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我很悠閒地躺在接待室的沙發上,左手伸向放在茶几上的水果拼盤,拿了一顆草莓後放到口中咀嚼著。
「叮」突然傳來收到新訊息的通知,只見螢幕上顯示的是由香菜發來的訊息。
點進去就看到她給我發來一段影片,叫我快點看看這段影片。
正當我把影片點開,眼尾瞥到躺在對面沙發的叔叔投來好奇的目光,蹲在我身旁盯著我的手機螢幕,我立馬不爽地把螢幕錯開。
我不爽地翻身、視線瞪著蹲著的他,遮蔽著手機螢幕不讓他看,此時的他馬上皺眉反對道,「就讓我看看嘛!總覺得有點奇怪的感覺。」
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我還是嘆了一口氣後從沙發上盤坐起來,他乖巧地坐在我身旁,我默默地點進那段影片。
那是一段沒有任何音效的黑色影片,時長就只有三十秒左右,首十秒都是完全的黑色。
有點疑惑地按下暫停,確定它真的在運行後我再次播放影片,過了五秒左右畫面變換了,映入眼簾的只有一片噁心。
影片中央的畫面緩緩地改變,簡單來說就是在那個位置是有一張跟背景同色、融入當中的黑色椅子,椅子自行從椅背翻到正前方,也為觀眾展示了椅子上有什麼。
那是一個惡趣味的人偶,從人偶的身材看來大概是創作成二十歲左右的女性,它沒有四肢、主身幹被一層層的紗布包裹著,關節位置帶有淡淡的血跡。
頭髮很稀疏、從痕跡來看就是被人暴力扯斷的,每根的長短和粗幼都不一,眼睛部分被一條黑色膠紙封著,嘴巴也被相同的膠紙強行黏上,唾液從膠紙邊緣滴下來。
沒有更多的畫面,突如其來的一聲微弱的「叮」聲響起後影片也結束變回黑畫面了,手機螢幕反射出我們兩個的倒影,臉上都是露出厭惡和不解的表情。
點出影片才發現香菜給我發來另外幾條訊息,她說這個是一段「死亡影片」,說是看過後就會出意外受傷、最嚴重的情況是看完影片後就去了自殺。
據說在影片中出場的是一名女性,當她拍完這段影片後就被殺死,於是咀咒看過這段影片的人都會死亡,聽說死亡人數已經超過二十人了。
而要解釋這個女性的原形、這就得說回很久很久前富人間的惡趣味。
他們會在更衣間裡把年輕女性迷昏後拐走,切去她們的四肢不讓她們逃掉,沒有掙扎能力的她們只能默默地、被迫「工作」。
那是一個很噁心和黑暗的歷史,本來我並沒有接觸的打算,是香菜很害怕地跟我說原來有這樣的傳說、但其實是真正歷史時我才聽見的。
當時我們都不知道是真的,是狐狸跟我們說這都是真的,歷史上叫做「不倒翁女人」,那是一個就算我不是記憶力很好都不會忘掉的畫面。
異常噁心。
我不爽地皺起眉頭,接著給她回了一句「所以你是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叫我看的嗎?」。
不消幾秒她就回了我好幾個「示愛」的表情,配上顏文字回答我的問題「不是啦,我好不容易才從朋友手上拿到這段影片的,可是我也不太敢看啦,於是就給你了,反正就算有什麼問題、黑崎先生很厲害就不會出事的!」最後一句是多餘的。
眼尾瞥了一眼叔叔,看到訊息的他一反常態地沒有露出自豪或囂張的表情,反而是皺著眉在思考些什麼,神情有點凝重。
他是真的認為一段影片就可以殺人了嗎?
我不在意地用右手撐著臉頰,瞥了他一眼後淡然道,「這只是惡作劇影片,不是嗎?」
他抿了抿嘴後難過地搖了搖頭,眼神裡是滿滿的擔憂,「我可以感覺到影片裡有很多的『靈魂』徘徊著,怨恨的能量異常地高,很不幸地這是一條真的靈異影片。」
不太相信的我只是敷衍地聳聳肩,輕嘆了一口氣,他接著憂心忡忡地說道,「而且這段是最近才拍的影片,恐怕是在哪裡發生兇殺案或是綁架案了!」
眨了眨眼,意識到什麼的我不能理解地說出自己的疑問,「所以你說出現在影片裡的不是人偶而是真人嗎?」
叔叔很婉惜地點了點頭,我立馬擺出反感的表情,這也太噁心了吧?
「不是前幾天說的失蹤事件嗎?」、「從年齡和性別上來看是另一則,這個更為惡劣。」
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的我再次敷衍地點著頭,耳邊傳來叔叔緊張的嘆氣聲。
也許是因為影片中的「女性」沒有呼吸起伏所以我才以為是人偶嗎?
想起什麼的我重新點進那段影片裡,總覺得有點奇怪的異樣感,同時間門把轉動聲響起,映入眼簾的是訓練回來的初、他怎麼受傷了!
嚇了一跳的我們眨眼間就從沙發上跳下來,快步地來到初的面前,只見他右手手臂的衣服被划出一個大口子,明顯地看到手臂上有一道十五厘米的傷口,還是血淋淋的!
我們著急地讓他先坐下,我很乾脆地把他的上衣被脫掉、接過叔叔遞來的醫療箱後連忙清乾、消毒和包紮。
只見傷口並不是很深但的確是很長的一道,從傷口的撕裂程度來看應該是有鈍物從上而下地擦過他的手臂。
大概是看到我們這麼著急,初意外地露出有點糾結的表情,他淡淡地解釋道,「經過工地時有木頭掉下來,擦到手了。」這可不止是「擦到手」的程度吧?
將初的護身符拿了出來,叔叔把它裡頭的鹽末倒到紙巾上,是熟悉的全黑,嘴上一直在喃喃著「要是沒有護身符大概連手臂都沒了」,所以已經是擋掉不少的意思嗎?
想起什麼的叔叔頭也不回地輕聲道,「小葉月你也把護身符給我吧,我順道一拼檢查。」
我乖巧地把掛在腰間的護身符遞給他,俐落地打開後倒在紙巾上,映入眼簾的是普通的鹽末。
叔叔有點疑惑地歪著頭,雙手抱胸思考了好一會。
不太明白他在做什麼的我靜靜地看著他,過了十來秒後他滿臉疑惑地看著我,「為什麼你的護身符會這麼乾淨?」
我很乾脆地扔給他一個不爽的白眼,他立馬反對地抗議著,「不是啦!一般來說你的護身符 是在半個月左右就黑掉的,為什麼現在過了差不多一個月都沒有變黑?」
呀、的確他沒有說錯,之前都是二十日左右就會換一個,現在是從回來後就一直沒有換。
「唔、還是先給你換一下吧!」說罷他就快速地掏出鎖匙然後打開儲藏室的門,快速地鑽進去不讓我們偷看裡面,總是裝得很神秘那樣。
就在我幫初包紮的期間,他瞥到什麼後指著我丟在沙發上的手機,畫面正好暫停在女性出現的那幕,他的語氣是帶有一點警告的意思,「不要看。」
有點疑惑地把手機撿起來,我把畫面翻給他看提問道,「你看過了嗎?」
他誠實地點了點頭,解釋是雲月格強行迫他看的,還真是辛苦了呢……
叔叔臉上是明顯的不滿表情,幫我們換成新的護身符後長嘆了一口氣,「柴犬說這段影片在暗網上很受歡迎,後來都有不少人轉載到不同的網絡上,要是想要找影片一開始的源頭會比較困難呢……」
「可是它裡頭的『咀咒』真的很麻煩,可以分析到是有超過十人下了『咀咒』,但因為太多反而找不到源頭是在哪裡,想要把事情解決掉也是很麻煩。」
跪坐在地上,他把下巴擱在茶几上,煩躁地將自己的頭髮抓亂,「要是叫他月幫我找的話又要多接一些任務才可以,但我想找出傷害初的那個人出來!」
所以說現在是確定初之所以會受傷就是被那段影片的「咀咒」影響到嗎?
據叔叔的說法找他月幫忙不是無償的,需要接下一些「緋」的委託成為情報費,所以他多半是先找柴犬或叔叔幫忙,沒辦法才找他月的。
把醫療箱收回櫃子裡,我淡然地回頭看向滿臉煩悶的叔叔,「為什麼你要糾結在這件事上,明明你就沒有受到委託,不作理會就可以了。」
聽著我的話他不同意地猛地搖頭,眼睛瞥向我後正經地回答道,「這個不是跟我有沒有關係的問題,而是既然我知道這件事就想去處理,更何況它還害得初受傷了,這口氣我不管怎樣都嚥不下去!」
一旁的初露出隱藏版的感動表情。
「我不會明白的,只是單純地認為不用事事放在心上的。」他拿的不是聖母女主的劇本吧?
只見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的可惜,輕笑了一下後他把手肘放在茶几上,用雙手撐著下巴思考著,「我能有什麼辦法去找影片的源頭呢!」
「22.33810, 114.22310,」我漫不經心地吐出這一連串的數字,回頭看向滿臉不解的叔叔解釋道,「這個是出現在影片裡的數字,雖然只是一閃即逝可是我記下來了。」
影片在二十七秒時閃過一個跟背景幾乎同色的數字,看起來是某處的座標,相信是有人想要通過影片傳遞訊息但又不想太明顯吧。
呆滯了好幾秒後叔叔錯愕地用雙手捂著臉頰,一臉讚嘆地看著我,「小葉月你也太厲害了吧!我完全看不出呢!」
我不在意地別過臉,這又沒有什麼厲不厲害的說法,要是他們願意就可以直接把影片反白或是停格看的。
叔叔興奮地跑到我面前,一下子伸手輕撫我的頭髮,再雀躍地跑出門口,「那我去找柴犬聊一聊好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頭髮,好髒!
切換上厭棄的表情,我很認真地思考他是不是沒有洗手就摸我的頭髮了,記憶中他甚至拿了水果吃掉後舔手指了!
滿臉厭惡的我皺起了眉頭,眼尾瞥到某人投來仇視的目光。
只見身為叔叔粉絲一號的他明顯地表達出對於我的行動感到很大的不滿,我也只是不在意地把目光移開。
想起什麼的我從房間裡掏出兩個相同包裝的小盒子,瞥了一下它們的包裝後把右手的遞給初,我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是給你的小禮物。」
他緩開不滿的眉頭,面無表情地接過我遞來的盒子,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顆鑽石耳環。
他有點疑惑地盯著那顆耳環再抬頭看著我,意識到他意思的我聳肩回答道,「我把送給母親的耳環拿去再加工了,你的那顆我改成男裝的耳環,我的改成頸飾了。」
由於我並沒有釘耳洞所以就直接做成一條頸飾,很簡單的是小銀鏈吊著一顆鑽石。
然而初只是把眉頭微微地皺起,沒有表達任何意見,意外地感覺到他的神情裡充滿了不解。
「這是母親的遺物,我跟你都是她的子女所以應該要每人一份,可以一直地記住她。」
從生理上來說其實母親的孩子只有初一個,只是我沾上他的光了。
在初眼中這對耳環是我送給母親的禮物、現在她不在所以都是我的才對吧?
他一言不發地點點頭,把在耳骨的耳環脫了下來,將那顆鑽石耳環戴了上去,大小正好。
我滿意地露出淺淺的笑容,他沉默良久才緩緩地吐出「謝謝」二字,我溫柔地點頭微笑道,「不用謝。」
大概是被香菜影響了,最近間中都會覺得初很可愛。
瞥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十分,提起袋子和錢包後走向門口方向,「我出去買晚餐的食材了。」
今天就買點叔叔喜歡吃的吧,上次他說炸豬排很好吃,畢竟今天我的語氣有點太重了。
也許回來的時間差不多就會碰上叔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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