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踏入神都歐斯蒙得,不僅是詩黎丹,所有人都放鬆了下來面露喜色,嘉瑪琉回頭時卻帶有遺憾地說道:「可惜被耽誤了幾天,真神已經降世,慶祝的嘉年華會也早就開始了。」她嘆著氣,「這可是一生都不一定遇的到的喜事呢,竟然錯過了一天!該死的沙塵暴。」
詩黎丹放眼周遭,人群的衣服顏色鮮豔多彩了起來,他們見到大隊雖然會迅速地讓開路並俯首致敬,但背脊比城外的人們卻挺直了一些,街道也相較整潔而有規劃,家家戶戶樓頂都頗有喜慶氛圍地掛著飄飄彩旗,悠揚的樂聲迴盪,歡聲笑語隨處可聞,鮮花被裝飾在各個角落,家人攜手齊行,情侶相依,一片歌舞昇平的氣象。但詩黎丹卻也注意到在寬敞石板路的盡頭,還矗立著一道比城門處更加高聳許多且壁壘森嚴的灰色大牆,幾乎要直入天聽,嘉瑪琉之前提到的四鐘樓也隱隱露在牆頭之後,屹立於雲層之間。
「那後面是甚麼?」她於是指著前方問道。
「那裡?」嘉瑪琉瞥了一眼,「那是內城博古謬,我們貴族住的地方,再更裡面就是神殿了。妳該不會以為我們會跟平民一起住在這裡吧?」她比向從路邊延伸出去的橘紅土樓,嘟著嘴得意道:「博古謬的建築物可比赤蒂的華美闊氣多了,也絕對比任何別的地方的都宏偉氣派。妳等下就知道了。」
駱駝足不停歇,迅捷地跨過了市區,終於停在牆角。
「這裡我們得等一下了。」芋色制服的侍衛正在逐步檢查家族的身分和徽章,嘉瑪琉牽著詩黎丹嘀嘀咕咕。
蕾安突然駕著駱駝走了過來,她摘下了綁在頭上的絲巾,定定地看了一眼詩黎丹,示意她低下頭,然後便將一條金屬墜子的項鍊掛在她的脖子上。「好孩子。嗚圖格。」她說,還摸了摸詩黎丹的頭發。
詩黎丹猛然抬頭,奇怪地望向隊伍後方不遠處一對緊盯著她們的亞離家親戚,其中一人滿臉不能苟同地開口:「蕾安……」
蕾安揮揮手,轉身便又回到前頭。
還沒等詩黎丹出聲提問,嘉瑪琉便一把握住了那冰涼的墜子,「這是代表我們亞離本家身份的證明。沒想到母親就這樣輕易送給了妳,一個異教徒。」她神色怔愣,將頭撇了過去。
詩黎丹看著她抗拒的背影,默默停留在原地,端詳那金黃色不知道是甚麼金屬打造的交疊小手,掂了掂那微沉的重量,還來回翻弄了幾次,可惜家鄉除了卜拉得能源石出產的還多了一點,其他可以利用的材質都珍貴而少見。在附近突增的如針刺一般的多道視線之下,她顧及著肩膀小範圍地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軀,將腰板打直,再謹慎地將項鍊塞在衣服底下,貼近胸口收好。
隊伍前進得很快,而陸續也有人從前方匆匆往回走再沿著牆壁離開。正當詩黎丹以為她需要跳下駱駝和警衛核對身份的時候,亞離家的僕從先行掏出家徽,指出包括蕾安、嘉瑪琉和詩黎丹等數十人,士兵們便點點頭,直接讓他們得以帶著下人通行前進。剩下的人們,囊括嘉瑪琉的一眾遠房親戚,還有方才開口要制止蕾安的夫妻,全部都被留在巍峨城牆濃墨色的陰影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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