到地獄。」

　　以前把自己帶回到邊境的人是這麼跟他說的。

　　邊境、邊境，在各國設立的研究機構，專門研究一些被稱為「神骸」的東西，由於數十年前在極北冰原發現的疑似生物組織，也就是最早發現的神骸，於是邊境便創立了。

　　邊境研究這些與神有關的事物，究竟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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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發現札席爾（黑翅鷹）研究員有任何失控行為，允許使用任何手段將其擊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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