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的是將整個建築物都走一遍,只見為首的是賽亞,他滿臉期待地盯著手中的高頻電磁波測量器,等待著指針跳到紅色位置。
而希手中提著的是全光譜相機,她四周地拍拍照,大概都已經拍了五十張以上了。
只見這座建築物是有兩層的,低層的初步空間比較大,共有五個房間,從內部設計來看應該是手術室、資料室和員工休息室。
四周都是凌亂的痕跡,地板上全是黑漆漆的腳印,一部分是警方的一部分是「靈探」的吧?
比較奇怪的是那個標記著「資料室」的房間裡都是空空如也的櫃子,沒有半點文件被漏下,據柴犬的說法當時只剩下少量的資料,而且還是社會重點人物的資料。
既然他們可以做得這麼整齊和快速,說不定本來就有人在內部通風報信了,文件也不是「被漏下」而是「被留下」的吧,這是威脅名單裡的人要負責處理這件事?
或許是和警方高層有關的人員吧,也是,那些人本來就是很腐敗的。
手術室是一個、很噁心的地方,所有的物證都被帶走了,房間就只剩下一張手術床和幾個空空的鐵櫃,但不難帶出當時是做過很可怕的手術。
手術床在放置四肢的位置上都有一個鐵塊,雖然上頭的鐵扣被取走了,可以推測出那是一個緊鎖著「病人」四肢的厚鐵扣。
地板上還佈著乾透的血跡,那些一塊塊紅得發黑的血塊讓人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只見香菜明顯地露出不樂意的表情,她是喜歡「怪異」但不喜歡「血腥」,反之賽亞愈發興奮,每走到一個房間都會擺出期待的表情,我不喜歡他。
員工休息室只是很簡單的幾張鐵架床和桌椅,上頭的被子和床墊都被警方帶走了,可是房間裡還是留有一股散不去的汗臭味,看來這裡的工作待遇不是太好。
參觀完一樓後就從樓梯上去二樓,一踏上二樓樓層整個樣子就不一樣了。
六扇門、六個房間就是二樓的全部了。
每扇門都是打開的狀態,雖然不清楚到底是警方那邊打開還是「靈探」的人打開的就是了,左側是房間,右側就是水泥牆,天花板也只是垂著幾個細小的燈泡,看來也沒有多少光線吧。
跟在賽亞身後,我們走進了第一間房間,映入眼簾的是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張三人床,床墊也是被移走的狀態,只留下一個厚重的鐵架。
簡單的通風設備早就被關掉,整個房間傳來一種很悶熱的感覺,而且還帶著令人反感的氣味。
有一股很臭很臭的腥味,還有一股血腥味和尿騷味,據柴犬的說法,可憐的女人們被切去四肢後就是被放置在這個房間裡,每天不定時地接待客人,動彈不得的她們只是默默忍受著「客人」的蹂躪,空出來時工作人員就會給她們清理和喂食。
每天待在這麼一個細小的空間裡、還要接受那樣的待遇,真的想把那些人都殺了。
連我也要捂著鼻子了,香菜是直接地吐在始明史帶來的袋子裡,對她來說是滿難受的吧,畢竟這個是才收拾了兩星期的殺人現場,到處都可以看到當時的痕跡。
我擔憂地輕撫她的背,吐得眼泛淚光的她不住地乾嘔著,額角爆出青筋,看著她難受的我愈來愈地煩躁起來,抬起頭來我正視著始明史提議道,「我們先離開吧,香菜她不舒服、要是再待下去感覺會愈來愈糟糕。」
始明史先是糾結地皺著眉,接著同意地點點頭,看向還在探險著的賽亞,「賽亞,我想先和香菜她回去……」
然而他們都亢奮得沒有聽到始明史的話,後者有點尷尬地抿了抿嘴,回頭盯著我建議道,「我看一時半刻他們都不會回去了,要不我先跟香菜下去車那邊休息一下吧?」
我同意地點點頭,正打算跟著一起下去時狐狸輕輕地拉著我的右手,滿臉笑容地問道,「你要去哪裡呢?你不可以扔下我的。」
扔給他一個不爽的白眼,我很乾脆地甩開他的手,不屑地瞪著他。
安穩地扶著香菜,始明史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臉上是帶點歉意的表情,「你們就先留在這裡再『靈探』一會吧,我等香菜好點再跟你們聯絡。」
突然被帶下去,半昏迷狀態的香菜不滿地皺著眉抗議道,「不要!我也要留在這裡啦!」
始明史嚴肅地盯著在發脾氣、想要甩開他手的香菜,認真地責備道,「不可以發脾氣哦,先下去休息,等身體好點再回來不好嗎?」
意外地香菜很乖巧地垂下頭,依依不捨地點點頭,接著就被帶回車裡了。
我有點錯愕地看著異常乖巧的香菜,換作是平時她一定會在大吵大鬧然後死活不下去的,到底是因為她狀態真的很差還是始明史治得了她?
「在吃醋嗎?」耳旁響起狐狸那幸災樂禍的聲音,額角爆出青筋的我惡狠狠地瞪向他,擱下了一句「給我閉嘴」。
無視掉狐狸,煩躁地抓了抓後腦,我抬頭看向還在探險的二人,臉上浮現的是期待和興奮的神情,我不是太能明白他們的想法。
「嘟嘟嘟!」高頻電磁波測量器突然間發出很高亢的信號聲,映入眼簾的是它的指針跳到紅色範圍,而且不停地搖晃著,這是探測到高磁場的意思吧?
賽亞興奮地放大瞳孔,雙眼直直地盯著另一個房間,臉頰已經激動得紅起來了。
「這個房間裡有『靈體』存在!」他這樣呼叫的希雀躍地衝前,不停地舉起相機一直按著快門,不斷的「咔嚓咔嚓」聲在室內迴響著,讓我產生厭惡的感覺。
先不要說「靈體」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光是他們的做法就夠打擾人了吧?
只見狐狸輕輕地將食指放在下巴上,露出有意味的笑容,那副表情、他正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將手中的錄音筆回播著,賽亞和希滿臉期望地盯著錄音筆,他們就像是那種在等待著六合彩結果的賭徒一樣,還是滿瘋狂的。
錄音筆不住地播出一堆吵鬧的雜音,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去死」響起,嚇得我直接張大了嘴巴,他們二人也瞪大了雙眼,愕在原地。
那是很清晰的聲音,就像是有女人提高了嗓子在尖叫那樣,空靈的感覺但又能明白當中的怨恨、不像是造出來的聲音。
就在同一個瞬間賽亞呆滯地站在原地,眨眼間雙眼佈滿血絲,嘴唇是緊閉著的,整個人莫名僵掉、一動不動,「噗」接著下一秒他從口中噴出大量的鮮血。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噴出一大堆鮮血的賽亞,沒有任何先兆下他就莫名其妙地噴血,直接將希的臉龐、地上和牆壁都沾上一大片血紅。
噴出鮮血的他雙眼一反白,「咚」整個人向後倒在地板上,但身體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
「呀!」被眼前情況嚇到的希發出害怕的尖叫聲,跌坐在地上的她恐懼地將身子從賽亞身旁挪開,顫抖的全身表達了她的恐慌,淚水也不住地往下流。
我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在偷笑的狐狸,等會再問問他吧,倒吸了一口涼氣後我快步地蹲在賽亞身旁,打算盡量不弄髒手的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很微細但還是有的。
為什麼他會這麼突然地吐血和暈倒的?
長嘆了一口氣,我伸手將他的嘴巴微微拉開,看不出口腔有任何傷口或是血包,瀰漫在四周的血腥味也是真貨,可以先排除掉他們惡作劇的說法了。
難不成是胃潰瘍或是上消化道出血嗎,但這個出血量未免太誇張了吧?
將手上的鮮血擦在他的衣服上,我回頭看向還在尖叫的希,她的毅力還真是誇張呢,「平時他的身體情況還好嗎?」
只見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打算,我直接很爽快地揮了她一巴掌,被打了一巴的她呆滯了好幾秒,抬頭呆呆地注視著我,臉上恐懼和疑惑的表情沒有消去。
有點煩躁的我緊緊地盯著她,再次提問道,「你有聽他說過身體有什麼問題嗎?」
淚水源源不絕地流下來,神情呆滯的她眨了眨眼,緩緩地搖頭。
雖然不能確定,但暫時可以排除掉他是生病的原因,還是說他是因為情緒太激動而令身體出現過激反應?
眼尾瞥到某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抬頭的我定睛在狐狸身上,察覺到我目光的他露出「誰知道呢」的眼神。
不管了,反正他一定會說是有「靈體」攻擊了賽亞吧。
站了起來,我不在意地指揮道,「狐狸你先過來搬走賽亞吧,將他帶去醫院再說。」
「我不太贊成你的做法呢。」、「……為什麼?」
話語剛落,身旁傳來一聲同款的「咚」聲,低頭一望只見希也翻著白眼地昏過去了。
目瞪口呆地張著嘴,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煩躁地皺著頭,認真地盯著在微笑的狐狸,「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他臉上的笑容說明他知道現在是什麼一回事,只是不願意主動說出來。
狐狸並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默默地微笑著,不在意地苦笑一下後淡然道,「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
又是有關「怪異」的事情嗎?「說吧,我想聽一聽。」
狐狸直直地指向賽亞,接著指向希,勾起嘴角地解釋道,「他身上有四隻女性『靈體』纏繞著,而她身上有三隻女性『靈體』,它們都很想讓他們留下來呢。」
不想接受這些說法,我煩厭地抓了抓後腦,不爽地問道,「那為什麼我沒有事?」
輕輕地用食指指腹點著自己的唇,他微微一笑後解說著,「你身上有信的護身符,大概可以多撐個三分鐘吧,而且我不是在你身邊嗎?」
他那個「是我的守護者」的說法,是我最不想承認的事情。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腦海中回想起香菜的樣子,帶點擔憂地提問道,「那香菜也是被它們影響了嗎?」
掩著嘴巴,他裝出吃驚的表情挑釁道,「哎呀呀,你不是不相信嗎?」
扔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沒有多加解釋,他默默地放下手後安慰道,「她沒有事,待的時候沒有很長,現在也是很安全。」
聽到他這樣說,我不自覺地輕呼了一口氣,整個人也放心下來了。
「那他們的事情要怎樣解決?」
發出「唔」一聲,狐狸歪著頭微笑道,「那點程度的『靈體』信也可以驅掉的,不過比較麻煩的是當初使用這個地方的人弄了一個『惡靈』的守門人,他們的『靈魂』都被『守門人』捉住了,要先把『守門人』解決掉才可以將他們帶走,不然『靈魂』就會被吞噬掉呢!」
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一些聽起來像是很嚴重的事情。
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我找不到合理原因去解釋這件事情,還是先相信狐狸的說法吧,「那你去把那個守門人解決掉嗎?」
「我才不要呢!」面對我的瞪,狐狸擺出不在意的笑容,他微微地睜開瞇瞇眼,紫色的瞳孔注視著我,語氣是鄙視中帶點不滿,「我不是說過神明也想要休息一下嗎,現在就是我的休息日,再說了我不喜歡接觸女性『靈體』。」
……他前幾秒不是才說是我的「守護者」嗎?為什麼這個人總是老愛說些有的沒的?
再次嘆著氣,接受現實的我盯著他提問道,「那我能解決掉這件事嗎?」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滿頭都是黑線和青筋,我冷冷地問道,「那我要做些什麼?」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7p91Nfbg5